聽說考場一封閉之後,皇上就去了貢院,並在那呆了半個時辰之久。
對於此次科考,李非白幾人肯定是十拿九穩,那費餘她也料不準也沒那麼閒工夫去料,她已經開恩繞過了他的性命並給了他入都察院的捷徑門票,費餘考得上考不上,那隻能看他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本事。
無疑見識過那些考生如何如何才華橫溢學富五車的費餘是很沒自信的,他自小勤奮母親也教導勤能補拙,但他確確實實在讀書這一塊上少了一些天賦,其實他反倒是對世人認爲的最下品經商感興趣一些,可這些年礙於母親的阻擾他也無心不忍讓老母傷心只得在家中日日苦讀,每每看着老母越發佝僂的身影,他就忍不住的潸然淚下,母親已經老了,而自己卻還不能承擔起家中的責任,實在是窩囊,可偏偏他母親卻是在讀書這方面對他有着莫大的期望,每每他說起想提着別人教書減輕她的負擔之時她總是怒言喝止,費餘心知母親心思,自後也就斷了這些想法與念頭安心讀書。
可他有幾斤幾兩他清清楚楚,若是讓他經商他或許還有信心成功,但是讓他考試,卻是難壞了他一個七尺男兒。
當日考完了試,他便就昏昏沉沉的回了小廟。
雖肚中飢餓,但他還是沒有動用子絮給他的那兩百兩銀票,他想,若是自己落榜,此番在京城等着放榜還有半月,自己或許可以用這兩百兩的銀子做些什麼。賣石頭的事情已經被公主識破,他又沒有別人那一手的好字與畫功,再去擺攤明顯行不通,想來想去,忍不住飢餓的他還是出了小廟,當夜,他爲一家爆滿賓客雲集的酒樓洗了一個時辰的盤子,才換來了一頓飽飯。
等他託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回到小廟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小廟裡另外幾個考生也都早早睡下了,想着明日的考試,或許是緊張或許是前途堪憂,他久久無法入睡,一直到更夫打響了四更天的時候,他才睡了過去。
科舉方開,正是招攬人才的時候,雖說現在離着放榜還早了些,但太子已經做好了準備,監考官中有兩人是他的人,要知道科考成績並不難,那些成績突出的才子,他自然是要早早結識。
但念着還有兩日的考試,所以他只是讓人給他們各送去了一株人蔘作爲初禮並附下了請柬,只等科舉一完,後日晚上東宮便就會有一場宴會等着他們。
權力,富貴,名望,都在等着他們。
收到了請柬的考生,自然是喜不自禁。
而在大皇子的高調行事之下,二皇子云明軒卻是低調的與這些考生都撇開了關係,一來是不想讓別人以爲自己在培養政黨,二來他現在也確實是比不得太子。
他是可以給他們富貴,但哪裡及得上太子能給及的。
所以,
他便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都察院上。
子絮一直要等到科考結束才正式打理都察院,不知李非白幾人事情的雲明軒一直對此有着微詞,科舉沒有武舉,說來並不會爲都察院這樣的地方帶來人才,子絮一直執意要等,也不知在等着什麼。
他只是副院長,哪裡坳得過院長,心情鬱郁之下,他也只得每日呆在都察院中看着訓練。
子絮來的時候,正好碰見雲明軒在吃飯。
知這兩日雲明軒在生着自己的氣,子絮笑着好言寬慰了幾句,爲逗得雲明軒一笑,子絮還說出了科舉上的一些笑料。
可雲明軒這座冰山,卻始終是冷着臉。
“已經等了十日了,還怕這兩日?這些日子他們日日在訓練,也沒有浪費時間,你這般氣我,到底氣的是什麼?”
雲明軒冷冷偏過頭,看都未看子絮一眼。
這幽怨的模樣,足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二哥,今日我怎麼越發覺得你耍小孩脾氣了。”子絮一俯身,一聲笑便就響在了雲明軒耳畔。
雲明軒常與子絮這般親近,所以一直也不覺得有男女之別的羞澀,加上雲明軒現在正是醞釀着怒氣,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我小孩子脾氣?笑話。”一聲冷哼,道盡了雲明軒心中不平。
“好好好,我說錯了話,我有罪,二哥,你別與我冷着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子絮見雲明軒搭了話,心想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藉着金碩公主的名頭,倒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與雲明軒撒嬌,子絮試過幾次,屢試不爽。
果真,一聽到子絮的嗲聲嗲氣,雲明軒臉色立馬就有了變化。
“平日怎麼說,現在就怎麼說。”
“那你到底是在氣什麼?氣我不願與你說我在等什麼嗎?”子絮見他一聲不吭,只得繼續說道:“再過兩日二哥你就會明白的,二哥,你向來不是急脾氣的人,這兩日怎麼總是沉不住氣。”
雲明軒自知是自己小題大做,也沒了再與子絮辯駁下去的顏面,只得冷着臉低着頭,看都不看子絮一眼。
子絮徹底是沒了法子。
就這麼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子絮就起身告辭了。
雲明軒命人將她送出了都察院,自己卻是留了下來。
“主子。”
方巡邏過一遍士兵住處的丁永看見在涼亭中呆坐的雲明軒,趕忙上前行了禮。
“這些日子的訓練你覺得如何?”雲明軒冷冷看了一眼丁永。
“這些士兵都有着紮實的底子,訓練起來並不難,過段時日,必然都是優秀的暗哨了。”丁永是雲明軒派來擔任都察院科目的人,他主管的就是暗哨,暗哨比之明哨其實更爲難做,一是要會隱藏自己的身份,二是必須十項全能,不管是刀兵十八般武藝還是暗器毒藥等等旁門也要學上一學,相比
明哨,其實暗哨對都察院的作用會更大。
明哨,自然就是明處的哨子,安置在官員身側或者機制內部的話一定會被人知曉,那麼有心之人行事定然就會避着幾分,所以明哨更多的,是傳達都察院的態度與在必要之時接手暗哨的成果,明哨是監督官員機制的,而暗哨,卻是探知消息情報的。
兩處相輔相成,乃是都察院最爲重要的兩科,而在此之外,開會專門開設情報科,不論是暗哨還是明哨,遞上來的情報必須全數交到情報科手中,再有情報科進行整理遞給副院長與院長。
“這裡有一半日後會受你管制,你且不可因此而鬆懈,這些人日後就是都察院的未來,都察院能走多久,都要看他們的了。”雲明軒目光似水看着涼亭之外的灌木,心中依舊還在爲如何完善都察院目前的體制而絞盡着腦汁。
“屬下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報效主子大恩。”丁永附身拱手,不敢有一絲的不恭。
雲明軒用人向來謹慎,但凡是他的手下,幾乎都是一心死忠與他不會存着背叛的心思,現在朝中大臣都是牆頭草風吹哪邊倒,雲明軒真的能靠得住的,也就是這些人了。
“我們未來的太子妃,現在到了哪裡了?”
月光之下,雲明軒展顏一笑,笑得自信滿滿張揚魅惑。
“現還在旦城,再過五日,就可抵達京城。”丁永拱手,雖說這些日子他訓練着這上千的士兵,但下處的消息他也有留意着,而云明軒的人在這些時日也大多投入到了訓練之中,許多的消息,便就會遞到丁永手上。
“一路監視着,不要擅自行動。”雲明軒冷言一聲繼續說道:“你安心訓練他們,以後這些事情,你讓他們送到我府上便行。”
丁永一聽,趕忙拱手道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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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冊立,搬入東宮,之後便就是冊立太子妃完婚,皇上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定下了大靖日後的君王與皇后。
夜涼如水,雲明軒在與丁永退下之後,便就起身離了都察院,而今他故意疏遠朝政而不拉攏科舉才子,就是不想讓太子起疑心,但總有一日,他還會站在朝堂之上,用自己的實力,將幸運的太子拉下太子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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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秋風,早起之時子絮只發現大堂之外的樹木都光禿了不少,覺着有些涼意沁人的她進屋換了一件厚秋衣,用過了早膳之後,她便就按着習慣去了都察院,在都察院留了半個時辰又回了公主府,之後便就一直在公主府呆到了午時用過了午膳纔出門。
京城裡她熟悉的那些人大多已經離去,李非白又忙着科考,雲明軒又在都察院監看訓練,細細想想她確實是不知道要去何處,無趣之下,她也就只能在接受隨意走着。
本是想解悶,但走了幾條街確實更覺得無趣,正在她欲要打道回府的時候,她撞見了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