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 又是一年開學季,陸孟瀟的小表妹搬到S市來念高中,陸孟瀟沒時間照顧她, 就把小拖油瓶丟給了陶安俞。
陶安俞帶着女僕送小表妹去學校, 小表妹留在教室聽老師安排, 陶安俞就帶女僕到她寢室給她鋪牀。
“把這套牀具換上, 專門爲表小姐定製的。”陶安俞吩咐女僕道。
“是, 還是陶秘書想的周全。”
陶安俞淡淡一笑,移着步子走出寢室門,身後兩位女僕抱着牀具和其他生活用品也跟了出來。
不一會, 女僕擡頭看見樓層那頭,蹬着鋥亮馬丁靴, 掛着傲慢不羈怪笑的二小姐一步一步地朝這頭走了過來。
女僕紛紛後退, 又撤回那個小小的寢室裡。
這個時間段, 新生都還在教室,只有陶安俞她們早早地就來到宿舍替小表妹佈置寢室, 整個樓道上空蕩蕩的,清晰的迴盪着某人富有節奏感的後跟踏在地板上的響聲。
陶安俞走過去,欠身微笑:“陛下。”
“愛妃。”陸孟瀟一隻腳後跟點地,後背弓起,上身前傾, 似乎是打量着眼前之人, 大墨鏡遮住雙眼看不明白表情, “忙着呢?”
陸孟瀟我告訴你, 你這套, 娘娘早就吃膩了!
陶安俞從容淡定,恬淡一笑, 彬彬有禮,“工作不敢談累,只是陛下不在公司,來這裡做什麼?”
陸孟瀟吹了聲口哨,“監督愛妃,也是朕的工作。”
“啊是嗎?臣妾真是孤陋寡聞了。”
陸孟瀟不語,只是扯着陶安俞的胳膊,把她拉到樓梯口,抓住她肩膀掰過來正面對着自己,衝她又是怪異一笑。
陶安俞輕哼一聲,嘴角浮起一些輕蔑,低眉頷首,眼眸含情,故作嫵媚地攀上陸孟瀟後頸,“陛下要監督什麼?”
“監督——”陸孟瀟挑起眉毛,帶着古怪的笑朝樓梯上望了一眼,牽引陶書俞的纖長的手指摘下臉上的墨鏡,突然猛地低頭含住懷中人的香脣,舌尖撬開貝齒竄了進去,一面火熱霸道地侵略着溼熱的腔壁,一面抱着陶安俞轉了圈,讓陶安俞紅熱的面頰正好落入從樓上下來那人的眼裡。
被陸孟瀟吻得喘不過氣的陶安俞抱着樓慕瀟的肩膀,恍惚間睜開朦朧的眼睛,下一秒,露出不可思議又孤獨無望的神情,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壓在身上的金主。
陶安俞走開兩步,捂嘴看着樓上走下的女人,喃喃道:“卓......”
樓梯上,靜默女子推了推眼睛,驚訝地看向陶安俞,“你是——”
陶安俞尷尬地笑:“小姐你好,請問怎麼了?”呵呵,她陶安俞從世間劃去自己的存在,以一個暫新的身份忍辱負重,活到今天,究竟爲的是誰?!
重新開始,她沒想過要報仇,可是沒想過會再見她!
陶安俞要和卓沙琦徹底劃清界限,對,過去的艾雲靜已經死了,死透了,現在的她是陶安俞,跟卓沙琦一點關係也沒有!
“啊,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龍沙華還是那副“好好女士”的笑臉,樂呵呵地回答道。那個人已經死了,怎麼會出現在S市呢......
“陶愛妃——”那邊,傳來陸大老總陰陽怪氣的呼喚,“你的工作還沒做完吧?”
陶安俞腳下一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轉頭狠狠地瞪了那個王八蛋一眼,“你個王八蛋!”
“王八好啊!”陸孟瀟聳肩笑:“能活一萬年呢。”
陶安俞又瞪了她一眼,轉身對卓沙琦抱歉地笑:“剛纔讓你見笑了。”
一時間氣氛極度怪異,尷尬又沉悶,陶安俞滿心痛苦地看着卓沙琦,眼裡卻盡是柔情,卓沙琦只是禮貌地回笑,無奈地看着擋在樓梯口的陸孟瀟,希望她可以讓自己下樓去......
噔——
噔——
噔——
馬丁靴踩在階梯上的格外刺耳,陶安俞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罪魁禍首,心裡恨得直咬牙,只是那傲慢不羈、瀟灑美貌的面龐看在眼裡又始終恨不起來......
正值心裡糾結到不行的時候,陸孟瀟笑着把墨鏡戴到卓沙琦臉上,湊到她耳邊吹了口氣。
陸孟瀟對着卓沙琦這一吹,看得陶安俞心臟都快停了——王八蛋你居然敢當着本宮的面對別的女人下手!而且還是本宮的渣前任!
想也不想,陶安俞張嘴大罵:“你這個禽獸——”
“你好,看旁邊那個女人,漂亮吧?”樓慕瀟微笑着向卓沙琦打招呼,一把把陶安俞攬進懷裡,“陶安俞,我女人。”
頓時三個人都愣住了。
許久,陶安俞深吸一口氣,把陸孟瀟扯到一邊,豎起食指點着她鼻子說,“陸孟瀟,神經病!”
陸孟瀟毫不在意,“老子炫耀老婆怎麼了?”
“你逮個人就衝上去說‘喂、看,我們是同性戀’啊?”陶安俞氣到不行,“你腦子被熊踢啦?”
陸孟瀟轉頭看一眼樓梯,卓沙琦已經下樓了。
“艾雲靜,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陸孟瀟突然說了一句。
彷彿一道晴天霹靂,陶安俞傻的徹頭徹尾。
陸孟瀟眼色沉了沉,笑得有些奇怪,她勾着嘴角說:“陸孟澤那個廢物都知道查你,難道我就不會嗎?”
陶安俞擡起頭茫然地看着她。
陸孟瀟扭起她的下巴,“你以爲天底下三個人同時長成一張臉的機率有多大?你和裴語海長得像已經是生物界的奇蹟了,再出現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你說我好不好奇?”
陶安俞垂着頭不說話。
“假死啊,可以啊你,牛啊!”陸孟瀟給了陶安俞肩膀一下,“就衝你玩假死的創意,朕十分欣賞,有魄力,有勇氣!”
陶安俞猛地擡頭等她,死死咬住下嘴脣。
“呵。”陸孟瀟冷笑一下,指着樓梯口說:“那個女人,以前你喜歡啊?”
“陸孟瀟你別過分。”陶安俞真的生氣了,現在的她就像被人揭了傷口的痂,傷口直接暴露在空氣裡,又開始流血。
陸孟瀟卻說:“我過不過分你很快就知道了,但是陶安俞我告訴你,既然你跟了老子,老子的女人,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那就是不能受半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