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牽着陶安俞進了小店, 開了小門帶她從後門走出去。
陶安俞跟在女人身後,看着走的離菜市場越來越遠,心裡越來越害怕, “阿姨, 我們要去哪裡?”
人販子笑道:“店裡糖賣完啦, 阿姨帶你去買其他的, 要走遠一點。”
“哦......”
後來她們拐進一個小巷裡, 走進一個地下室,裡面有一個很大的籠子。
一個男人啞着聲音笑道:“又來一個,嘖, 女娃沒有男娃好賣啊。”
女人說:“拐來一個是一個。”
陶安俞隱隱覺得不對,哇就哭了, “媽媽, 我要媽媽。”
男人打開籠子把她關進去。
籠子裡稍微大些的孩子安慰她, 過了很久陶安俞才知道她是被人騙了,被人販子拐到這裡當做商品, 等着客人上門把她賣出去。
陶安俞等了很久,籠子裡其他的孩子都沒賣完了,還是沒人買她。
後來,把她拐來的女人病了,看一眼陶安俞, 覺得她挺可憐, 想着自己以後老了也沒人照顧, 就把她帶走了。
女人開了個小賣鋪, 陶安俞在店裡幫她, 回家就幹家務,女人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女人一面欣慰這個孩子聽話, 一面又發愁收入少,沒錢花。
女人給陶安俞取了個名字,叫做艾雲靜,女人姓艾,就讓艾雲靜跟着她姓,雲靜是她生下來每兩個月就夭折的女兒的名字。
本來日子很平靜的,可就在陶安俞十歲的時候,以前和女人搭夥拐賣兒童的男人找上門來,跟女人說他改行了,現在搞綁票,專綁有錢人家的娃娃,敲詐勒索賺的錢比賣小孩多多了。
男人想讓陶安俞跟他走,讓小孩去騙小孩成功機率更高。
女人想了一下答應了,畢竟她看病也需要錢,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讓陶安俞加入了男人的綁匪團伙。
陶安俞跟着男人到了S市,分到一個組裡,裡面全部都是十來歲的娃娃,他們的工作就是到貴族學校附近駐紮,打探好獵物的信息,鎖定目標,然後把肥羊騙到車上綁走。
組裡有一個大陶安俞四歲的姐姐,姓安,叫安俞。
安俞私底下是一個文靜沉穩的女孩,心思細膩,但工作起來卻是最狠心毒辣的一個,盯得準,下套快,動手狠。
每年安俞成功釣上的人是最多的,領頭的男人給她很多獎勵。
只要拿到獎勵,安俞就會給陶安俞買很多吃的,玩的。
安俞房間裡有個大書桌,中間有個很大的空洞是放椅子用的,她經常帶着陶安俞窩在裡面,給她吃栗子糕。
有一回陶安俞問她:“姐姐,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安俞笑着摸摸她的頭,“我以前有個妹妹,病死了,她叫陶陶,很乖很善良,你們很像。”
陶安俞嘴裡喊着栗子糕,咧嘴對她笑。
沒事的時候陶安俞會偷偷寫點文章拿去發表,筆名就用的陶安俞,陶陶就是她,安俞就是姐姐。
剛開始工作時陶安俞很單純,很多事思考不周,有幾次差點被警察捉住,都是安俞帶着她死裡逃生。
陶安俞很喜歡她,把她當做自己除了媽媽外唯一的親人,就偷偷把自己寫的小說給她看。
安俞驚訝地看着她的手稿,揉着她的頭髮說:“好厲害!”
陶安俞笑的都快哭出來了,她從沒想過自己這種騙人犯法的混混也能寫文章,還能有人喜歡,“真的嗎?”
“嗯。”安俞點頭,“我以前看過很多小說,你真的寫的很好。”
“那我寫你都看嗎?”陶安俞抱着她問。
安俞笑着說:“當然了,你寫一個字,我就看一個字,等你成了大作家以後我就出去到處炫耀,說那個大作家就是我的妹妹。”
“嗯!”
陶安俞就這樣過着提心吊膽,痛苦卻時而參雜快樂的生活,跟着搭檔出活釣肥羊,晚上回基地偷偷寫小說。
每次把發表好的文章拿給安俞看,得到安俞的表揚時,陶安俞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特別美好。
有一天,另一個組的一個哥哥激動地跑回來,大聲喊道:“發財啦!我們要發啦!你們猜我今天釣上哪家的仔了?”
男人訓斥他,“小聲點,別把警察叫來了。釣誰了這麼高興?”
那小哥灌一口水,擦擦嘴,喘幾口氣道:“陸家,陸氏國際家的老二!”
男人愣了一下,走過去,“你沒騙老子吧?”
“真的,哥!真的,不信你去看看!就關在後院兒酒窖裡!”
男人帶着他出門,“走,看看去。”
那天陶安俞休假,在外面轉了一會,晚上回去的時候基地裡的人在擺宴席。
陶安俞眨巴眨巴眼,“今兒過年呢?這麼多菜,還有酒啊。”
小哥靠過來摟住她笑:“小靜啊,和跟你說,我們要發大財了,哈哈!”
陶安俞蹙眉,把他推開,“一身酒味。”
“嘿,還嫌棄哥!”小哥指着她說:“等發財了你求着哥都來不及!”
安俞走過來把他攘開,“小靜你別管他,今天釣了個財神爺回來,他高興。”
“哦。”
安俞給她夾菜,“吃吧,明天要早起蹲點,多吃點有力氣。”
“嗯。”
吃完飯陶安俞就去睡覺了,不知怎的,今晚她心裡有些亂,怎麼都睡不好。
翻來覆去好幾次,陶安俞實在沒辦法,乾脆起來出去走走。
走到地窖附近,她聽到地窖裡傳來嚎叫和呻-吟,不覺蹙蹙眉。
綁來的女孩沒幾個能幹淨地出去的,包括她自己在基地裡,要不是安俞本事大,護着她,估計也不能有多好的下場。
陶安俞記得排班表,今晚是安俞,她猶豫了一下,決定下去看看。
地下室燈光挺暗的,幾個男人抱着女孩,安俞坐在一邊的桌子上喝酒。
“姐。”陶安俞走過去叫了一聲。
“小靜?”安俞張開手讓她坐到自己懷裡,“怎麼到這兒來了?這兒不乾淨,你快回去睡覺。”
陶安俞窩在她懷裡,“姐,我睡不着,就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