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瘋了,癲了

“林夏。”

江在鋮喚她,她不回頭。

林夏知道,對上江在鋮,她已經贏不了了,因爲,他的分量佔據了整個心臟,要怎麼罔顧?

這一走,她知道,她已經認輸了,明知道是地獄,明知道會萬劫不復,明明害怕,也不安,也患得患失,甚至想到那個孩子,會害怕心痛,可是所有所有疊加在一起,也抵不過這個男人了。

她認了,除了逃跑,對於這樣沒有出息的自己,她毫無辦法。

推開門,門口秦隨風一個趔趄,跌在林夏面前。

秦隨風穩住,擡起頭,乾笑一句,有些訕訕地喊了句:“林夏。”

林夏什麼都沒說,直接繞過秦隨風走。

秦隨風愣了一下,連忙擮住林夏的路,解釋:“林夏,你別走啊,這事情都是我乾的。”

林夏只是冷笑,什麼都沒有說。

秦隨風怔了一下,毛骨悚然,這麼一個走神的須臾,林夏就已經走遠了。

“林夏。”跟着走了幾步,還是泄氣地折回,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女人實在難搞啊。

走進去,江在鋮還站在門口,還是剛纔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着林夏離開的方向,臉上那什麼表情,又不是天塌下了,秦隨風故意擋住江在鋮的視線,江在鋮才冷冷斜了他一眼,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問:“你不去追嗎?”

江在鋮坐回沙發,垂着的眸子擡也沒擡一下:“她不想見我。”

秦隨風咋舌:“她不想見你你就不追嗎?”秦隨風那神色似乎頗有微詞,繼續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說不想見你,其實也就是嘴硬而已,你千萬不要當真了,到時候你不追了,他有會怪你不夠重視她。”

秦隨風說起女人總是頭頭是道,一條一條的,聽着似乎很有理,怎麼說這廝也是萬花叢中過了的,對女人的瞭解還是句句在點上。

只是……這一條一條的女人論好像對林夏不那麼有用啊。

江在鋮一句話,就拆了秦隨風的太,卻也在理:“林夏不是一般的女人,你那些理論都沒有用。”

說中要害了,秦隨風啞口無言。

沉默了半響,江在鋮揉了揉眉心,眸子垂着,長睫綿密的黑色在眼睫打下暗影,聲音無力:“我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好。”

秦隨風搖搖頭,無奈啊,自家兄弟這幅樣子,真是叫他寒心啊。

林夏那個女人啊,是江在鋮的劫。

搖頭,再搖頭,秦隨風這個感情專家也沒轍了:“你們那檔子事我不管了,也沒法管了,江在鋮,怎麼你談個戀愛,娶個老婆也鬧這麼多曲曲折折出來啊。”嘆了口氣,起身,“不管了,不管了。”

纔沒走幾步,江在鋮突然來一句:“隨風,我是不是很可怕?”

秦隨風一下子走不動了,回頭不咳置信地看着江在鋮。,這麼多年,殺人越貨江在鋮沒少做,但是確實第一次問出這樣的問題。秦隨風真是傻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怔了半天,纔回答:“我說了不算,林夏說了纔有用。”

林夏還真讓江在鋮改頭換面了,這眼前的人可真不像他認識了幾十年的兄弟啊,看着實在讓人鬧心,讓人……心疼,好吧,他承認,他矯情了。

又嘆了嘆口氣,秦隨風還是坐回去,拍拍江在鋮的肩膀,苦口婆心地當起了慰問:“給她點時間吧,畢竟她和我們不是一路人,要她接受也需要時間的,也給你自己點時間,好好想想林夏剛纔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麼一說,可就完全暴露了某人剛纔的癮君子行爲。

不過江在鋮這個時候,滿腦子都是林夏。

“她說我殺人如麻,心狠手辣。”有些悵然地看向秦隨風,“她好像害怕這樣的我,怎麼辦?”

怎麼辦?江在鋮絕對很多很多年沒有說過這三個字,所以說起來有些生疏。甚至這無助彷徨的表情,秦隨風都有些陌生了。

“江在鋮,甄琳說,林夏纔是那個最心軟的人,她的冷硬只是一種僞裝,你要是愛林夏,一定不要做你自己。”

江在鋮反問:“心軟?”苦笑一聲,“這個東西我還有嗎?”

秦隨風無語,若細究起來,他所認識的江在鋮還真沒有這個東西。

誒,林夏啊林夏,真是上天派來折磨江在鋮的。

仲夏的黃昏悶熱,夕陽西下,天際最後一抹緋紅揮散,隨即,黑色鋪天蓋地肆意。這個夏季來的分外的早。

華燈還未璀璨,太陽落裡地平線,昏昏暗暗中,依稀可以看見醫院頂樓女人病服的衣襬隨風搖動。女人披散着長髮,微風撩得凌亂,站在護欄上,毫無焦距的眸子看着遠處墨黑的天。

女人忽地笑起來,無聲,低頭,四十八樓的高度似乎有些眩暈,她身形微微晃動,脣邊還是慘淡的笑。

“初初,你幹什麼?”

忽然響起的聲音拉回了女人的思緒,緩緩轉頭,看着護欄外一臉驚恐擔憂的男人,笑笑回答:“我還能幹什麼?”

是啊,她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還能幹什麼呢?關盺笑得越發蒼涼肆意了。

程奕然手心全是冷汗,不敢冒然向前一步,細碎的步子前前後後,輕聲哄着:“初初,快下來,別做傻事。”

顯然,程奕然以爲林初要自殺了。

林初猛地搖搖頭,因爲動作太大,身體也跟着搖動了幾下,腳下虛浮了好幾下才站穩,一臉稚氣執拗地說:“不要。”

程奕然的心也跟着來回晃悠着,像懸在鋼絲上一般,無奈,只好哄着:“好好好,你不要亂動了。”

還是搖搖頭:“不要。”張開雙手,她擡頭看着遠處,“這裡好高啊,什麼都可以看見,我以前都不知道站在高處,可以看見這麼寬廣的世界,以前我的視線裡只看得見一個男人呢。”回頭,又看看程奕然,“我啊,是不是很傻?”

擡頭,哪裡看得到全世界,天黑沉得什麼也看不見。

是啊,所以這麼傻里傻氣地問着這樣的問題,還傻里傻氣地睜着紅紅的眼睛裝得刀槍不入。她啊,就是個傻女人,一個以前,現在,將來眼裡都只看得到一個男人的傻女人。

程奕然不敢隨便接話,生怕護欄上走來走去的女人再有什麼過激的行爲,放低聲音半騙半哄着:“初初,聽話,下來好不好?不要多想。”

林初笑着看程奕然,眼眸亮得像剛出來的星子,噙着玩味嘲諷問:“怕我尋死嗎?”搖搖頭,側臉驟然冷卻,黑得不見紋路的眸子忽然浮現點點緋紅,她說,“放心吧,我不會想死的,那兩個人都沒有死,我怎麼會先死呢,那樣我豈不是太不值了。”

她說得好似無波無瀾,只是調侃,只是眸間狂狷的是狠絕,甚至……殺氣。

她在恨,在怨,她想報復,想毀滅。

她啊,這個傻女人終於被那些無情,那些絕情,那些固執,那些癡念能給逼瘋了。

似乎全世界都糊塗了,她清醒了,也似乎全世界都清醒着,她一個人糊塗着。程奕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林初腳下的移動,專注於一點一點靠近,也沒注意她說了什麼,他只是心驚膽顫地誘哄:“有什麼話,下來說。”

林初對着程奕然笑得明媚,不說話,轉身,站到護欄外更遠的地方,一步之遙,再下面那就是必死無疑。

程奕然心一緊,手心緊捏,連呼吸都不敢大氣:“林初,你現在都聽不到我的話了嗎?下來。”雖是斥責的語氣,但是生怕驚着護欄外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隱忍着,腳下一點一點靠近。

“聽話啊。”她拖着長長的調子,忽然回過頭來,程奕然腳下一頓,不敢在向前一步,聲音都顫抖了:“初初,聽話,先下來好不好。”

她頓了頓,久久看着程奕然,用那種近乎陌生的眼神,半響纔開口:“我下來了。”

說完,跨過護欄跳下來,對着程奕然笑嘻嘻:“我說了,我纔不會尋死的。”

程奕然幾步走過去,一把拉過林初,額上布了一層冷汗,懸着的心突然放鬆了,全是無力,卻大聲斥責:“你嚇死我了。”

林初卻言笑晏晏:“原來還有人會擔心我。”她斂了笑,眸色變得暗沉,“奕然,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不是,不管我做錯了什麼,都會站在我身邊對不對?”

她伸手,緊緊拽着程奕然的衣袖,慌亂迷茫地看着他,因爲心裡太空虛了,因爲太害怕了,因爲一無所有了,所以,她極力想找到一下可以拽住的依託。

看着曾經驕傲自信的她變成這般模樣,程奕然心裡發酸,撫着她的肩,重重點頭:“嗯,初初,我,還有伯父會一直陪着你,所以不要瞎想。”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林初飄忽的眼神凝固,沉吟了一會兒,沒有鬆手:“那如果我和林夏只能選一個呢?你要袒護我還是她?”

她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卻突然沉默。

林初驚慌失措一般:“怎麼不說話了?”手一鬆,推開程奕然,她臉色驟變,大力推開程奕然,大吼着,“都是騙子,你們這些男人都是騙子,都是被林夏蠱惑的騙子,我纔不會上當,不會上當。”

她歇斯底里,手胡亂地揮舞,完全沒有了理智。

程奕然出神了片刻才恍然過來,小心翼翼地靠近林初:“初初,初初,你冷靜一點。”

她不斷後退,紅着眼,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怎麼冷靜,我不要冷靜,我什麼都沒有,他們在逼死我,我還怎麼冷靜,還有你,你明知道,我變成這樣都是林夏害的,你還護着她,你給我滾,滾。”她瘋狂地嘶叫捶打,長髮被風吹得遮住了猝火的眸子。

她的世界在車禍的那一刻就崩潰了,所有之前的安靜鎮定,都是爲了等這一刻肆意的宣泄、癲狂。

程奕然完全怔愣,這突然起來的變故讓他束手無措,這樣癲狂的林初,陌生極了,卻強裝鎮定:“初初,沒有,我沒有袒護誰。”對方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緊緊擒住林初的手,狠狠搖晃着不清醒的她,他聲沉用力,“初初,你爲什麼還不清醒,你會變成這樣,不是誰害的,都是你自己繞不出來。”

程奕然也知道這話有多殘忍,這是林初的傷疤,只是如今那不能觸及的傷口已經炎症,只有撕開那道口子,讓壞血膿水都流出來才能再長好。

若是不能將她拉出那個圈子,她一定會崩潰的,程奕然篤定。

林初突然不動了,紅紅的眸子看着程奕然,脣角微顫:“你也來怪我,你們都怪我。”她慘笑,眼裡冷冽的像久伏的冰,毫無溫度,恍惚一般,自言自語,“那場車禍,我沒有死,你們都失望了是不是?你們都恨不得我和我的孩子一樣去死對不對?”忽地又大笑開來,癲狂的大笑,猙獰的眸子點起了熊熊的火,“我都知道,別以爲我是傻子,我知道的,那場車禍我都知道的,那個司機,他明明沒有醉,我看見他笑了,他在笑。”

現在的林初興許全世界都以爲她不清醒了,她瘋了。她偶爾的清醒,在旁人眼裡也變得無關緊要了。

她是最聰敏精明的瘋子啊!

程奕然緊緊擒着林初的手,看着哭哭笑笑的林初,除了心酸,什麼也沒有辦法想:“你在說什麼啊?初初,清醒點。”

清醒點?大概沒人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有多清醒,因爲太過清醒了,看得太多,太透徹,所以被當做了瘋子。

她看起來是像極了瘋瘋癲癲的瘋子,眸無焦距,凌亂的發,癡癡喃着那麼幾句:“我知道的,是江在鋮,是他不讓我活,他要弄死我,可說我還是活下來了,我沒有死呢,我纔不會死,不會比那兩個該死的人先死的。”她呢喃完,便大笑,“哈哈哈哈——”笑得猙獰扭曲。

看吧,她是個十足的瘋子,瘋子說的話,誰會相信呢?

程奕然不知如何是好,將林初抱在懷裡,對上她凌亂的眸子,他輕聲安撫:“初初,你到底怎麼了,初初,你清醒點。”

他是個醫生,卻從來沒有這麼束手無策過,心裡緊地發酸,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一點一點崩潰瘋狂。

林初突然不掙扎了,眼眸中間一點一點聚集光點,嘶啞的嗓音清晰:“我很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他們要我死,那我偏偏不死,我不好過,一個人也別想好過。”話從喉間嘶吼出來,每一個字都帶着濃得化不開的恨意。

程奕然心重重一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幾乎陌生的女人:“初初,你還要糾纏不休嗎?非要沒完沒了嗎?”

這個女人的執着,會毀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她自己。當一個女人窮途末路的時候卻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那有多可怕,程奕然甚至不敢設想。

林初卻猛地搖頭,瞳孔放大,明明看着程奕然,卻沒有倒影,她聲音微弱,卻嘶啞:“不,不會完的,除非林夏死。”用力睜開程奕然,她神志不清地開始呢喃,“對,一定要死一個纔是,一定要死一個的。”

“初初!”

程奕然喚她,她卻完全聽不到了,只是機械地掙扎,機械地重複:“一定要死一個的,一定要死一個的。”狠狠推開程奕然,她失魂落魄地走開,嘴裡始終只呢喃這那一句,“一定要死一個的。”

程奕然看着那單薄的身子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抿着的脣發白,眼眸沉痛,走到林初身後:“初初,對不起。”

“一定要死——”聲音戛然而止,她緩緩癱軟跌倒。

程奕然仍開手裡的注射器,接住瘦得只剩骨架的女人,緊緊摟在懷裡,伸手拂了拂她的臉:“初初,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就沒事了。”

醫療室裡,程奕然一臉凝重,眼瞼下全是怠倦,一整夜沒閤眼守着林初,她剛睡下,他才抽空過來。

“張醫生,怎麼樣了?”程奕然主治外科,但是不專業的他都看得出來,林初的情況很不好。

張醫生翻着檢查結果,撐了撐眼睛:“病人遭受了太大的打擊,出現暫時性的精神狂躁,腦細胞凸起明顯地在增生,這是很不好的預兆。”

精神狂躁……非專業的程奕然懂這四個字背後的恐怖。

比意料的結果還要讓人擔憂,程奕然眉頭都快都擰到一塊兒去了,頓了頓,又問:“症狀呢?”

“行爲極端,想法過激,甚至會有自殘傷人的行爲出現,病人身邊最好有人看着。”

這樣說來,昨天在樓頂的狀況就可以解釋了,他思忖:“現在只是暫時性的,若是再增生下去會怎麼樣?”

“那就不得不送去精神科了,病人現在還是很不穩定,建議儘快接受前期的預防治療。”

“安排治療吧。”

帶着一身的疲勞回到病房,程奕然揉着眉心,擡頭,瞳孔一凝:“病人去哪裡了?”

門外的護士探頭,看了看病牀,哪裡哪裡還有人影:“剛纔還在這呢。”

“快叫人去找。”程奕然扔下一句話,便跑出了病房。

長長的過道盡頭是一堵牆,到處充斥着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太陽照不進來,顯得有些陰冷森然。靠着牆壁站着一個披散着長髮,穿着白色病號服的女人,因爲沒有開窗,陰暗的角落裡,只有女人手裡的手機屏幕的光,打在女人側臉上,蒼白的顏色有點滲人,女人對着牆,陰鷙的聲音有些迴音:“景海林,江在鋮不會放過你的,那是一勞永逸的辦法。”頓了頓,她脣邊忽地沾了寒涼的笑,“若是事情辦好了,我會將我名下所有的資產轉到你的名下,你就出國再也別回來了。”

掛了電話,女人擡眸,眼前對着白色的牆面,眸子裡全是紅色的光點,亮得灼人,她自言自語:“林夏,你去陪我的孩子吧。”說完,轉身,大笑,“哈哈哈哈——”

“初初,初初。”

遠遠傳來的聲音急促惶恐,女人忽然收了笑,攏了攏凌亂的長髮,一臉平靜無痕,走出長長的走道:“奕然,我在這。”

哪裡半分剛纔的狠絕瘋狂,她蒼白的臉,抿着的脣,無害得會讓人心疼。

程奕然一把拉過她,好好查看了一番,問:“你沒怎麼樣吧?”

一路上,程奕然就想着張醫生的那幾句話:行爲過激,自殘傷人……

林初笑了笑:“我能怎麼樣?”要怎麼樣,也是別人……她心裡喧囂的嗜血。

程奕然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安放:“以後別亂跑了。”

她笑笑說:“好。”轉身,走了幾步,輕啓脣,聲音小得讓人捕捉不到,她說,“我不跑,我就待在在好好看着。”

“嗯?”程奕然擔憂地凝着她。

“沒什麼。”她擺擺手,不回頭的往前走脣邊笑得陰。

這個夏天似乎尤其沉悶,沉悶得好像有什麼在蠢蠢欲動等待着喧囂一般。

夜裡,卻又驟冷,江在鋮站在窗前,看着月亮一點一點隱於烏雲,眉頭皺得緊緊的,整整三天,林夏沒有回來,他心急如焚,什麼也做不了,滿腦子揮之不散的全是她的話,她的人,她的影子。

眸光一斂,他隨手拿了車鑰匙便出了門。

一路超車,違規,五十分鐘的車程他只花了二十分鐘,簡直是不要命之舉。

一直嚷嚷着要換鎖的林夏還是沒有換鎖,一直保證着不私藏鑰匙的江在鋮還是用鑰匙堂而皇之地進了林夏的家門。

臥室的門沒有鎖,一向不喜黑暗的女人居然關了吊燈,只留了一盞檯燈,昏昏暗暗的,林夏說過,不開所有的燈,她絕對是睡不着的,比如現在,她醒着,卻閉着眼睛,只聽見細微的腳步聲也知道是誰,那樣的氣息是她熟悉的。

江在鋮輕聲喚了一句:“林夏。”

背對着江在鋮的女人睜開眼,卻沒有動作。

“睡了嗎?”

回答江在鋮的是一室沉寂。

似乎舒了一口氣,江在鋮走近,蹲在牀邊,聲音柔軟得不像話:“睡着也好,好過針鋒相對。”

擡眸,藉着昏暗的燈光,可以看見被角下微微的輕顫。江在鋮冷笑,她還是不想見他。

沉默着,他不語,只是看着牀上的人兒,伸出手卻沒有碰及,自嘲收回,他啓脣:“林夏,好好聽我說。”頓了頓,他手拂着林夏僵直的背,“若是醒了也不要睜開眼,不怕看着你的眼睛我就沒有辦法說了。你不知道吧,我愛極了你的那雙眼睛,也怕極了那雙眼睛,讓我沉淪,又犀利讓我驚恐。”

她與林初長了一雙一般模樣的眼睛,彎彎的眸子笑起來會像月牙狀的初月。明明那麼相似的眸子,卻總能叫人一眼分辨開來,林夏的眸子總是像鏡面,會讓人無法掩飾,無處遁尋。

江在鋮卻對這樣一雙犀利得可以看穿所有的眸子着迷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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