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緊接着,他便知道簡丹的用意了!原來她向自己要了十萬塊錢,就會爲了去做整容手術?而她之所以需要整容,當然不是因爲長得太醜了,而是因爲長得不像莫非煙!
果然,當他憋着氣問出莫非絕“什麼意思”之後,莫非絕便說簡丹居然拿了莫非煙的照片……還用說嗎?這就是她所說的“用更直觀的方法變成莫非煙”!沒錯,這種方法的確很直觀,而且是最直觀的!可是……
那一剎那之間,朗雲陽只覺得大腦轟然一陣作響,頓時天旋地轉,有好一會兒他都以爲自己已經進入異次元了!爲了隱忍怒氣,他不得不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於是莫非絕便聽到了一陣磨牙的聲音,好不瘮人。
在這一刻,朗雲陽殺人的心都有,真的。
半個小時之後,莫非絕抓着簡丹回到了辦公室。顯然這一路簡丹似乎不怎麼配合,因此將簡丹扔在沙發上之後,莫非絕便跑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然後便扔下杯子坐在沙發上猛喘氣,還不時狠狠地瞪一眼簡丹,那眼神就像家長看着自己剛剛闖了禍的孩子一樣。
而那個始作俑者卻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覺悟,她優哉遊哉地理了理自己的假髮,然後還掏出鏡子補了補妝,那叫一個無辜,彷彿無理取鬧的人是朗雲陽和莫非絕一樣。
看着這個樣子的簡丹,朗雲陽居然還能保持着沉默,其實他不是不想開口說話,只不過現在那怒氣還在喉嚨口堵着,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把簡丹罵個狗血淋頭,然後再順便撲過去痛打她一頓。爲了不把局面弄得更糟,還是先稍稍平靜一下再說。
可是他不開口,簡丹還不樂意了,彷彿想找罵挨一樣攤了攤雙手,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沒話說?巴巴地要莫哥把我帶回來,就是爲了玩深沉給我看的?那你幹嘛浪費我時間?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朗雲陽怒火一窒,總算是開了口:“簡丹,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哪有什麼意思?”簡丹笑了笑,眼神再也不是剛纔的柔情似水,冷銳和犀利重新佔據了主導,“朗總,我這不是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做的嗎?怎麼這樣你也不滿意?”
“你胡說!”朗雲陽咬牙低吼,“這怎麼是我的意思?
我什麼時候要你去做整容手術了?而且還拿着煙兒的照片到處張揚……”
簡丹聳了聳肩,對於朗雲陽的怒氣視而不見:“沒錯,你是沒有讓我去做整容手術,不過你叫我做莫非煙的替身啊!難道你不覺得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嗎?比你說的那些眼神什麼的直觀多了!”
早知道你會這麼回答我,不過這樣的回答一次有效,兩次就未必了,朗雲陽冷冷地看着簡丹,眼神中不乏嘲諷之意,然後呼的一下站起身吼道:“但是我也說過,就算形似,神不似又有什麼用?你依然不可能變成真正的煙兒!我想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煙兒,不是一具行屍走肉似的空殼子!你有這些時間和精力做這些表面功夫,怎麼不像煙兒一樣真心真意地對我愛我?”
“愛你?我好像也說過,你這是強人所難。”簡丹冷冷地看着朗雲陽,她的眼神在朗雲陽看來,就跟她的假髮一樣刺眼,刺得他渾身難受,何況還有簡丹接下來說的這些讓他更難受的話,“朗總,你如此待我,我基本連恨都懶得浪費感情去恨你,愛你?天方夜譚!”
你……簡丹的話讓朗雲陽的頭腦中一陣暈眩,雙腿更是瞬間一軟,整個人便撲通一聲跌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多好啊!簡丹居然連恨都懶得恨他了,這豈非是一種最大的悲哀嗎?
兩人之間的關係居然惡劣到了這樣的程度,自然是朗雲陽始料未及的。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這個關於“替身”的遊戲無論如何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先吐血身亡的那一個一定是他朗雲陽。
手撫額頭深深地嘆了口氣,朗雲陽疲憊不堪地壓低了聲音,認輸一般說道:“好,好,簡丹,你贏了!我不要你做煙兒的替身了,你也不要再動不動就給我這麼巨大的驚喜,怎麼樣?”
“不要我做替身了?你要我做我就做,你要我停我就停嗎?你以爲我是打電動的遊戲手柄?”簡丹冷冷地看着朗雲陽,絲毫休戰的意思都沒有,“我應該跟你說過,遊戲的開始固然需要我配合,遊戲的結束……”
“我知道,遊戲的結束一樣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因爲你也有一半的操控權,對不對?”朗雲陽淡淡地苦笑了一聲,然後擡起雙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似乎是想恢復一些
作爲跨國集團首席執行官的自信和魄力,“那好,你說吧,怎麼樣你才肯放棄這個遊戲?”
“別想。”簡丹的回答清晰乾脆,卻差點把朗雲陽和莫非絕給氣個半死,“朗總或許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做事一向不喜歡半途而廢,你要做莫非煙,那我就做一個完完整整、徹徹底底的莫非煙給你看,免得你總是以此爲藉口,來傷害我在乎的人!”
你最在乎的人?你說白少展嗎?他是你最在乎的人?那我呢?我是什麼?對你來說,只怕我什麼也不是吧?否則你怎麼會連恨都懶得浪費感情來恨我呢?最後幾個字聽在耳中,朗雲陽那本就沒有恢復多少的情緒驟然低落了下去,雙眸中更是有一抹痛苦之色一閃而過。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低聲說道:“簡丹,你之所以這樣折磨我,明知我會痛苦也要這樣不遺餘力地戳我的痛處,是爲了報復我對白少展的傷害嗎?”
“我……當然是。”說實話朗雲陽這毫不掩飾痛苦的樣子看在眼中,簡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何況他說得沒錯,莫非煙的離去本來就是他心裡永遠和最大的痛了,自己卻還在不斷地爲了模仿莫非煙不遺餘力,說實話是有些不地道。
可是一想到白少展無辜受傷,白白捱了兩顆槍子兒,簡丹的心腸又一下子硬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朗總,我知道當初不告而別是我不對,所以不管你怎麼對付我,我都無話可說,任你處置。但是你不該傷了少展,因爲你我之間的事情跟他無關!”
“你以爲我想?”聽到簡丹口口聲聲不離白少展,朗雲陽心中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咬牙低吼了起來,“簡丹,但凡可以,你以爲我願意傷害任何人?可是你基本就不是一般人,我要是不針對你的弱點下手,你要我怎麼可能把你留在身邊?要留住你,我能用的方法不多,有效的方法更少,你知道嗎?而目前爲止,我能找到的你唯一的弱點,就是心軟……”
“我心軟?”簡丹怔了怔,很有些莫名其妙,因爲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心軟的人,相反的,她覺得自己很冷血薄情,至少駱天麟就老是這麼罵她。
“是,”朗雲陽點了點頭,俊朗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濃濃的委屈之色來,“你心軟,不過你雖然對所有的人都心軟,卻獨獨對我一個人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