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要膩味也是你膩味,因爲你對我來說就像是個謎,每天都能給我數不清的驚喜,我要完全猜透你還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可能,怎麼可能膩味呢?”朗雲陽低頭說着,突然對簡丹手腕上的藍色手絹起了興趣,所以緊跟着說了下去,“比如說……你爲什麼喜歡在手腕上系一條藍色手絹?我想應該不僅僅是因爲愛漂亮,所以拿來做點綴的吧?”
簡丹一聽這話,不由笑了笑說道:“這次你猜對了,我在手腕上系手絹,的確不是因爲愛漂亮,也不是因爲想要標新立異出風頭,或者領導什麼新潮流,而是爲了發揮它最簡單的作用:遮蓋。”
“遮蓋?”這個答案不在朗雲陽所想象的任何一種答案之中,因此他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看着她手腕上的藍色手絹,好奇地追問了下去,“遮蓋什麼?疤痕?”
“不是。”簡丹搖了搖頭,口中不動聲色地說着,“是一個刺青,我在手腕上系手絹,是因爲我的手腕上有一個刺青,所以必須用手絹遮蓋住。”
簡丹所說的,當然就是作爲“盜神藍家”的標誌的狼頭刺青,以及那個裝有隱形鋼絲的銀白色圓環。
簡丹的手腕就在朗雲陽的手掌之中,他似乎只要手指一動,就可以將那條手絹扯下來,然後看一看簡丹的手腕上到底有什麼樣的刺青,以至於她必須將其遮蓋住。可是朗雲陽卻好像一點兒這樣的意思都沒有,依然輕輕地握着簡丹的手腕不動。簡丹見狀,眼眸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溫暖之意,口中卻故意問道:“怎麼,不打算解開手絹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刺青要弄得這麼神神秘秘?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不,我當然好奇。凡是跟你有關的一切,我都好奇得不得了,恨不得將你從裡到外看個清清楚楚,免得總是猜來猜去猜不透你。”朗雲陽的回答很實在,而且說得也很坦然,顯然這的確是他的心裡話,一邊說着,他一邊放開了簡丹的手腕,好像要避嫌似的,“所以,我也很好奇你所說的刺青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卻看得出來,你現在還沒有告訴我的打算,所以我當然不能強人所難了,是不是?你好不容易纔答應跟我像正常的男女朋友那樣交往,我可不想因爲好奇心太過旺盛而把你嚇跑了或者氣跑了,那我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對朗雲陽的態度,簡丹似乎相當滿意,因此她不由呵呵一笑點頭說道:“朗總,原來你做事也很有分寸的,那你當初何必對我那麼狠呢?要不是你總是不按常
理出牌,你我之間也不至於弄得那麼劍拔弩張的。”
“你以爲我願意啊?還不都是因爲你?”提及當初的事,朗雲陽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臉紅,反而埋怨地瞪了簡丹一眼,拼命倒着肚子裡的苦水,“在遇到你之前,人人都知道我一貫冷靜,冷靜得可怕,所以才送給我一個‘魔鬼總裁’的美譽。可是自從你招惹上我之後,我所有的冷靜就都跑到九霄雲外的爪哇國,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招惹你?我願意招惹一個魔鬼總裁嗎?還不是……”聽到朗雲陽總是把一切都賴到自己的頭上,簡丹眼睛一瞪就要發飆,但是轉念一想如今再來糾纏這些過去實在沒什麼意思,所以她接着便打住了話頭,搖頭說道:“算了,不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就沒意思了。”
“就是,過去就不說了,反正我們還有現在和將來。”朗雲陽贊成地點了點頭,目光卻再次不小心地落到了那條手絹上,所有的好奇心頓時再次被勾了起來,“不過簡丹,你剛纔說那刺青必須遮蓋住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刺青對你來說是種……恥辱?你不會加入過什麼黑幫門派之類的吧?”
嘿!聰明!這次猜對了,我的確是屬於某個類似黑幫一類的組織的,那就是“盜神藍家”。不過我可不是“加入”進去的,而是一出生就註定了的,我基本沒得選擇好不好?不過……你會在乎這些嗎?
簡丹故意看着朗雲陽,模棱兩可地回答了一句:“如果是,你會怎麼辦?你會不會在意我曾經加入過什麼黑幫門派,因而有過一段異於常人的過去?你會在乎嗎?”
“多此一問。”朗雲陽笑了笑,好像很懶得回答這種沒營養、沒內涵的問題,“我管你過去加入過什麼黑幫,只要你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就行了唄?再說了,我還出身黑道呢,你會不會在乎呢?”
“我不在乎。”簡丹回答得倒是挺痛快,因爲她真的不在乎這些,“否則的話,我不會主動要求跟你交往。而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本身,沒有附加條件的。”
朗雲陽點頭:“我也是。不過你的意思,是承認這刺青是……”
搖了搖頭,簡丹糾正了朗雲陽的說法:“意思差不多,不過朗總,這個刺青對我來說不是恥辱,而是榮耀。因爲除了我的親人之外,這輩子我只會跟一個人分享它,那個人,就是我今生的唯一。”
不錯,因爲盜神藍家的人身份特殊,因此除非你已經認定了某個人
是你今生的伴侶,否則絕不可以將這個刺青展示給藍家之外的任何人看。這對於盜神藍家的每一個人來說,也是一種嚴密的保護,免得他們受到別人的傷害。
當然聽到簡丹的話,朗雲陽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劇烈地跳了一下,呼吸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紊亂起來。拼命壓抑着自己的心跳,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那就是說,雖然我們已經數次肌膚相親,但是我對你而言,依然是個不被接納和信任的陌生人,是不是?如果我有緣看到你手腕上的這個刺青,那才表示你已經真正接受了我,這輩子除了我之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是不是?”
“不錯,就是這樣。”簡丹點頭,輕輕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藍色手絹,“所以當你滿懷仇恨要了我的時候,我並沒有抗拒。因爲這個刺青,纔是我最後的防線,我只跟這輩子最愛我的人分享他,而他如果有資格跟我分享,那就說明他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朗雲陽點了點頭,突然豪情萬丈地笑了起來:“簡丹,你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看到你的手腕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刺青!因爲我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不過簡丹,我倒是越來越不懂你了。每多瞭解你一點,我就會發現你讓我不懂的地方就越多一點,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真的很期待最後的謎底……”
“最後的謎底嗎?會有徹底解開的那一天的,不用太心急。”簡丹慢慢地說着,一抹淡淡的憂慮從她的眼底悄悄地滑了過去,“只不過當謎底最終解開的時候,一切就都變成了未知數,最後的結果未必和最初的願望完全一致啊……”
簡丹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爲只有當她完全認定了朗雲陽的時候,她纔可以將手腕上的刺青展示給朗雲陽看,並且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當朗雲陽知道她是盜神藍家的人之後,他的反應無非有兩個:一個是接受,一個是不接受。如果他能接受簡丹的特殊身份,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怕就怕他無法容忍自己的枕邊人居然是個溜門撬鎖的小偷,那麼最大的麻煩也就隨之而來了。
如果朗雲陽真的不能接受簡丹的身份,但是他又知道了簡丹是盜神藍家的人,那麼爲了簡丹的安全考慮,他從此之後就會時時刻刻處在藍家人的監視之中。那樣的日子還是人過的嗎?但是如果不監視他的舉動,萬一他傷害到簡丹怎麼辦?
所以簡丹纔會說,等謎底最終解開的時候,一切才真正變成了未知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