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心慌忙掏出鐳射槍,可畢竟是在水中,任何的動作都要比平時慢上一拍,等她將鐳射槍逃出來的時候,獨目獸的頭顱已經撞擊在羅獵的身上,幸運的是,獨目獸並沒有張開它讓人望而生畏的大嘴,饒是如此,羅獵的身體也被撞得在水中倒飛了出去,後背撞在懸棺之上方纔止住了後退的趨勢。
顏天心手中的鐳射槍已經蓄能完畢,瞄準二度向羅獵突襲的獨目獸就是一槍。
紅色的激光束直奔獨目獸的身體射去,獨目獸動如脫兔,龐大的身軀在水中表現出超人一等的靈活,轉身逃避光束,逃開了第一槍,可是顏天心發射的第二槍卻射中了它的長尾,獨目獸堅韌的鱗甲在鐳射槍的面前不堪一擊,被燒灼出一個大洞,痛得它不敢繼續在原地逗留,快速向遠方逃去。
顏天心盡力向羅獵的身邊游去,羅獵被獨目獸的這次撞擊幾乎撞暈,他的後腦碰撞在堅硬的懸棺之上,一團黑色的血霧如煙塵一般散開。
顏天心知道羅獵受了傷,從後面將他抱起,帶着他向上方浮去,剛剛離開那懸棺,就看到三道灰銀色的身影分從不同的方向靠近他們。現在想要逃離已經來不及了,顏天心緊咬櫻脣,就算是死她也要和羅獵死在一起,決不能將他丟下,手中鐳射槍來回發射,她發現鐳射槍並非無往不利的神器,雖然威力巨大,可是並不能做到無間斷的接連發射,射出一槍之後出現了短暫的遲緩。
危急關頭,哪怕是一秒的時間都能夠決定生死,面對三頭在水中速度追風逐電的獨目獸,這樣的遲緩幾乎是致命的。
羅獵從顏天心抱着自己猛然增加的力量感到了她此刻的恐慌,內心中默默感動着,其實顏天心完全可以拋下自己獨自逃離,然而她不會這樣做,三頭獨目獸的後方又出現了十餘個灰色的亮點,顏天心的內心幾近崩潰,他們這次真的無路可逃了。
羅獵此時摸出了一支筆,這支筆也是他剛纔在那位死去多年的穿越者身上找到的物品,羅獵輕輕摁下筆的頂部,奇蹟發生了,以他和顏天心的身體爲中心,水被迅速擠壓了出去,在他們的身體周圍迅速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透明的圓球,這圓球將他們的身體包裹住,他們的身體在圓球內竟然漂浮了起來。
一頭獨目獸已經率先衝了上來,以堅硬的頭顱狠狠撞擊在圓球之上,圓球被撞得凹陷了下去,可隨即又迅速反彈了起來,那頭獨目獸竟然被彈得倒飛了出去,撞在了一名同伴的身上,兩頭獨目獸一左一右同時衝了上來,頭頂裂開露出滿是獠牙的大嘴,狠狠向那透明的球體咬了上去,羅獵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擔心這球體擋不住獨目獸鋒利的牙齒,可是兩頭獨目獸的利齒如同咬在了橡皮糖上,雖然咬出無數個凹陷,卻無法將之撕裂。
十幾頭獨目獸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上來,將這隻突然出現的圓球團團圍住,它們各顯其能,口撕、牙咬、頭頂、腳踢、爪抓、尾抽,總之利用一切可用的手段,然而那圓球仍然漂浮在那裡,不上不下,宛如固定在水中一樣,圓球的外壁應該不厚,外面的情景清晰可見,可是卻成爲這些怪獸無法攻破的堡壘。
羅獵和顏天心已經進入了失重狀態,剛開始的時候顏天心還有些害怕,擔心這圓球會被撕裂,然後外面的這些猛獸就會衝進來將他們分而食之,可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些怪獸折騰得精疲力竭卻仍然無可奈何,心中反倒大感有趣。
羅獵腦後的傷口仍未止血,冒出了一連串的血珠兒,宛如斷了線的紅色珍珠,顏天心慌忙從貼身革囊中取出白布,爲羅獵掩上,在這透明球體中行動猶如在水中游泳,又像是在空中翱翔。
那些獨目獸折騰了一會兒已經對攻破球體徹底喪失了信心,它們放棄繼續攻擊,向那口已經傾斜的懸棺游去,而此時懸棺上金光大盛,竟然緩緩轉動起來,獨目獸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得紛紛逃離,那懸棺猶如一隻巨大的陀螺,越轉越快,伴隨着它鑽入水底的沙土地,沙塵不斷被揚起,水變得渾濁起來。
張長弓焦急地望着起伏不定的水面,一邊搓手一邊道:“壞了,去了這麼久還不見回來。”
宋昌金道:“你別看我,我可沒那個本事下去。”
吳傑默不作聲地向裡面走去,宋昌金道:“我勸你也別下去,多一個人也只不過多犧牲一條性命罷了……咦,這水位好像在下降。”
不是好像,而是迅速開始下降,水面短時間內已經下降了半米,吳傑打消了即刻進入水底搜尋兩人下落的想法,他們三人選擇暫時觀望。
懸棺徹底沒入了水底的沙層,過了一會兒,水流開始向懸棺消失的洞口涌入,羅獵和顏天心所在的圓球卻開始緩慢上浮,當圓球浮出水面接觸到空氣的剎那,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羅獵和顏天心的身體同時浮出了水面,兩人急忙抓住側壁的紋飾,避免被湍急的水流吸入那剛剛破開的洞口。
張長弓他們看到羅獵和顏天心現身,慌忙攀援着側壁迎下去接應,因爲剛纔他們都在上面,所以並未看清水底驚心動魄的場面,不過從剛纔的波濤洶涌,到現在水位瘋狂下降,幾人也能夠推測到剛纔羅獵和顏天心兩人必然經歷了一番艱苦。
羅獵和顏天心稍作喘息方纔將水底有大羣獨目獸的消息告訴他們,幾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頭疼不已,別說是十幾條獨目獸,單單是剛纔所遇的那幾條已經很難應付,如果不是依靠着宋昌金的獨門暗器,他們必然損傷慘重。而且聽說獨目獸在水中的行動速度遠超陸地,這無疑更讓他們感到頭疼。
看到下方的水位不斷消退,用不了太久時間就應當可以見到水底,張長弓向宋昌金建議道:“不如放你下去,等你趕走了那些獨目獸,我們再過去。”
宋昌金表情尷尬,只是乾咳不說話。
羅獵和顏天心並不知道此前發生的事情,羅獵還以爲張長弓是在故意爲難宋昌金,讓宋昌金下去豈不是等於讓他去送死,笑道:“我三叔可沒這個本事。”
張長弓笑道:“那是你不夠了解他,他本事大着呢。”此時他方纔留意到羅獵的後腦受了傷,關切道:“你受傷了?”
羅獵點了點頭道:“擦破點皮,不妨事。”
宋昌金聽到之後神情大爲緊張,觀察了一下羅獵的傷口,驚聲道:“你流血了?在下面可曾見到昊日大祭司的屍體?”
羅獵搖了搖頭,宋昌金長舒了一口氣,看到宋昌金如釋重負的表情,羅獵心中一動,這位三叔必然有不少的事情瞞着自己,他試探道:“倒是看到一個橄欖核樣的東西,我想應當是一口棺材吧。”
宋昌金聞言大駭:“是不是紡錘樣的東西,和棺材一般大小?”
羅獵道:“你曾經見過?”
宋昌金搖了搖頭道:“沒有,可是我聽說過,當年用來保存昊日大祭司法身的就是這樣的一口棺槨,你頭上的傷該不是在那棺槨上撞破得吧?”
羅獵暗暗佩服宋昌金的推斷能力,雖然沒有開口回答,可目光卻已經肯定了宋昌金的答案。
宋昌金長嘆了一口氣道:“壞事了,壞事了,昊日大祭司的法身不能見血,一旦見到血腥,就可能將他喚醒。”
張長弓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故弄玄虛裝神弄鬼的傢伙,呸了一聲道:“滿口的胡說八道。”
羅獵和顏天心卻並不認爲宋昌金全都是信口開河,因爲剛纔羅獵的頭在棺槨上撞破之後,棺槨染血馬上開始旋轉,在水底沙地鑽出一個大洞,如此看來兩者之間還是有一定的聯繫。
水位已經下降到了蜂巢狀的甲板以下,他們沿着牆壁攀援而下,等他們來到甲板上那個洞口的前方,宋昌金望着那個大洞臉色凝重,他推斷出裝有昊日大祭司法身的棺槨應當是從高處墜落,砸在底部蜂巢狀甲板之後破出一個大洞,羅獵和顏天心最初是被困在這裡面,後來才得以從這洞裡逃出去,只是那棺槨不知現在何處?
宋昌金的目光向下方投去,張長弓在一旁準備着繩索,因爲水位不斷下降,如果想要繼續下行,就只能依靠繩索下滑。張長弓不通水性,可是攀爬卻是他的所長。
水位在落到甲板下方之後明顯降速加快,約莫半小時的功夫就已經見底,吳傑側耳傾聽,除了排水聲並未聽到其他異常的聲音。張長弓將繩索系在蜂巢狀的甲板之上,然後第一個下滑。
來到底部,底部所剩得水已經不多,只能淹沒他的膝彎,正中位置還有一個地洞,周圍水流都向那裡彙集,所以形成一個明顯的漩渦。張長弓將下面的情況告訴同伴,其他人依次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