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從沒穿過的八公分高的水晶鏈高跟鞋,盼盼只覺得整個人搖搖顫顫,幾欲摔倒。
她趕緊扶住梳妝檯穩住自己,這才近距離的從大玻璃鏡裡看到了此刻的自己。
捲髮被一絲不苟地挽起,末梢卻留在外面,再加上斜斜的劉海,使得整個髮型不至於過於呆板;一件低胸的寶藍色曳地長裙,因着高跟鞋的緣故讓她整個人頓時修長秀氣起來,而她原本小巧的胸型在這件衣服下居然形成引人遐思的乳.溝;最後是一整套的珠寶首飾,配合着精緻的妝容,她瞬間變成了一個性感又時尚的靚麗女人。
她擡起一手撫住胸口,藉以舒緩自己剛纔一瞬間的怔忡。
“怎麼了,楊太太?有哪裡您不滿意麼?”化妝師在身後急忙問道。
自己有幸先於他人瞧見傳說中楊太太的真面目,她既心滿又妒忌,這個女人,哪裡配得上Cavan了?
“哦!”盼盼回神,這樣的裝扮讓她很不習慣很不自在,那感覺就好像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可不可以換件衣服?還有鞋子……”
化妝師還沒回答,身後就響起渾厚的低沉嗓音。
“爲什麼要換掉?”
朝化妝師眼神示意,空間頓時只剩下兩個人。
從鏡子裡看到此刻的楊逸昇,盼盼禁不住低喘一聲。
就她所看到過的報紙雜誌,他從來都是黑色西裝與白色襯衫,最簡單的搭配卻顯現出最正式嚴謹的身份,再配合不苟言笑的面容,就是一個成功商業人士的典範。
然而,今天,他竟然變了。
筆挺的白色手工西裝和襯衣,黑色的領襟與黑底白點的領結,他整個人簡直就變了個樣,帶着輕鬆的氣息,連臉面都變得可親起來。
此刻,他手插褲袋,正自審視着如此的盼盼。
然而他的眼裡看不出情緒,末了,他才點頭。
“很好,看起來我們今天很配。”
盼盼倉惶避開視線,有點結巴地說道:“我、我不習慣——”
楊逸昇走了過來,“從現在開始你要習慣所有你應該習慣的。”
走到她身側,他伸出手,“時間差不多,我們出去。”
躊躇一下,盼盼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想跨步,卻穩不住重心,一斜就向一邊傾倒。
一隻有力的手馬上就摟住了她的細腰,灼熱的手掌正貼在她的腰側,而她自己,已經不受控制地趴進了他的懷裡,一手還攀上了他的肩膀。
“難道你就從來沒穿過高跟鞋?”頭頂,是戲謔。
她匆忙鬆手,勉強自己站直。
“當然穿過,只是沒穿過這麼高的!”她辯解,掩飾自己的慌亂。
她不習慣太過接近男人。
“那就靠着我。”
他伸手按住她挽着的手腕輕輕一拉,讓她緊緊靠向他的臂膀。
即使穿着這麼高的高跟鞋,她在他身側依舊顯得小鳥依人。
腳步有些零亂,她被他牽着走出了臨時的化妝間。
“Cavan,差不多了。”
門外,一個金髮的年輕男子走來,現在盼盼已經知道,這個就是楊逸昇的貼身秘書Alax。
“嗯。”
一應,楊逸昇帶着她朝走廊那方走去,那裡,是一扇雙開大門。
Alax在前,負責開門。
走至門前,楊逸昇腳步變慢,“記得我告訴過你的。”
腦海中響起他所說的那些話,盼盼深呼吸又深呼吸。
門打開,還沒進入,就有無數的鎂光燈閃進她的眼裡,一時不查,她腳步一趔趄差點摔倒,幸而被他緊緊拉住。
想到此刻有成千上萬的人在電視機前看着她,包括女兒,包括周家兄妹,她心跳入鼓。
被允許進入記者會現場的記者紛紛被楊逸昇如此輕鬆的打扮“驚豔”到,既而才聯想到身邊這位楊太太對他的影響力,可見,她在他心裡很重要。
坐定,Alax拿起話筒。
“各位記者朋友,總裁事務繁忙,這次也是因爲總裁夫人之故而願意召開此次記者會,所以請大家諒解,時間只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就夠了!底下的記者早已拿着手中的話筒躍躍欲試。
Alax退開,楊逸昇一望在座各位,嘴角一掀。
“知道大家在好奇什麼,原本不想多講,但也是由於大家我才得以將我的妻子追回來,所以就簡單給大家澄清一下。”
他停頓,轉頭,朝身邊的盼盼望去,最後伸手,握住她膝上已然扭成一團的手,眼神放柔。
雖然看不見他們彼此的手,但大家也可以想象,鎂光燈不停閃爍不放過任何一刻。
盼盼眼神飄忽,根本就看不見臺下,實在太閃,實在太緊張。
“我和我的妻子相識於七年前,她是來美國留學的留學生,我們屬於一見鍾情。SAMSN的前身如何,相信也不用我多講。那時候剛好是內部紛爭時期,我父親致力於開創SAMSN,我這個兒子當然從旁協助。”
手上傳來熱力,盼盼幾個深呼吸,不再企圖看臺下,轉而望着他的側臉,尋找安心的力量。
“但我的妻子不喜歡如此‘不安定’的我,”他將黑道這樣的字眼避過,“創業之路非常艱難,經常遭到過去‘朋友’的打擊,她還曾經受到過傷害。爲了她的安全,我纔將她送走,預計等形勢穩定再將她接回來。”
他的側臉顯得冷硬,說話間喉頭滑動,她彷彿感受到了他喉間的震動。
“後來父親去世,到我們有了孩子的時候,剛好集團創立不久,我還是將全部心神用在集團上,由此,得罪了我的妻子。”
說到這裡,他笑,轉頭間,就悴不及防地對上了她的眼,那麼認真那麼專注的凝望,他一愣。
毫無防備就對上他的笑臉,盼盼也一驚,趕緊避開。
不過他很快就回神,“看,就像是這樣,她對我不理不睬!”
他玩笑的口吻立刻就將氣氛改變。
“我將她送到英國待產,後來又送到中國生活,她居然都沒有異議,乖乖地接受我的安排。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只認爲,一切都是爲她和孩子好。”
感覺到他又面對臺下,盼盼悄悄轉眼,又對上了他的側面。
他嘴裡說着他杜撰好的故事,那麼合情那麼合理,如果不是當事人,她都差點相信。
“直到後來事業上了軌道,等我想接回她們母女時才知道,我受到了怎樣的懲罰。我的妻子不願意和我回家,不願意和我一起生活,一直逃避我,還對外宣稱,她的先生有心臟病兩人才會分開而居。”
銜接得很好,她不禁猜測,這個故事是誰想出來的?
“我無可奈何,知道是自己的錯。當然,如果不是知道她還是愛着我,我也不會任由她。總想着,懲罰總會有結束的一天。直到日前,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士,想要給我製造麻煩,給大家發了匿名郵件。”
故事似乎就要結束,臺下記者都聽得全神貫注,手上不停,不想遺漏任何信息。
盼盼終於轉頭望向臺下,看清楚了臺下的形勢,發現有記者朝她笑,她也回以微笑,即使笑得有些僵硬。
“他想打擊我吧,但是我卻要說,我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的多事,大家也不會如此好奇,傳聞也不會一天勝過一天,最後,甚至說我就快死了!眼見我受到如此大的‘打擊’,我的妻子終於受不了了。”楊逸昇又轉頭,這回看到了盼盼正微笑着的側顏,隨着鎂光燈的光芒,如夢如畫。
一下子沒了他的嗓音,盼盼才驚覺,按照先前所說,輪到她了。
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她張嘴,卻發不了聲音,臉色微變。
氣氛有些凝滯,楊逸昇立刻解圍,“她還是不習慣面對媒體,希望大家見諒,總得給她適應的時間。”
手背上的力道加重,盼盼握拳,深呼吸,一咬牙。
“對於那個好事者……”一出聲,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抖,立刻呼出一口氣,穩住,“我……先生一直在說感謝他,而我卻感謝不起來。這是我和我……先生之間的私事,卻不想成爲一個鬧哄哄的緋聞。”
比不上楊逸昇說妻子那麼順口,盼盼說先生總是卡住。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和我……先生自有我們的相處模式,我覺得很好,我發覺自己不適合富家生活,不喜歡在媒體面前曝光,目前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一直認爲只要我們彼此……相愛就好。”盼盼一緊張,說話就有些繞,“但是因爲這位好事者,我不得不出來幫我先生澄清,不得不……答應他的求婚……”
臺下譁然。
眼看着盼盼有些困難,楊逸昇接過話頭。
“沒錯,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但因爲彼此都早已認定,我們都以夫妻相稱。因爲這個好事者,不僅讓我追回妻子女兒,還讓我妻子終於答應了我的求婚。所以,在此我要說,真的謝謝你。”
嘩啦。
一隻玻璃酒杯被摔上了液晶電視屏上楊逸昇放大的臉孔,紅色的液體頓時順着熒幕下滑。
而電視裡的人當然不受影響,“我們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十五,也就是半個月後,到時候,還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掌聲響起,而電視卻在這刻關閉,接着,是一個遙控器被扔上了電視。
“他媽的!”
肥胖的趙之恆一拍皮椅,滿肚子火氣。
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輛上千萬的車經過這一修又花了好幾百萬!誰曉得原本想打擊他的匿名信竟然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他不甘心,他怎麼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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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結婚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