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矯情,但他的表情非常懇切,龍都大名鼎鼎的天使基金會主席、風投家用了“夢寐以求”四個字,足見林佩珊在他心裡的分量。
林佩珊淡淡的道:“沈先生過獎了,別的可以不去,但這次的慈善活動意義重大,我也非常欽佩沈先生的善舉。”
與沈東澤的竭力親近不同,林佩珊一直保持着恰當的距離,稱呼上也僅僅停留在“沈先生”而已。
許可兒鼻子裡哼了一聲,拉了拉沈東澤的衣角,“東澤,你看我的妝是不是亂了。”
“挺好。”沈東澤語聲冰冷的說道。許可兒看出他的不悅,不敢再糾纏了,只好嘟着小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佩珊,最近媒體上風言風語的說你要結婚了,這是真的嗎?”沈東澤問道。
林佩珊點頭表示認可。
沈東澤一剎那的表情變化十分複雜,他頓了頓似乎在剋制着什麼:“未婚夫是誰,改天可以介紹我認識嗎?”
沒等林佩珊回答,葉承歡就起身伸出手,“不必等到改天了,握握手吧,我就是。”
沈東澤沒有和他握手,而是一臉驚詫的望着林佩珊,“是他?”
啪!
許可兒趁人不備,見服務小姐在給林佩珊倒茶,她故意從背後推了下服務小姐的胳膊,茶水潑濺出來,有些沾到林佩珊衣服上。
許可兒給了服務小姐一個耳光,“你怎麼搞的!”
服務小姐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有苦難言,只好低着頭:“我賠。”
“林總的衣服你賠得起麼,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她轉而對林佩珊賠笑道:“林總,實在抱歉,讓您受驚了。”
沈東澤怎能錯過這個獻殷勤的機會,趕忙拿起紙巾來,要幫她擦拭身上的茶水。葉承歡用手一擋,慢悠悠的道:“這種事就不麻煩沈先生了,我的老婆還是我照顧比較好。”
沈東澤眼睜睜的看着他爲女人擦拭衣服,心裡一陣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最讓他不能理解的是林佩珊怎麼要嫁給這麼一位半吊子的男人。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葉承歡:“這位先生面生的很,不知道怎麼稱呼?”
“葉承歡。”
沈東澤淡淡一笑,還以爲是什麼高官公子或是商界精英,原來是個無名小卒:“葉先生在哪裡高就?”
葉承歡轉了轉眼珠:“豪情公司營銷部部長。”
沈東澤笑了:“原來葉先生是賣女人吸引的,失敬失敬,嘿嘿……”
林佩珊白了葉承歡一眼,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好了裝啞巴的,現在看來老毛病又犯了,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說什麼。
“你要不說我還忘了……”葉承歡打開隨身的皮包,從裡面拿出幾件女式的紋胸和丁字褲,熱情的分發給在座的女賓客們,“這是我們公司的最新產品,造型前衛、穿着舒適,穿在身上就好像什麼都沒穿似的,感覺好的話,幫忙宣傳一下。”
面對賓客們一雙雙怪異的眼神,林佩珊一秒鐘都不想再呆下去。
“佩珊,你的未婚夫很詼諧哦。”沈東澤酸氣的道。
許可兒滿臉不屑的道:“何止是詼諧,簡直就是奇葩。林總的品味果然與衆不同。”她不敢對林佩珊怎麼樣,只好把一肚子火氣都發泄在那個卑微的男人身上。
沈東澤收斂了笑容,懇切的道:“佩珊,作爲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婚姻大事我奉勸還是考慮清楚再說,你不是一般人,你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龍都的商業走向啊。”
林佩珊面無表情的回答:“謝謝沈先生的好意,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我自己的事不勞沈先生費心。”
這句話彷彿一把無形的鋼錐深深刺痛了沈東澤的心,他苦澀的搖了搖頭,卻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他舉起酒杯,朗聲說道:“大家都知道,天使在行動慈善計劃從今天起正式啓動了,如果沒有林總的大力支持,這項計劃是不可能進展順利的,我代表天使基金會以及天使在行動計劃所有參與人員,向林總表示敬意。”
大家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向林佩珊表示敬意。
沈東澤一口喝乾了杯中酒,而林佩珊只是象徵性的把杯子放在脣邊,抿了一小口而已。
他偷眼看過去,可以清晰的看到林佩珊用嬌豔欲滴的紅脣粘住水晶酒杯的邊沿,透明的酒液涓涓流入那張讓人浮想聯翩的檀口中,弧度優美的喉嚨微微起伏着,不時發出酒液嘖嘖聲。他頗有些魂不守舍的慾念,喉結顫動下,只覺得自己的口腔有股灼熱乾燥的感覺,連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
沈東澤見過、摸過、玩過的女人至少有兩位數,如果換作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敢像這樣駁他的面子,他二話不說就能一巴掌拍過去。可是對於林佩珊的任何表現,他都樂於接受,目光裡依舊充滿了欣賞的情愫,笑吟吟的勸道:“佩珊好象沒有幹哦。”
“我不會喝酒。”
“堂堂上市公司總裁怎麼可能不會喝酒。酒這個東西和水一樣,只要倒進喉嚨裡就可以,似乎不存在什麼會不會的問題。就算不給我面子,也要給大家一個面子啊,大家說是不是?”
衆人當然熱烈響應他的號召。
“林總,不喝酒怎麼能表現出交朋友的誠意呢。”
“這杯酒一定要喝,難得沈先生一片盛情。”
“您是今天的主角,您要是不喝,還讓我們這些做配角的怎麼喝呢。”
林佩珊放下酒杯,微微笑了笑,道:“不喝酒不代表沒有誠意,相反的,酒喝的再多也代表不了什麼。”
話說的平淡,卻很明顯的向大家傳遞一個信號,酒桌上的那一套對她根本無效。衆人僵了僵,只好乾笑幾聲作爲迴應。
葉承歡皺皺眉,忽然冒出一句:“老婆,咱們說好的一滴酒也不沾的,你看看你,剛纔偏要喝了點,就算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肚子裡的小寶寶。”說着還伸手在她腹部了摸了摸。
小宴廳的空氣彷彿瞬間被抽空了似的,死一般的安靜!
林佩珊滿面飛紅,瞪大眼睛看着無所謂的葉承歡,清澈的眸子裡滿是委屈和怨念。
其他人的表情更是各種精彩。
饒是涵養良好的沈東澤在聽到這話時,都扶了扶額頭,眼前一陣發黑。
許可兒心裡樂開了花,趕忙扶住他的身子,關切道:“東澤,你怎麼了?”
沈東澤一把將她推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滿臉訝異的許可兒,表情陰翳的可怕。
“佩珊,他說的是真的嗎?”沈東澤好容易才稍稍平復,但每個字都無比艱澀和壓抑。
林佩珊眼眸暗淡,“我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一下。”
“老婆,要不要我陪你。”葉承歡追問道。
林佩珊看也沒看他一眼,匆匆出了小宴廳。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許可兒被心愛的人一把推倒,心裡滿滿的都是委屈,她不敢責怪林佩珊,更不敢責備沈東澤,因此把一切怨恨都發泄到了葉承歡這個小人物身上。
“喂,姓葉的,你懂不懂規矩,知道這是什麼場合麼,誰叫你胡說八道的,好好的晚宴被你攪合了,聰明的話就快走,這裡不歡迎你!我最看不起像你這樣靠吃軟飯活着的男人!”許可兒認定了他身份卑微,只是不知靠什麼手段得到了林佩珊,說起話來自然不留客氣。
沈東澤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泄,許可兒斥責葉承歡正趁了他的心意,反正林佩珊不在,不算自己失禮。
這樣一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葉承歡。
葉承歡剛喝了口茶,聽到這話慢慢擡起頭,灰暗的眼瞳瞬間收縮成兩點鋒利的鍼芒,空蕩蕩的眼神裡彷彿藏着某種令人淪喪的物質,他的嘴角微微揚了揚,但看起來一點都不友善,似乎那冰冷殘忍的笑意裡蘊含着可怕的血光之災!
那種眼神好像在哪裡見過,噩夢裡,恐怖電影裡,精神幻想裡,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絕對不屬於這個世界。
許可兒捂着胸口,頹然坐倒,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葉承歡點上一支菸,抽了兩口臉上的表情又恢復如常,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頭:“你叫那個什麼來着……哦,對了,許可兒小姐,人們都說你是神州第一裸模、時尚新寵,嘖嘖,今天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許可兒幾分得意的挺了挺腰肢:“哼,大家都知道,還用你說。”
“人們還說你最愛裝逼,裝逼還不怕被雷劈,有沒有這事?”葉承歡話鋒一轉,切入正題。
許可兒頓時語塞,“你說什麼……”
葉承歡嘆了口氣:“媒體都稱讚你敢露,火爆,但網民卻說你是神州第一無恥,過去我不相信,但今天一見,我才知道許小姐的這個封號果然是名副其實。”
許可兒面無血色,看了看沈東澤,又看了看在座的人們,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許小姐做節目的時候不是常說自己在感情上是單純的嗎,說什麼最討厭有錢的公子哥,說那種人在你眼裡都不如一泡狗屎。”葉承歡添油加醋的說着。
許可兒見沈東澤對自己怒目而視,馬上解釋:“東澤,你別聽他胡說,沒有這樣的事。”
“你還說你最喜歡歐美男人,高大結實,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傢伙好使,對吧?”葉承歡曖昧的笑着。
沈東澤一臉黑線,狠狠甩開許可兒的手,冷冷的道:“不用向我解釋,我剛纔就介紹過了,我們只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不要讓大家誤會。”
葉承歡嘆了口氣:“讓我說你點什麼好呢,你除了胸和屁股有點觀賞價值外,實在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惜就那麼點有價值的東西還是假的,你裝逼我不管,但靠做整形手術欺騙廣大消費者就是你的不對了,還好意思拿出來做噱頭,你的臉皮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