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張佑德站在我的面前,他的胸口破着大洞,裡面血肉模糊。
黑暗裡有多了一個身影,是衣櫃的紅衣女屍,她的臉沒有了之前的扭曲,只是脖子上的勒痕不停留着鮮血。
他們看着我,面無表情。周圍什麼也看不清,我的聲音也絲毫髮不出來。
心裡默唸着清水道長教我的驅鬼口訣,但是他們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眼前,漸漸的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我靠在一堵牆上,牆突然塌了下來,後面一個修長的黑影,定定站在那,一雙猩紅的眼睛看着我。
“小亮,快醒醒!”有人不停地搖着我。
我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從夢魘裡醒來,發下自己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老二和張月就在我旁邊。
我們全部被人五花大綁,我倒帶突然一陣劇痛。
“小亮,你的頭還不停地留着血。別亂動了。”我想起被大暈前看見的黑影,心裡一陣哆嗦。
老二說這裡是小樓的三層,我們好像被那黑影關在了儲物室裡。
老二突然低聲問:“你知道那黑影是誰嗎?”
有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說不出的沉重。
張月嚇得低聲啜泣起來,門嘩的被打開。
一個披頭散髮的人站在門外,赤着雙腳,一臉的瘋狂,死死盯着我們。竟然是劉總,那個氣質高貴的劉總!
她手裡,拿着一把剁骨刀,明晃晃的,寒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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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淡淡的問:“光盤在哪?”
“啪”的一聲,見我們不說話,她一刀將門框砍下一大塊來,木屑四濺。
“說!”
張月哭着說:“我爸可是警察??????”
劉總聽了,來到張月跟前,將刀慢慢湊刀湊到她臉上,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光盤就在我衣服裡,我把它貼身藏着,剛纔可能劉總沒找到。
眼看張月有危險,老二氣得大吼了起來。
但是劉總根本不理,慢慢將刀刃對準張月細嫩的臉龐。
我大喊:“我知道光盤在哪裡。”
“在哪?”
“你先將我們放了,然後我告訴你。光盤只有我知道在哪。”我只能儘量拖住她,要是她拿到光盤,我看我們三人就得玩完。
劉總定定看了我幾秒,突然轉身走了。
小樓的腳步聲慢慢遠去,不一會,樓下傳來一陣肉香。
原來之前,她一直躲在這裡。
張月突然說:“張佑德死的時候,他的心臟不見了。你們知道去哪了嗎?”
我一陣噁心泛起,有低頭乾嘔起來。
張佑德死的那晚,我就聞到過。很可能,那晚劉總這女人就藏在三樓的儲物室,我和老二隻在一樓和二樓亂翻,根本沒想到三樓會有情況。
漆黑樓梯上,劉總的腳步聲有慢慢近了。那股肉香也越來越濃重,我們卻恨不得將鼻子割下來,也不想再聞這味道了。
終於,劉總端着一鍋冒着熱氣的肉湯,走了進來。
她將肉湯放倒地上,拿起勺子攪拌了幾下。
突然問我:“你知道人心的味道嗎?”
我嘴裡發乾,見她定定的看着我等待回答,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告訴你,很好吃。尤其是黑的心,骯髒的心。”說着,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喝了起來。
我胃裡翻江倒海,簡直難受至極。
“張佑德,爲了山莊的股份,竟然喪心病狂,你看那張光盤了嗎??????”她說着說着,把湯勺一丟,捂面哭了起來,哭的好不淒厲。
我想起在光碟裡看到的,心裡也同情起她來。
“劉總,張佑德那樣做自有法律會懲罰他,既然你已經殺了他,又何苦向現在這樣做呢?”我忍不住說道。
劉總,突然不哭了。
她又將那湯勺拾起來,在鍋裡攪拌起來。
一時,整棟樓裡就只聽見攪拌湯鍋的聲音。
“那個道士給我的小陶人,很管用。但是,我要拿回光盤,我還要嚐嚐他的心事什麼做的。”劉總低着頭,聲音平靜的可怕。
“你要不要嚐嚐?”她突然將一勺湯送到了我面前。
強烈的鮮味,鑽進了我的鼻子。我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起來,都快怕苦膽吐出來了。
“你不同情我嗎?那個混蛋難道不可恨嗎?你爲什麼不喝!”
她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又舀了一勺湯,送到老二面前,老二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吐了。接着,一勺湯又送到張月嘴邊,張月直接混了過去。
“你們都不喝!”她尖叫一聲,那把剁骨刀又被她拿了出來。
“不說,我就殺!看看你們的心是什麼顏色的!”看着她揮舞着手中的刀,我頭髮都豎起來了,生怕刀被她甩脫,砸在誰身上。
我趕忙大聲說:“張佑德該死,二樓衣櫃裡的女屍跟你有什麼仇,你爲什麼也要害她?”
劉總一愣,看向我:“什麼女屍?”
“就是二樓臥室的那個。”
“我沒有殺她,我沒有!光盤在哪,說!”她突然一刀劈早我臉旁邊的木凳子上。
老二見我差點歸西,擔心的大叫:“姓劉的,有本事把我們放了。”
劉總根本就不理她,死死的看真我,臉幾乎貼到我臉上:“光盤,在,哪?”
她身後漆黑的樓梯口,我突然看見一抹紅色。
我嘴裡說:“讓我想想,在樓下客廳,啊不對,我記得我把它放在??????”我嘴裡一邊說,眼睛直直盯着那越來越近的鮮紅色。
我看見了,是地板上那個女屍。
她悄無聲息的靠近,像個木偶一樣,兩隻手在前面伸着,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劉總。
老二也看見了,他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總見我突然不說了,站起身,將手中的剁骨刀舉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灰白色,帶着屍斑的手從後面伸了過來,摸在了她的臉上。
劉總尖叫一聲,一刀揮到身後。
黑暗中,那鍋湯被踢翻了,油膩的湯汁濺了我一臉。
劉總這時已經和那個女屍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動靜很大。
我趕忙湊到老二身邊,用牙幫他咬繩子,想將他的繩子咬斷。
樓下的動靜突然小了,隨即消失。
我最下不敢停,狠命的咬着。但是麻繩太粗,不一會兒,我就嘴酸牙痛了。
突然,“啪啪啪”的聲音從樓下想起,那是剁骨刀的聲音!
我嘴上加勁,差點把牙都崩掉了。
老二身子突然劇烈的抖了起來,起身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就見劉總站在樓梯口,一手拎着剁骨刀,一手提着個黑乎乎的東西。
她一步步的走過來,那個黑乎乎的東西,赫然是那女屍的頭!
粘糊糊的液體從上面慢慢地滴下來,那女屍頭顱上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我,還眨了兩下眼睛。
劉總的臉上,滿是暗色的液體,她的一隻眼睛血肉模糊,不停冒着血。
“光盤在哪?”她將女屍的頭扔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那把低着血的剁骨刀,離我越來越近,她慢慢將刀舉了起來。
這時幾束強光從樓梯口照了過來,有**喝:“不許動!”
我的眼睛,被強光刺閉了起來。
然後就聽見一聲槍響,劉總身子便到了下來。
我微眯着眼,正好與她到底的一直眼睛對上。
她嘴角上揚着,像是在看着我笑。
樓梯口那幾人隨即走了上來,將屋子裡的燈打開。
好不容易適應了燈光,我纔看清,來得人有五個,手裡都拿着槍。
“你們沒事吧?”其中一個警察,說着便幫我們揭開了繩子。
當他看清一旁的張月時,大驚:“張月,你怎麼在這?”
張月這時也轉醒過來,見了這人,哭着撲到他懷裡,口中泣不成聲:“爸啊,嗚嗚嗚。”
這人原來是張月她爸,張清橫。
當下,張月將事情進過說了一遍,但是她說的很模糊,許多地方都說不清。
張清橫看了看我和老二,問:“你們倆??????”
老二趕忙表明身份,張清橫也纔看清自己老友的兒子。
當晚,我們不得不到警局去配合調查。
我和老二極有默契,當着張月的面說,是被張月帶着來現場調差的。最後發現了一張光盤,說着我將光盤交給了張清橫。
然後又將怎樣被劉總打暈,差點被她分屍的經過都講了。
“那具被分解的女屍是怎麼回事?”張清橫又問。
我和老二異口同聲的說是劉總用剁骨刀砍的,至於女屍是怎麼來的,我們也不知道。
問道最後,案件還是疑點重重。老二他爹竟然聞訊趕來,見了老二,臉都氣白了。
張清橫趕忙把老友拉到一旁,解釋一番,老二他爹纔沒說什麼。
最後做完筆錄,張月跟着張清橫走了。老二也被他爹扭送回家,我一人只得往家走。
但是,一出警局,我就發現路太遠了。只得搭車回去,天已經很晚了,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剛纔要不是警察即使趕到,現在我都已經做了刀下亡魂。
我決定不再想這件事,這整件事我一向起來,就渾身不舒服,胃裡就像塞了一堆石頭一般,難受至極。
回到家時,我一看錶都兩點了!
我媽見我臉色發白,以爲我在外面遇上壞人了。
我連忙否認,說了好多,她才把心放下。
她突然興起什麼說:“這兩天,有人打電話找我,很急的樣子,還是個女孩。”
我點了點頭,洗了洗,便回房躺了下去。
有什麼事也得等明天再去看,我現在只想靜一下。
慢慢將恐懼趕出身體。
(PS:今天第一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