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幾個人忙着幫老頭兒捶胸拍背,老頭兒被人扶着坐在小凳子上重重地喘着粗氣。雖然老頭兒看起來沒有什麼大事兒,但卻引得原本正常排隊的人羣一陣慌亂,畢竟出了大事情了。有的人是想關心一下老頭兒到底怎麼樣了,而更多的人則純粹是看熱鬧。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件突發的事情吸引了過去,原本正常有序的隊伍一下子變得散亂起來。
蔣智鴻原本也被這突發的事情弄得有點迷糊,哥這是成烏鴉嘴了,說心臟病發作就心臟病發作?哥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不用這麼靈驗吧!
潘雅慧心裡也是一驚,但看到蔣智鴻尷尬的表情卻又樂得直想笑。現在這種場合大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顯然不太合適,因此就死死的憋着不敢笑出聲來,因而面部表情也變得有點滑稽,尤其兩隻大大的眼珠瞪得圓圓的。
劉立擡頭輕輕對這對痛苦無比的兄妹道:“那老頭兒沒事兒,可能是因爲排隊時間過長,體內氣血有點淤積,再加上剛纔情緒激動,引得氣急攻心,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劉立出生於醫藥世家,祖輩世代行醫,父親更是江城市中醫院的副院長,自幼受家庭薰陶,在醫學方面還是有一定的造詣的,因此說出來的話也具有十分高的可信度。
三個人都清楚,現在是一個不用排隊混進飯店的好機會,人們都被突發事情吸引住了,沒有人再關注吃飯排隊的事情。
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蔣智鴻把嘴角的半截菸頭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一言不發直接向人羣擠去,劉立和潘雅慧互視一眼,也都緊緊地跟住了蔣智鴻的步伐。
事情異常的順利,三個人沒有受到一點阻攔順利地進入了春江飯店。等到外邊的人發現老頭兒沒有什麼事情重新開始排隊時,三個人早已經找好了位置開始點菜了。
“咦!那三個人什麼時候進去的?”終於有人發現飯店裡多了三個人。
“就是,剛纔這三個人還不在飯店裡,他們是什麼時候進去的?”也是,這飯店裡有幾個人,都長得什麼樣子,在外邊的資深排隊人氏不敢說數了百十遍,最起碼也數了個十遍八遍吧。
“這三個人插隊,真不要臉!”
“可能是趁着剛纔老人家摔倒時進去的,現在的人啊,真沒有修養。”
“現在年輕人的素質真低啊!”
“把他們拉出來!”
“氣死我了,揍死他們!”
…………
說歸說,可真要說到進去店裡拉人,他們還真沒有這個勇氣,這是得罪人的事兒,誰吃飽了撐的去做這事,要怪只能怪誰讓自己好奇心那麼大,看什麼熱鬧,如果自己也趁機溜進去,那麼現在坐在裡邊美美的吃喝的人就應該是自己了。
好多人心裡都不由得開始妒忌起來了,好奇心害死貓!
他們三人要了八個菜,四冷四熱,蒜香瓜條,滷豆腐乾,自制的鹹鴨蛋,糖醋茄子,糖醋里脊,魚香肉絲,雙筍爆兔肉,還有一盤水煮花生。前邊幾道菜都是潘雅慧喜歡吃的,而最後的水煮花生則是蔣智鴻要的,並且振振有詞,花生是國菜,有錢沒錢離不了。喝的酒是瀘州老窯,而潘雅慧喝不慣酒,只能以茶代酒陪着二人喝了兩杯。
這幾道菜雖然都是飯店常備之菜,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經過莫言滴入了那麼一小滴“食精”所化之水之後,味道就變得格外美味起來。
原本一個普通的“蒜汁黃瓜”,也就是平時家裡經常吃的調黃瓜,經過了莫言的處理之後,味道變得脆香可口,脆中有香,香中又伴着一股蒜末的辣味,口裡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口香,說濃不濃,說淡不淡,感覺就是剛剛合適,剛好能把人的味覺感觀完全調動起來,多一分剛顯多,少一分則不足。
真是妙啊!
尤其是那“雙筍爆兔肉”更是吃得蔣智鴻連自己的老孃都搬了出來:“麻了個痹,真好吃!喂,你們慢點吃,給我再留一塊兒……”
兔肉甫一入口,頓覺滿口酥香,細品下,骨肉鬆軟,嬌嫩滿口,伴以筍菜的清涼之氣,又使得兔肉混入一種清新之味,隨着唾液咽入肚中,所過之處一股滑膩之感,胃裡竟然了出“砰”的一聲輕響,身體內外就都變得舒坦無比了。
此時潘雅慧不再是淑女,而劉立也不注意自己在“女神”面前的形象,蔣智鴻更是沒有半點成功人士的風度,勺筷齊上,雙手齊出,對着桌上幾道大菜好一番風捲殘雲。
一直到盤子裡再無可吃之菜,三個人這才停了下來,打着飽嗝,互相看着對方笑了起來,杯裡的酒除了剛上菜時喝了兩口以外,其餘的還都在杯裡紋絲未動。
三個人憶起自己剛纔的吃相,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四周環顧了一下,看看自己的窘態有沒有落在別人的眼裡。
好在四周衆人都是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比自己三人剛纔的吃相還要糟糕。甚至有位兄弟把已經吃光菜的盤子放到了嘴裡,把裡邊的菜汁喝了個乾淨,然後意未猶淨,伸出長長的舌頭學着食蟻獸的樣子狠狠地來了下——“哧溜”。
三個人這才稍稍放了點心,看樣子,自己剛纔的不雅之相併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最起碼和這位“食蟻獸”兄比起來,還是十分優雅的。
在門外排隊等候着的人,雖然能夠將飯店裡人的吃相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那些人關心的並不是飯店裡誰的吃相怎麼樣,好不好看,關心的只是誰吃飽了應該出去了;是能空出一個位置,還是能空出一張桌子來。
蔣智鴻伸手叫過來了正在送菜的陳丁丁:“服務員,來瓶綠茶。”
陳丁丁送完了菜後忙不迭地送過來了綠茶。
蔣智鴻接過綠茶,好似無意地隨口問了一句:“你們這位大廚做的菜真不錯啊!”
陳丁丁渾沒在意,隨口答道:“那是當然,每個吃飯的客人都這樣說。”
這句話蔣智鴻是完全的相信,從這滿屋子的吃相就完全可以看出來莫言的手藝,那真是怎麼說呢?陳丁丁從原本就記得不多的詞語裡邊硬是找出來了一個詞——天下無雙!
對,就是天下無雙!
蔣智鴻又問道:“你們這位老師傅叫什麼名字啊?”
確實,按照常理來說能夠修成這樣登峰造極的廚藝,沒有幾十年的積累是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地步的。
陳丁丁本就是一個喜歡賣弄的傢伙,聽了這話後十分的鄙夷蔣智鴻的見識,便老實不客氣的笑道:“呵呵,老師傅?我們家的大廚名叫莫言,今年纔剛剛二十歲多點,年輕得很吶!哪裡是你說的什麼老頭子老頭子。嚇!”
說完了還做出了一副你想不到吧的樣子。
“莫言……二十多歲……真是奇怪……”
確實奇怪,一個這麼年輕的人竟然能夠擁有這樣高超的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