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摘了玉佩去睡覺,驗證顧誠所說的事情。
而顧誠則是回去跟燕北宮研究這件事情的本質。
其實這件事情還是有着許多地方顧誠都沒有弄清楚,比如那被玉佩判定是詭秘之物,但卻又對李善長沒有造成直接危險的東西是什麼。
甚至到現在顧誠都無法肯定那陳小憐究竟是有問題,還是她本身也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回到客房後,燕北宮嘖嘖嘆道:“顧兄弟你這一招還真是不錯,總算是把原因是給試探出來了。
不過我倒是想不明白一點,那陳小憐爲何要害李善長?她都如此受寵了,還想要什麼?” Wωω●тт κan●℃o
顧誠搖搖頭道:“應該不是害,若是真的有什麼能夠威脅到李善長性命或者生機的存在,那玉佩就不是預警了,而是直接將其滅殺。
至於她想要什麼,若是她真有問題的話,那她想要的東西可多了,人的貪慾是無窮的,有了一文錢便想要十文,飽暖便要思**,外門的女人總是比家裡的要香。”
燕北宮嘆息一聲道:“是啊,佛門總說貪嗔癡三念若除方能得正果,但這世間衆人又有幾個能夠完全除掉這三唸的?我也是嗔念纏身,有時候依舊剋制不住自己。”
雖然燕北宮被人稱之爲是赤俠,但他自己可從來都沒承認過自己是俠。
他在南九郡的所作所爲更多的卻是隨心所欲,但有時候卻也難免被嗔念所佔據心智,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來。
顧誠眯着眼睛道:“若是貪,那不如來做個假設好了,她貪圖什麼呢?李善長的原配王妃已經死了,她幾乎就是最得寵了一個小妾了,她還想要什麼?”
燕北宮也是閉目思索了起來,片刻後,他幾乎是同時跟顧誠睜開眼道:“子嗣!”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麼一點是最可能的。
李善長沒有子嗣。
不管他是因爲自己本身就不行,還是因爲房事過度傷了身體,但他這種年齡還沒有子嗣,將來也是不可能有了。
現在陳小憐是李善長的最爲寵愛的小妾,但等到李善長死了之後呢?她可就什麼都沒有了,李善長有幾個小妾雖然不受寵,但人家可是有背景在的,永陵王府的東西她什麼都拿不到。
並且都不用等到的李善長死,看他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若是有一個比陳小憐更美豔的女人進王府,她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冷落的。
所以只有生下了子嗣,有了名分,她才能夠保住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顧誠摸了摸下巴道:“但若是這麼推理也有些不對,這陳小憐若是爲了求子,她是怎麼辦到這一切的?
李善長這位永陵王可不一般,看似是個閒散王爺,實際上大乾的皇親國戚裡面就屬他受重視。
就算這陳小憐真的用了某種方式生下了孩子,她就不怕大乾這邊過來查?”
對於大乾的皇親國戚來說,喜當爹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存在,太玄道門那邊可是有着不少秘法去驗證這種問題。
燕北宮想了想道:“這天下間各種奇異的存在數不勝數,有些就算是太玄道門那些有道全真來了,也未必就能夠看出真假來的。
顧兄弟你可曾聽說過心懷鬼胎?”
顧誠一愣:“這個詞?”
燕北宮搖頭道:“不是詞,而是一件在南九郡之地流傳過的一件事情。
據說南九郡之地,曾經有個小村子出了一位青年才俊,二十出頭便已經成爲軍中參將,村裡的人都以他爲榮,還將村子裡最美的一位姑娘嫁給他爲妻。
但那姑娘有個從小一起張大的姐妹也愛慕那青年參將,她嫉妒那姑娘能夠嫁給前途無量的參將,而自己卻只能嫁給殺豬佬,當一輩子的村婦。
那女人每天都暗自裡去詛咒自己的姐妹,不與自己男人同房,卻夜夜做夢與那青年參將交合。
心念所動必有迴響,但有時候這回響卻也不是什麼好事,她的所作所爲不知道引動了什麼魑魅魍魎,竟然讓她暗結珠胎,剩下了孩子,其相貌竟然跟那青年參將極其相似。
於是乎她便帶着孩子,喊來了村子裡所有人去跟那青年參將對峙,說他一年前醉酒後與自己發生關係,如今生下了孩子便想要借子逼宮,讓其休妻娶自己。
誰知道那青年參將卻是個剛烈性子,他拔劍自刎以證清白,他那妻子也是爲其殉情。”
聽到這個故事,顧誠不禁搖了搖頭,這世道總是逼得好人沒活路。
那青年參將若是個風流性子,恐怕巴不得娶兩個人,若是個霸道之人,管他什麼名聲,不認便是。
但他卻偏偏正直過頭了,用自己的性命去證清白,值得嗎?或許在有些人看來是值得的。
“那後來呢?”
燕北宮冷笑了一聲:“心懷鬼胎,不得好報。
那女人逼死了一對夫妻,她丈夫卻也嫌棄她丟人將他休妻,這使得她只能獨自撫養孩子。
那孩子本就不是男**陽交合而誕生的正常人,只有陰氣沒有陽火,性格陰翳古怪,惹出了不少的事端,那女人便對其狠厲打罵。
最後等那孩子成年,那女人失蹤了十幾天,有人路過她的房屋這才發現,那女人已經死了接近一個月了,那孩子則是不知所蹤。
後來有人說那孩子非人非鬼,無情弒親,將來肯定會成長爲禍害,便請一位得道高僧將其除去了,但事情後來如何便誰都不曉得,那村子也早就毀在了戰火當中了。”
顧誠摸着下巴道:“燕大哥你的意思是,這陳小憐現在所用的,便是你故事中那心懷鬼胎的手段?”
燕北宮點頭道:“有這個可能,她若只貪圖子嗣,是不會對李善長造出實質上的傷害的,所以玉佩自然也不會護主將其滅殺。
但這種手段就算不是依靠鬼物,但卻也肯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左道秘術,乃是陰邪一屬,所生出來的可不一定是什麼東西,反正絕非好物,所以玉佩靈性纔會預警的。”
顧誠眯着眼睛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好辦了,管她究竟用的是什麼手段,先去探探她究竟是真的無辜還是心懷鬼胎。”
“用什麼辦法?”燕北宮問道。
“魘鬼嘍,那東西還是挺好用的,當然前提是要看看哪位永陵王究竟舍不捨得了。”
顧誠的魘鬼毀在了玉佩的手中,不過不要緊,陰火城下的陰冥之地中這種東西多的是,他再讓小乙去抓一隻就好了。
到了第二日,顧誠還沒去找李善長,李善長便主動來找顧誠了。
“顧大人!沒了!那個夢終於沒了!”
李善長此時可以說是激動的很。
之前只要在王府內,他幾乎是每天都會做夢,但現在摘下玉佩,果然那個夢也消失了,他終於可以享受一下不帶綠帽子睡覺的感覺了,這怎能讓他不激動?
顧誠淡淡道:“王爺先不要着急,我說過了,玉佩只是示警,實際上是爲了王爺你好的,爲今之計應該是要查清源頭纔對。”
李善長遲疑了一下道:“顧大人,我那小妾真要害我?”
顧誠搖搖頭道:“說不準,有可能她也是受害者。
況且也不能說是害,如果是明目張膽的用邪術暗害,那玉佩便會直接發動的。
我這邊有個辦法可以試探一下那位,但是有可能會對其造成一定的驚嚇和冒犯,這個就要看王爺你怎麼想的了,反正問題的源頭我是給王爺您查出來了。”
李善長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道:“全憑顧大人你做主!”
李善長雖然疼愛那陳小憐,但他可是被這件事情給折磨的不輕。
外加此時顧誠解決了他數月來的難題,李善長對於顧誠也是信任的很,準備按照他所說的施爲了。
顧誠點了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請王爺你先暗中將那陳小憐房屋周圍的陣法全都拆除,我會安排魘鬼入夢的,到時候王爺你也可以在一旁看着。”
李善長點了點頭,立刻去安排這一切。
到了入夜之後,還是顧誠和李善長等人,青松道人和馬士霄也主動擠了過來。
顧誠用以鬼克鬼的辦法解決了這件事情後,李善長對於他的態度可是直線改變的,簡直可以說是信任有加。
以往這種事情王爺肯定會找他們的,但這次王爺先去找了顧誠,這讓青松道人和馬士霄都升起了一股危機感來,他們感覺自己有‘失寵’的風險。
所以他們這次來也是想要看看這顧誠究竟是否能真把事情給解決,自己怎麼挽回在王爺面前的形象。
“王爺可準備好了?”
李善長用力的點了點頭:“顧大人可以動手了。”
顧誠在陳小憐的門外操控着魘鬼進入房內,同時也將心鬼放出來,噴出一團團血霧來,那其中所倒映出的,正是魘鬼視角內的一切。
陳小憐的夢境很平靜,甚至很大,魘鬼找了許久都沒有在夢境中找到她的本體。
直到最後魘鬼才在一團粉紅色的霧氣中發現了陳小憐,但奇異的是,她竟然是在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