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家門的李澤揚越想越鬱卒,將氣撒到了油門上,用盡全力踩下去,時速指針唰的就跳了半圈。明明還很遠的拐彎一下就到了眼前,急速的踩下剎車。
幸好反應夠快、幸好車的性能很好、幸好對面沒有車過來,所有的幸好,還是換來了他腿部的疼痛。
自己開車去醫院已無可能;讓老頭子知道,肯定免不一頓臭罵;攔車,好心人不多,八卦的會不少;救護車,嗚啦哇的,生怕少一個人知道;情人,會不放過任何糗他的機會。
想來起去,還是嶽悅最全適。
聽完他的求救,她心中竊喜,反正傷勢不重,讓他想別的辦法去,誰讓他不給她自由的,現在正是讓他明白自食其果的最佳時機。
裝出很關心的語氣,告訴他不要動,以免加重了傷勢,然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非常無奈的說:“你覺得,沒有你的當面吩咐,我有本事在光天化日之下從你家偷輛車開出來嗎?”
確實,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她自進到李家後,從來沒有單獨出過門,現在她突然自己開車出去,他媽肯定會覺得奇怪。
正想要告訴她去哪兒取鑰匙。她問:“我幫你打120吧?”
“真要喊120,我不會自己打嗎?”
“我給你老爹打電話吧!”
“別,要是能打,我早打了。”
“那我跟你媽直說吧?”
“媽知道了,就等於老頭子知道了。”
……
“誰的電話都不許打。”李澤揚覺得她是故意的找藉口不來幫自己。你不想來,我還就要你來了。“嶽悅,廢話少說,一刻鐘內必須趕到。”
纔不理會他的限制呢,想着理由拒絕:“飛也來不及啊!何況我不熟悉路,萬一迷路……”
極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狠狠的下了最後通諜:“我管你是飛還是跑。一刻鐘,超出一秒,後果自負。”
說完,電話只有嘟嘟聲傳出了。
好像真動怒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她沒有時間去細想了,只有一刻鐘啊!
鞋都沒換,穿着拖鞋衝下樓,急切的喊傭人大嬸找把車鑰匙給她,她先一步衝向了車庫。
當杜顏怡聽到聲音出來時,她已開着車狂飆出去。
“出什麼事了?”自言自語的問完,立即撥下兒子的號碼。
“媽,沒事,昨晚,我讓她捉弄了,現在,我報仇呢!”
“你倆個啊,兒子都四歲了,還像孩子似的。把握點兒分寸,她剛纔開車快得嚇人。”
放心的掛了電話,又撥通了李偕銘的電話。
嶽悅趕到時,時間還是超過了十五分鐘。下車走到他的車窗邊垮着一張臉,很不服氣的說:“你明知這麼遠的路,我不可能十五分鐘趕到,你還威脅我。小氣鬼,不就是不高興我多說了幾句話嘛,找藉口報復,還想讓我無話可說。”
他沒有與她針鋒相對,只是告訴她,他的小腿真的好痛。
真的嗎?
探頭進去看,不見有血。正要說他騙他時,側頭見到他的臉發白,還佈滿了汗珠,頭髮也有些溼了。
這痛,不是裝出來的。
她嚇着了。慌亂的用衣袖抹着他的汗水問他,她該怎麼做。
“把我轉到你的車上。”
打開車門,拖了拖他,根本不夠勁,急了,帶着哭腔說:“我弄不動你啊!”
女人終究是女人,遇到突發事件,承受能力還是差了些。
他不忍見女人的眼淚,忍着疼痛擦去她的眼淚,一步一步的告訴她要怎麼把車開過來並列,留多寬的距離,最後,在她的攙扶下,把自己挪到了她開的車裡。
兩人都以爲只是脫臼,找了個會捏骨的私人骨科醫生。
腳踝處是脫臼,捏回去很容易,但不止這一處,還有韌帶、肌肉拉傷,外加片子上顯示脫臼處有裂紋。處理的最後一道工序:上石膏。
有那麼嚴重嗎?兩人不太相信的同問:“我(他)身體好,一週應該就沒事了吧?”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乖乖的躺三個月吧!”
三個月?兩人面面相覷。
他在想:三個月都躺牀上,那些事情怎麼處理?現在正是關鍵時期啊!仍讓老頭子操勞、讓秦壬插手、還是讓嶽悅直接參與進來?
她在想:他躺三個月不能下牀,是不是伺候他拉屎拉尿擦屁股都成了我的事?那不是該看不該看全看了、該摸不該摸的地方全摸了?會出人命的!
醫生呢,想法與他們不一樣,他是瞭解李澤揚的,但他不知道李澤與嶽悅的真實關係,帶着戲謔好心的告知:“其實,不用忍三個月的,我已經儘量的縮小了石膏範圍。半個月後,只要別太劇烈,小心點別去碰到傷處就行了。不過,儘量平躺,把腳墊高,這樣好得快些。揚,改一改大男子主義,女上男下的方位在這三個月裡很適合。不然,你憋成了太監,可不能怪我。”
嶽悅在僅有過的一夜瘋狂裡沒有過這種方位的體驗,但她從別的地方看到過,是知道怎麼回事的,臉剎時紅了,口不擇言的髒話出口:“Kao,李澤揚,你都結識的些什麼豬朋狗友?腦子都變成液體從下半身噴出去了。”
比李澤揚預料中的結果嚴重了一點兒,他沒想到她罵得粗魯而含蓄,愣了愣,對受到驚嚇的醫生朋友非常開懷的笑了。
這位醫生朋友也沒有想到,李家大少爺會娶一個悍婦,記得婚禮那天,她很淑女的啊!也許,她就是用僞裝騙了李澤揚吧!想到這裡,釋然了,對李澤揚回敬過去:“你別笑,是該我同情你。”
“不需要。”嶽悅真是天生演戲的料,用溫柔的言語拒絕了他對李澤揚的同情,嫵媚的彎腰挽着李澤揚手臂對他說:“我一向分得很清楚,對人,一定是溫柔的。至於只有下半身的物種……算了,不說了,免得一不小心,又自份了。”
李澤揚聽得那個解氣呀!側頭就賞了她一個吻。但也有些遺憾那時和秦壬拼拳時沒有認識嶽悅,不然,帶着她,哪會每次都受這個碎嘴醫生的數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