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戲稱爲降智光環的‘人族親和’能力？這個位面意志，是把我當成了輔助主角升級的老爺爺還是給主角當踏腳石的大反派啊！”
吳天縱有些好笑，人族親和這個能力，對於星神以下的存在來說，基本無法被察覺到，通常來說，只有當個體將自己的人格洗盡鉛華上升爲神格，才擁有能察覺並抵抗人族親和光環的能力。
而吳天縱雖然很強，但在這種偏向於潛意識操縱的力量上抵抗能力並沒有他的武道能力這麼強，尤其是人族親和光環並不是什麼惡意能力，以至於強如吳天縱這樣的武道怪傑，都在潛意識中中了招。
然而人族親和光環的能力終究只是蓋亞·原始人族盟約的一種淺層運用，尤其是在現在使用者並非是那位撼動半個多元宇宙的蓋亞女神，而僅僅只是她破碎的力量延伸出的位面意志所操控，對於二者的盟約來說，不屬於盟約的主體，所能發揮出的能力其實相當有限，被楚長歌這樣一提醒，尤其是的防備之後，吳天縱就非常輕鬆的脫離了人族親和光環的影響。
“看樣子對於這個位面的位面意志來說，那個死柄木吊是時代的主角之一啊，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秩序側還是混亂側，這樣應運時代而生的傢伙，有着位面意志全程護航，想動手針對他們，不容易啊！”
吳天縱不由得再次感慨起道消魔長，然後想起了自家的徒弟，不由得摸了摸沒有鬍鬚的下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死柄木吊也就算了，但爲何靈均也會牽扯到位面意志下的這盤棋中去？他再過特殊，但以位面意志之能，怎麼可能看不出袁靈均他不是這個位面的本土生物，難道祂真的這麼大氣，打算花大工夫培育出一個註定不屬於祂的世界的蓋世強者，難以理解啊！”
楚長歌眼神微動，突然想起來什麼，微微閉上眼以“袁靈均”、“緣”、“英雄位面”等關鍵詞爲檢索條件，再次對虛空信息庫進行檢索。思來想去這麼多有什麼用，先去看看虛空信息庫裡面有沒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信息，結合自己從虛空信息庫中瞭解到的信息聯繫現實，這纔是最簡單的通過虛空信息庫窺探下位生命體秘密的絕妙方法，尤其是在自己一無所知時。
兩分鐘過後，楚長歌微微張眼，望向吳天縱探尋的眼光，微微嘆息了一聲：“時也，命也。”
“？？？”什麼情況，說話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天縱，你應該知道，這個英雄位面，曾經和海藍星羣那個凜冬之劍有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
“知道，那個冠以凜冬之槍之名的人間三賢之首，應該就是那位蘇凜在這個位面的稱號。”
“那你知不知道，袁靈均的父輩，和那位凜冬之劍也有着一些鮮有人知的關係？”
“你的意思是？”
“是啊！命運這狗孃養的，給我們開了一個大玩笑，蘇凜給這個世界佈下了希望的種子，而由於袁靈均的父輩和蘇凜之間的關係，在蘇凜已死的情況下，這份恩惠轉接到了他身上來了。”
“這操作，也就是說，哪怕靈均本身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但這個世界依舊默認的將他當成了玩弄浪潮的時代寵兒？”
“就是這樣，所以你被降智光環定點打擊，其實不是世界在針對你，而是隻要你的行爲能對你家徒弟有利，降智打擊就會在潛意識的影響你，但是無論怎麼說，你家這位能被位面意志看上，說明你的眼光確實比我好。
畢竟如果確實頑劣不堪而又無可藥救，就算是位面意志想幫襯也無能爲力，更別說將他選定爲時代寵兒，推動一個時代前進了。”
“聽你這麼一說~”吳天縱身子後仰陷入沙發裡，頭微微擡起望着天花板道：“看樣子我這次也得做出讓步啊！”
“怎麼，你想讓你成爲武神的希望付諸東流了？”楚長歌詫異了，吳天縱這一生，耗盡心力，窮盡手段，帶領整個種族踏入浩瀚星辰大海，爲的不就是能在這條道路上更進一步，成就武神偉業嗎？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不，武神，我要，我這記名弟子該有的機緣，我也要！”
楚長歌笑笑道：“你這個貪心的傢伙，竟然全都想要！”
“我很貪心的~”吳天縱望着天花板意味深長的說：“當初我習武，我老師和我說，想學拳腳功夫，去神拳館，想外煉全身，去不滅門，想學刀槍棍棒，你就留下，想最快速度成爲武聖，推薦我鑽研烈火焚心宗功法，不涉外功，以我之能，一百三十年後武聖可期。
可我受不了這委屈，憑什麼我只能選擇一種，於是我和我老師說，我全都要！”
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的崢嶸歲月，吳天縱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你知道我的老師是怎麼說我的嗎？空有遠志，不思其力，終有一天會發現，人力有窮盡時，而浩瀚武學又豈是一人能窺伺完全的？
後來，後來我向他證明，他錯了。人力有窮盡時，但人心之廣闊，爲何不能裝載下武學之海，一即是全的傳承很強，對於強者來說很強，但也很弱，對於無堅定意志者來說，很弱。它有着它固有的侷限，只憑藉着一即是全所給給予的機會，是絕對無法攀登到更高處的。
所以我選擇了另外的方法。是的，人力有窮盡，更何況日月輪轉的時間基本恆定，人的一生沒有取得足夠的突破，也就侷限於此，但是，有些東西能比我們走的更遠。
當時我就在想，我們一脈的修煉方法，講究的我觀想我自己，通過無數次的淬鍊本我神，從而讓自身成爲無比強大的似神之人，那麼我們是不是能對本我神做點手腳？
於是我畫了很久很久的時間，將我的本我神做成了一個類似於一即是全傳承種子的外殼，沒有給它賦予任何的武道本源，而是不斷擴充其承載能力，直到它所能承載的極限。然後，我先是尋來當代烈火焚心宗最強者熾昊，那位在武聖道路上走的最遠的老傢伙，以焚心神訣毫無保留的灼燒我的身體，將生生不息宛若大日的焚心神訣以我的身軀爲引，引入本我神之中。
在痛入靈魂的灼燒之中，我發現，我的本我神，成功的吸納了焚心神訣那烈日、生生不息和浩大的概念，在本我神的孕育之下，不斷地成長着。
那一天，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神拳館拳法的撼地、粉碎的概念，不滅門的無堅不摧、現世金剛的概念，老師滅日槍的穿刺的概念，師叔無形劍的隱遁的概念，還有很多很多的，諸如此類的武道本源，被我導入到了本我神中，一年兩年，十年百年過去了，當我再次回首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本我神，已經不再代表着我自己，而是代表着我的族人們所有的堅不可摧的武道意志，以及對武道的未來的憧憬。
於是那一天，我的本我神踏出了第二步，成爲了現在人武規則的種子。
現在你知道，我說這麼多話的意思了嗎？”
楚長歌猶豫了一下，無比認真的說道：“先將自己打造成一個足以承載一切的容器，剩下的，全靠隊友躺贏？”
“艹~我的意識是，如果你不一開始就想的更遠，你的未來就會侷限於一處。赤色戰線當年天賦比我強的人不少，憑什麼就我凝練了人武規則的種子？”
“你開掛了！”
“嗯？不過說真的，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位面意志這降智光環的衝擊，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啊！”吳天縱不由自主的讚歎了一下，位面意志的降智光環在多元宇宙中極其出名，尤其是在人族和類人族中，這種給予位面主角氣運加持的同時，又對主角對手進行降智打擊的力量，直接或間接的締造了數之不盡的人族英雄傳奇。
頭一次遭遇降智光環打擊，對於吳天縱來說確實是一種罕見的體驗。
“你鮮有體驗不是正常的嗎？”楚長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角含笑道：“在你還沒有成就星球神之前，你本身就是你們位面的寵兒，身處其中反不自知，這不是你們這些位面寵兒的通病嗎？”
是啊，吳天縱早年，作爲他所在的位面的位面寵兒，時代浪潮的引領者，又怎麼可能體會到來自位面意志的降智打擊，真正深受降智打擊毒害的，恰恰是那些曾經和吳天縱作對的逆時代份子，而這些人，早就已經隨着赤色戰線大一統，而銷聲匿跡了。
“不過，雖說遭受位面意志的降智打擊有些不爽，但從某種程度上，我姑且也算能認同這個小花招一套接一套的位面意志的做法。”吳天縱的身子從軟沙發中拔出，微微前傾，臉上露出了豪邁的笑容：“我也有點想試試，試試看如果讓靈均和那個孩子直接針尖對麥芒，會不會能迸發出足以讓我悸動的火花。”
“老哥，你這是又被降智打擊了？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纔等來的機會，你想着拱手讓人？就算袁靈均那個小子比我想象的還要出色一些，但也不至於拿你的切身利益來填這個不知何年何月纔能有成效的深淵巨坑吧！”
吳天縱的態度讓楚長歌有些不爽，袁靈均那小子雖然是自己人，但說實話，他在各個方面都還稚嫩的很，無論是剛剛纔開始萌發的力量，還是他自身對於潛能的開發，對力量的掌握，都遠遠不及吳天縱這個武神候選人。
就算袁靈均能借助着這次機會，大大的開發自己的力量，藉助着那個傳承凝聚屬於自己的武道，那有怎樣，他的底蘊太淺，除非能直接撿到一位星神的遺產，並得以繼承，否則無論他得到了再大的機緣，也不可能立地成神，最多不過在聖域到星球神之間徘徊罷了。
而同樣的源自於這個位面的機緣，如果給吳天縱這笨蛋使用，則有極大的可能讓星扉星羣直接多出一位武神，這二者之間的性價比，何止是天差地別啊！
“不不不，注意到人族親和的影響，我要是還這麼容易被迷惑，那我還不如去跳到恆星地核自殺去呢！我是認真的，不單純的是爲了靈均，更是爲了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楚長歌微微皺眉，什麼事情需要讓吳天縱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也要弄清楚。
“長歌，我應該沒少和你說，一即是全的傳承出現的原因吧！”吳天縱的語氣有些縹緲，似乎想到了什麼：“你還在尋找着那個誘發了赤色戰線早期的罪惡和混亂的‘不存在的幕後黑手’？”
“不存在的幕後黑手”，那是吳天縱對於誘發了赤色戰線混亂時代的某種力量的戲稱，雖然不知道誘發了赤色戰線一代人混亂和邪惡內心的，到底是人，還是什麼無法被理解的東西，但是他始終堅信，那個幕後黑手一定是存在的。
佐證其存在的，正是幫助吳天縱一步步邁上高臺的傳承，一即是全。
正如吳天縱所說的，一即是全的傳承，與其說是爲了抗衡霍亂赤色戰線的狂人而誕生的力量，還不如說是爲了抵禦那個幕後黑手，而自發形成的希望之力，是於絕境之中，釋放出的微弱火光。
黑暗還未離去，火光又怎願熄滅。
“你對於那個幕後黑手還真是執着啊，有必要爲了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玩意，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嗎？”
有必要的！
楚長歌從吳天縱意味深長的表情裡讀懂了他的意思，攤攤手示意隨他去吧！
既然吳天縱自己都做出了選擇，他也不好強行干涉。
只是仔細想想，果然還是，好虧啊！！！
而吳天縱望着楚長歌那就糾結的表情，笑容裡多了一些隱晦的變化——
有必要的，我的摯友！來到這個多元宇宙之後，相對和平的環境似乎讓你有些倦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