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意……個屁啊！”
文青對他翻了個白眼，冷冰冰地喝道：“只要你們還在大街上橫行一天，我就不滿意。到底應該怎麼執法，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這事我可管不着。”
“是，是！”
被文青迎頭劈腦地衝了一回，這讓姓戚的小隊長大感沒有面子。不過他現在偏偏不能發作，只得依舊點頭哈腰，裝出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連聲稱是。
“好了，你們的法也執過了，這裡沒你們什麼事，趕緊走吧，別成人民公敵。”
文青很是看不起這種欺軟怕硬的傢伙們，雖說這小隊長對自己態度恭敬，但他還是不願意多看這傢伙一眼，當下便衝他一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自己的視線。
“好，好，我們這就走！”
戚姓小隊長摸不透文青什麼個性，而且他也覺得在自己這一幫手下面前裝孫子，的確是大跌顏面。
“我們走吧！”
一聽文青下逐客令，哪裡還敢耽擱，趕緊衝着手下們一揮手，這種撤走的速度，竟然跟來時一樣神效，用不了一眨眼的功夫，一衆城管便消失得不見蹤影。
“小夥子，真是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直到一衆城管們走得一乾二淨，賣水果的老漢這才反應過來，緊緊地抓着文青的手，連聲道謝起來。
老漢本來以爲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就算是不被這些無良城管打，一車水果也是鐵定要被他們給沒收了。沒成想因爲文青的出現，事態竟然完全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
“小夥子，這是你剛纔拿的蘋果，我現在全部送給你回家吃，不要錢的。”
老漢嘴裡一邊說着感激的話，一邊將文青剛纔挑的蘋果重新撿了起來，用袋裝着，就要往文青手裡遞。
“不，老伯你做點小生意不容易，這些蘋果我買了，錢一定是要給的。”
文青接過蘋果，又取出一張百元大鈔就往老漢懷裡塞，說道：“老伯，就這麼多錢，你也別再零錢了。”
“這……這怎麼行？”
一看文青要付錢，而且一給就是一百還不要找零，老漢哪裡肯依？便使勁地把錢往回推。
一邊推還一邊說道：“小夥子，你幫我這麼大忙，我還沒有感謝你呢。怎麼能要你的錢，這些蘋果也值不了多少錢，只是代表我的一點心意，請你一定要收下。”
兩人就這樣在大街上，就這一小袋蘋果拉拉扯扯，那副景像讓人看了實在忍俊不禁。
老漢是老軍人出身，性情耿直，凡是他認定的事情，怕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要送文青蘋果表示感謝，文青若是不收，那可真是萬萬不得了的事情。
文青似乎也看到了其中的緣由，知道再這樣跟他拉扯下去，怕是得扯個三年五載也扯不清。無奈之下，文青只得道了聲謝，收回錢，並接過老漢贈送的蘋果。
“謝謝你，老伯。”
文青向老漢道了聲謝之後，似是又想起什麼，便又對老漢說道：“老伯，你這樣東奔西跑擺小攤，也確實很累啊。有沒有想過找一些穩定的事情來做？至少這樣也不會被這些城管們欺負。”
“哎，我都老了，哪裡還能找得到什麼穩定的工作？”
老漢聞言，不禁黯然嘆了口氣說道：“沒辦法，我只得守着家裡的幾畝小地，種種水果，然後挑出來自己賣，賺點小錢養老罷了。”
看到老漢那副沮喪的模樣，文青心頭不由地多了一種莫名傷感，便又問道：“對了，老人家，你是退伍老兵，而且還參加過越戰。照理說，你應該得到國家的特殊照顧纔對啊！”
“哎！”
老漢聞言，卻是長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都是些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人了，國家哪裡還會記得我們這把老骨頭？”
老人的話中，雖然頗帶有一股自嘲的意味，但聽入文青的耳中，卻是掩上了一股悲涼之色。不由疑惑地問道：“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說……自從你退伍之後，便一直沒有享受過國家的待遇嗎？”
“是啊……”
老漢神色黯然，無限傷感地向文青諉諉道來：“我今年都快七十了，七零年當的兵，參加過越戰，退伍時是連長軍銜……”
“老人家，你這樣的情況，是應該享受得到國家對退伍老兵的福利的。難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沒有領取津貼嗎？”
文青雖然對國家的福利瞭解得不多，卻還是多少清楚一些的。
畢竟，這些可都是爲了保衛國家流血流淚的衛士。他們年輕時爲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如果說到老還在爲生活而奔波，國家對此不管不顧，豈不是令人心寒？
“唉，本來是可以享受到國家撫憂補貼的。”
聽罷文青的話，老漢再度發出一聲輕嘆，無限悲哀涼地說道：“只是申請這些福利，還需要繳納一定數額的費用，不但如此，還要到處託人找關係，民政局纔給辦。
我只是個孤老頭子，家裡又沒錢，又沒門路，這福利又該去哪裡領啊，也就一直這樣拖着沒辦下來。”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聽到此處，文青的眼中立時多了一重傷感。爲什麼，國家願意把錢砸到別的地方，在對這些老兵的撫憂上，就不能做得更細緻一些。畢竟，這些都是爲共和國的建設拼過命的老兵啊！
“老伯，你不用擔心。”
文青心潮起伏，起了許久之後，這才沉聲對老漢說道：“老人家，我是仙泉農莊的文青，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把你的從軍資料交給我，我去爲你跑關係，把國家這麼多年來欠你的錢，全部要回來！”
“真的嗎？小夥子，你真的……能夠把我的補貼全都領回來嗎？”
聽到文青的話，老漢欣喜若狂，臉上露出了孩子般喜悅的神色。
不過，他又似是想起什麼，又黯然說道：“小夥子，可是……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吧？這些年來我沒少跑過民政局，也上過很多次信訪，卻是一直都沒有結果……”
“老人家，這點你不用擔心。”
文青堅定地看着老漢，一字一句吐字有聲地說道：“你只管將資料給我，我去給你要錢。如果要不回來，國家欠你的錢，我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