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驚人的信息,驚得方唐渾身一震。他愣了愣神,更是從赤背的話中讀出了更讓人咋舌的信息。
赤背的意思是他不認爲自己行惡有錯,只是因爲阿巧是他的女兒,纔對阿修羅族另眼相看。而他之所以對阿修羅族另眼相看,爲的也只是日後繼續行惡時,不會因爲想起自己有愧而影響判斷!
瘋子!真是純粹的惡人!
方唐以爲赤背是想趁機洗白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像赤背這樣的人,爲了讓自己無愧,就是自己的同夥,也能夠冷血地製造海難害死,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洗白自己。
方唐捏着小刀,一直逼到了赤背身前,冷眼審視着這個十惡不赦的殘酷之徒,心情複雜。
這樣一個人,因爲阿巧,害死了自己的同夥,儘可能地善待了阿修羅族少女,現在甚至願意被自己殺死。這算什麼?父愛?還是什麼畸形的價值觀?
方唐想着,就舉起了刀來。他提刀的手在最高處定了一定,看見赤背並沒有閤眼的意思,不再遲疑,猛地發力落刀。
一道寒光掠過,兩道鮮血飛濺,赤背愣是強忍着沒有叫出聲來。
不可置信地摸着心口血痕,赤背怔怔地望向拉開了窗戶的方唐,怒道:“方唐!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唐背對赤背,冷冷道:“你是阿巧的仇人,要殺要剮,都要阿巧親自動手。嘖……”
說到這裡,方唐頓感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做事這麼謹慎,擔心赤背喪心病狂超乎自己想象,搶先送走了阿巧,現在就可以讓阿巧親手了結了赤背的狗命。
但要阿巧弒父,善良乖巧得像天使的阿巧,真的能下得了手嗎?就算她硬起心腸下得了手,難道方唐又真的能眼睜睜看着她這麼做嗎?
赤背是個一心行惡的瘋子,但阿巧不是。方唐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由阿巧終結了赤背的生命,她怕是後半輩子都會整晚整晚地做噩夢。
方唐不願意在這裡再待下去,他歸心似箭,只想立刻登上回華夏的飛機,重投阿巧的懷抱,順便再被水玲香這刁蠻女星撒潑打諢一番,享受一下別樣的溫柔滋味。
一隻腳踏上窗臺,方唐正要縱身而出,身後的赤背冷不丁又說了一句:“說起來,老夫差點忘了。那些阿修羅族少女,有一個例外,她在我們洗刷她的族人的時候,爲了苟活,主動提供了不少幫助。這種人,老夫最看不起,所以在賣她們的時候,人人都找了個好歸宿,唯有她被老夫賣去了淫窩。嘿嘿!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滋味!”
方唐咬了咬牙,半個字都不願意再聽赤背炫耀自己的暴行,終於縱身出窗,離開了聖瑪利亞醫院,於同一日內二度奔赴堅寶寨國際機場,準備登上返回華夏桂城的飛機。
這一日方唐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幾番折騰,已經夜深。他能買到的最早一班直飛桂城的飛機,起飛時間已經去到了凌晨一點。不過這也正好睡覺,一覺睡醒就落地桂城了,方唐還省得在飛機上看電影打發時間。
說來意外,在機場候機室中,昏昏欲睡的方唐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方先生,我是來爲你送行的。”
陳永仁走到方唐面前,伸出了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