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聞言,頓時長出一口氣來。他想起“險阻在前”的卦文強調,得此卦者只要堅持下去,終會逢凶化吉。果不其然,一切都只是虛驚一場。
方唐長身而立,握住了何正的手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主管和華夏相師協會幫的這個忙,方唐日後必定十倍百倍地回報。”
何正趁機說道:“既然這樣,方大師不如就加入我們華夏相師協會吧!這樣我們都是自己人了,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方大師就不用談到什麼報答了!我們相協有了方大師的加入,也會是如虎添翼啊!”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方唐見何正態度誠懇,而且沒有借幫了他忙一事想要挾,心有好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推卻。
但說句實在話,方唐對於加入華夏相師協會,實在沒有多大興趣,一來他還忙於完成剩下的功德,二來他習慣和嚮往自由自在,由是再不好意思,也唯有狠心推卻道:“謝謝你的好意,但很抱歉何主管,目前我身有重擔,還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打算。”
何正聽了,露出失望神色,但並沒有勉強方唐,坦然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勉強方大師了。”
方唐一頓,又道:“雖然我不加入華夏相師協會,但如果你們在面對乾坤眼時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方唐絕對不會推遲。”
本來方唐是想借此跟何正乃至於華夏相師協會建立革命友誼的,但沒料到何正依舊不按套路出牌,搖頭道:“方大師有所不知,雖然我們華夏相師協會和乾坤眼兩不相容,但向來恪守的準則,卻是隻阻止他們行惡,不行冠冕堂皇的私刑。畢竟我們相協並非什麼公權力組織,根本沒有資格去做這樣的事情。”
“……”
面對何正這樣一個偉光正又光明磊落的華夏相師協會代言人,方唐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他唯有苦笑一陣,又跟何正客套了幾句,然後就完成了他要求的手續,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臨走之前,方唐突然回頭問道:“對了,何主管,你方便告訴我,將這個視頻交給你的乘客是哪一位嗎?”
何正一怔,遲疑了一陣,徑直道:“我知道方大師懷疑他跟乾坤眼有勾連,但我經過簡單問話,那位乘客應該只是財迷心竅才被乾坤眼利用了罷,應該與乾坤眼沒什麼關聯。而且他所做的行爲,也沒有違反法律,本着乘客資料保密的原則,我也不能將他的信息提供給你。還請方大師見諒。”
方唐當然不會爲難何正,他只是因爲發現這個局比他想象的還要狡猾,才起了如果可以審問一下那個乘客,還是問一下好的念頭罷了。
再者,就算何正不說,方唐也大概知道這個乘客到底是誰。
出到機場到達大廳中,方唐很快就見到了來接機的阿巧和星期日。阿巧面色看起來很差,似乎還沒有從發現赤背是自己生父的事實所帶來的衝擊中恢復過來,看得方唐既心疼又氣憤。
“親愛的唐哥,你可算回來了。”
阿巧勉力一笑,招呼一聲,方唐按捺不住,乾脆就一把抱住了她,小雞啄米般一連親了阿巧額頭十幾下,說道:“乖乖阿巧,未來一週你什麼都別做了,就天天被我抱着,吃了睡,睡了吃吧。”
阿巧笑道:“那阿巧不就變成豬了嗎?”
方唐哈哈一笑:“變成豬也挺好的。就算乖乖阿巧變成豬,肯定也是東方明豬!”
阿巧莞爾,舒服地窩在方唐寬闊溫暖的胸膛上,嗔道:“那也不成。要是親愛的唐哥天天抱着我,阿巧上廁所怎麼辦?”
方唐舔了舔嘴脣,賊兮兮道:“我保證不看不就得了?而且保證,就算我偷看,也絕對不被你發現!”
阿巧紅着俏臉掐了方唐一眼,卻沒有駁斥他的話。
就在方唐想入非非,還想對阿巧再進一步的時候,星期日的大臉猛地擋在了他的面前,恬不知羞道:“方唐老大,巧姐介意你抱着她上廁所,我不介意啊!要是你肯讓我每天都吃了睡睡了吃,別說你抱着我上廁所,就是你讓我抱着你上廁所也沒問題!”
“滾!”
方唐笑罵出聲,一腳就踢到了星期日的屁股上。
三人因爲重逢而歡快笑鬧着的時候,方唐察覺到有一道夾雜着好奇和緊張害怕的目光,正自背後不住地打量着自己。他稍稍側臉往後一瞥,見到的是一個長相清秀標緻的短髮女生。
在飛機上時,方唐就是從這個女生包中找到乾坤眼留下的那部隨身聽的。
果然是她啊。
方唐搖頭嘆息。這女生在飛機上熟睡,方唐只能看到她面相,看不到瞳孔命輪,見她額頭飽滿眉毛筆直,都說“眉毛直,人誠實”,卻沒料到她終歸爲貪念束縛,成了乾坤眼算計方唐的幫兇。
或許她不光是爲錢,而是被乾坤眼騙了,以爲我方唐是個惡人,才乖乖配合的吧!
現在方唐一心只想回家好好地吃一頓飯,自我安慰一句,也就不再追究這個短髮女生爲虎作倀的事情了。他朗聲一笑,拉着阿巧帶着星期日,出到機場外頭截下了一輛的士,風馳電掣地直往市區中的住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