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隔着老遠打完招呼就沒事了,沒想到一轉身,謝淮樓居然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塗嫿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或許是這樣的反應看得多了,謝淮樓已經習慣了。
並沒有接她的話。
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穿着,眸底閃過一抹不甚贊同的目光。
“既然出來,怎麼不多披件厚的出來。”
說完,竟然在塗嫿面前,自然而然地擡手去解身前大衣的扣子。
塗嫿眼睛驚的瞬間睜大。
眸光在他臉上的神情和他手上的動作,極爲快速地掃了一眼。
不解又意外道:“謝先生不是要摘大衣給我披着吧?”
解釦的指尖,忽然頓住。
一雙鷹眸眯起,盯着她那一臉無辜又費解的表情。
謝淮樓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臉色淡漠的表情,也突然靜止住了。
謝淮樓:……
塗嫿:?
二人之間僵持了片刻,驟然被塗嫿不經意地錯步,打破了沉默。
謝淮樓的手“自然而然”垂落在身側。
如果不是他看錯的話,他甚至覺得,剛剛那一秒鐘,塗嫿的視線都是盯在他的手上的。
直到看見他再次從大衣口袋中,拿出煙盒,他才彷彿聽見一道放鬆的呼吸聲,從塗嫿的口中溢出。
心情一下子陰鬱了幾分。
很快,一抹猩紅的火光,在謝淮樓的嘴邊和指尖中反覆閃爍。
他犀利的目光落在她掌心裡那隻耳機。
塗嫿深吸一口氣,往他身後的房子看了看,離着秦撿家不算遠的一段距離,他一直跟在後面的?
“沒聽幾句。”
彷彿能從她那表情上讀出她在想什麼,謝淮樓輕吐一口煙霧,淡淡道。
塗嫿真的……
如果說最近所有身邊認識的人中,有誰最讓她無法準確評價的話,那必須是謝淮樓這個人。
她想繞開他。
謝淮樓看出來了,側身阻道:“你不是在找找帶靈氣的東西,不聊聊?”
塗嫿邁出去的腳步,遲疑了一會,收了回來。
轉身看他,但沒說話。
她皺眉沉思,關於這件事,她之前應該在秦先生的家裡,同他聊完了吧?
對他的幫助,她也很感激。
如果有需要交換的東西,她竭盡所能。
但……
這似乎也不能成爲對方就這麼突然跟過來出現在身後的行爲解釋吧?
塗嫿臉上的表情,對謝淮樓來說,實在是過於好猜,更何況對方在自己面前,壓根就不怎麼掩飾心裡的情緒。
以至於謝淮樓如今,都不需要塗嫿親口回答,只眸光淡淡掃過她臉上,得到的答案便八九不離十了。
塗嫿記掛着同謝豫川說話,皺眉道:“抱歉,有些忙。”
“既是合作關係,聊聊無妨,何況。”他聲音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雷家也到了。”
見她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你想要的靈物,我知道,雷燼手裡有一個。”
謝淮樓說這話時,特意盯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化,果然,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塗嫿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看來,她真的是在湊那五件東西。
謝淮樓轉過身來,直言道:“雷燼雖是爲了向你誠心道謝而來,但依我對他的瞭解,他親自帶着侄子登門來見你,應該不只是這一個原因。”
塗嫿眸光微動,難怪他跟過來,她淡笑了一聲:“謝先生不會就是因爲這個,特意過來找我吧?”
謝淮樓看着她,搖頭淡淡道:“也不全是。”
那什麼原因?
塗嫿真的是看不懂他。
謝淮樓轉身稍稍離她遠一點,連抽了兩口煙,直到身旁塗嫿想走時,才忽然扭頭盯着她的臉,語氣彷彿帶着斟酌了許久的疑問。
“塗小姐,你和秦朗之間是什麼情況?”
“什麼?”
塗嫿冷不丁聽見謝淮樓問這話,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一時之間甚至都懷疑自己聽錯了,而不是謝淮樓說錯了。
她遲疑了下,“你說誰?”
“秦朗。”
話,既已出口,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既然已經脫口而出,謝淮樓反而再沒有了任何遲疑。
轉身面朝塗嫿,伸手在身側撣了兩下菸灰,復又擡頭盯着她。
語氣比方纔更加堅定。
“他方纔處處維護你,塗小姐沒有察覺?”
那一臉篤定地表情,好像她和秦朗之間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一樣。
塗嫿眯了下眼。
本來還有點急於離開的衝動,此刻反而沒有了那份急切。
她說:“我與秦朗之間關係如何,似乎不需要同你解釋吧。”
“嗯,的確如此。”謝淮樓道。
然後就沒有話了。
塗嫿還等着他後面會發表什麼意見呢,卻不想謝淮樓忽然側身往旁邊一讓。
破天荒地,在塗嫿面前不再像從前一般咄咄逼人。
以至於塗嫿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謝淮樓這是在給她讓路呢。
塗嫿暼了他一眼。
反倒被謝淮樓異於往常的舉動給搞糊塗了。
狐疑地從他前面走過,也不見他有何進一步的舉動。
塗嫿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突然停下。
身後。
某人眼底眸光微動。
嘴角細微地動了一下。
意料之中的,前面的身影忽然轉過來。
“你到底想問什麼?”
謝淮樓擡眸,對方眼底的惱意顯而易見。
很明顯,對方對自己剛纔所問的問題,非常的在意,以至於本應該離開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不像是之前面對他時的樣子。
謝淮樓眼底黯了黯。
什麼時候,她和秦朗之間的關係,已經好到這樣了?
謝淮樓頭一次對秦撿和李元蕭他們口中所說的那些玄而又玄的說法,產生了困惑。
難道彼此之間有氣運的牽絆,會如此不一樣?
塗嫿望着他,打量了許久。
在謝淮樓以爲她要說什麼不太中聽的話時,塗嫿反而輕輕嘖了一聲。
謝淮樓:?
塗嫿有些無奈道:“我發現你好奇怪哦。”
謝淮樓聞言一愣!
塗嫿深吸一口氣,吐出。
二話不說轉身,走人。
搞人心態誰不會。
奇奇怪怪的,有話不直說,非要旁敲側擊地打探她。
謝淮樓真的好奇怪。
他怎麼了?
不大會兒,走出一段距離後,身後謝淮樓突然喊了她一聲。
“塗嫿!”
下坡的身影頓住。
塗嫿轉身,秀眉挑起。
誰讓他喊她大名了?!
火氣正升,耳畔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不確定道:
“塗嫿……是家神的名諱尊號嗎?”
糟了!
謝豫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