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在播放的是他最討厭的狗血電視劇，但是他卻沒換臺，可見也在走神。
他的狀態讓豆豆也不禁有些警惕起來，且不管陳芳是不是自己的媽媽，就算是個陌生人，她也應該關心一下的吧？
“乾爹，你狀態不對啊，怎麼了這是？”
麥一流道：“豆豆啊，陳芳她……被關起來了。”
豆豆不解：“被誰關起來了？關哪了？綁架？”
麥一流卻搖頭：“被關監獄去了。”
豆豆皺眉，內心卻驚駭萬分，只是臉上並未表現出來：“不是……蘇，蘇強東已經被抓了嗎，她又不是蘇氏食品集團的法人代表，爲什麼也抓她？”
“她被抓倒不是因爲蘇氏集團的事。”麥一流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蘇羽流產的事嗎？”
豆豆點了點他：“是跟蘇羽有關？”
“蘇羽的孩子，就是她給弄沒的……當然！當然！這只是蘇羽的一面之詞！你看你現在懷孕了整天蹦躂都沒事，蘇羽怎麼可能被她輕輕一推就流產呢！不現實！”
麥一流說完就仔細觀察着豆豆的表情，果然看到她的情緒飛快變化，先是不解，再是憤怒，接着是憂心。
連忙說道：“你也別太生氣了，陳芳現在沒事，這不有我呢嗎。”
“蘇羽真是應了那句話！禍害遺千年！”豆豆說的是咬牙切齒：“說不定她就是看到凌崢不和我離婚，不要她和小孩，就故意設計蘇太太，讓自己流產嫁禍給她！”
“你也這麼認爲？！”麥一流欣喜若狂起來：“是吧，是吧，蘇羽一定就是這樣的目的。”
豆豆不解道：“就算是流產，她也不是故意的，總不至於關到監獄裡去吧。”
這種事件拘留一段時間，罰個款，意思意思就行了。
然而凌崢卻搖頭道：“蘇羽的能耐大着呢，她把這事弄成了刑事案件，要給陳芳定一個故意殺人罪。”
“她又沒證據。”豆豆隨即又搖頭：“不對，以她的性格，只要想嫁禍給別人，一定會弄出證據來的……”
麥一流點頭：“對，你說的沒錯，她手上的證據還真不少，不僅有那天她和陳芳爭執的錄音，還有之前陳芳在各種場合揚言要殺她，要讓她流產的錄音。”
豆豆這次快要篤定了：“蘇羽果然是有備而來，不然她幹嘛要錄音呢……這件事明顯是在栽贓嫁禍了……”
麥一流一拍大腿道：“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證據就是證據，不管她準備證據的理由是什麼，反正就能把陳芳送監獄裡頭！還有蘇少川那個臭小子，也是他姐的幫兇，居然還帶着人去抓他媽，差點沒把我給活活氣死！”
豆豆看了麥一流一眼，他最近這麼忙應該也是爲了蘇家的那些破事，所以整個人看上去也憔悴了很多，便問他道：“乾爹，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跟誰？”
“蘇……太太……”在得知陳芳有可能是自己的媽媽後，直接叫她的名字難免有點說不出口。
麥一流有些猶豫，撓撓腦袋，小心看了豆豆一眼。
後者挑眉看他，等待他的回答。
只聽麥一流說道：“我和陳芳算是老相識了吧。”
“認識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麥一流說着，一張黑臉黑微微泛紅起來：“我和她認識已經二十多年了。”
豆豆並不驚訝：“那……你早就知道她是我的媽媽了？”
父女倆之間還是第一次談起這個話題，有點微妙。
麥一流點了點頭：“雖然我早就知道了……但這二十多年來一直也沒見到她。”
他可沒撒謊，雖然留在a市就是爲了知道她過的很好，自己也就放心了，但兩個人正式見面還是豆豆和凌崢結婚之後。
豆豆又道：“你喜歡她嗎？”
麥一流的老臉更漲紅了幾分，故意拔高聲音道：“你這丫頭，怎麼跟乾爹說話的呢！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豆豆知道他一直都是一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那個會被他嚇到的小丫頭了：“不喜歡她，你還爲她忙前忙後的？別告訴我，你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而你一直都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
麥一流乾咳一聲：“那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的事最好還是不要提的好，提起來只會讓他們這些成年人感到慚愧。
當年也是自己見錢眼開，也是陳芳好利貪財。
“那就是喜歡。”豆豆道：“所以你才收養了我。”
麥一流低着頭不說話了，半晌之後只覺得眼眶裡火辣辣的，他也不敢擡頭看她，只是說道：“豆豆啊……我實話跟你說，你別生氣……我呢，就是一個無恥敗類，一事無成的垃圾……”
豆豆平靜的聽他說着，今天給她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不在乎再來一點：“你說的沒錯。”
麥一流眼眶溼潤了：“我呢……當年被趕出部隊的，也是懶，不思進取，想通過一些歪門邪道發家致富。”
豆豆道：“你說的沒錯。”
“陳芳跟我是高中同學，我倆處對象有幾年了，她爲了我啊，還天天在那些舞廳上班，現在可能沒有舞廳這種地方了。”
“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豆豆繼續說的平靜，只是一雙手死死攥緊，心底暗潮波動。
過去的舞廳和現在的ktv差不多，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舞廳裡的小姐都擺在明面上，監察力度不大，不像現在這樣。
所以說，麥一流就是一個靠女朋友犧牲色相養活的吃軟飯的。
“後來，聽說蘇強東喜歡她，我就讓她去和蘇強東多多，套套近乎。”
他說的委婉，所謂套套近乎說白了就是勾引。
“我想着，多騙他點錢，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食品廠也少市場需求大，他們家確實有錢，花錢都不帶眨眼的。可後來沒想到……你媽……就有了你。”
得，她麥豆豆就是這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她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一個本來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人。
才知道自己的陳芳的女兒後，知道她是把自己送到孤兒院換了蘇少川之後，她的人生一度灰暗的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