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此時的眼神有些嚇人,孟佳期後退一步,有些緊張道:“我剛剛什麼也沒有聽到。”
來醫院的路上,她沒有事情做特意去查了季潔的來歷,但其實網絡上對她的報道並不多,只知道她的職業生涯有多麼輝煌,至於她私生活也只是寥寥數語,並沒有太多相關的評價。
像她這樣的人,能夠做到沒有負面新聞,原因不用多想也能知道。
孟佳期不敢和她過多接觸。
只是,見到季潔卻笑而不語地看着她,沒有一點要退讓的意思,孟佳期心裡更加害怕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這個算是長輩的女人,不着痕跡地往後退去。
孟佳期萬分後悔自己這個時候竟然要上洗手間,剛剛要是沒有來這麼一趟,她興許也不用面對這樣的窘況。
她一臉無辜地看着季潔,希望這個時候能來個人,不說能救她至少能給她製造一個不用跟季潔私聊的機會。
只是……孟佳期失望了,這個時候她的四哥正在底下給她等藥,根本不知道她這裡遇到了麻煩。
孟佳期知道自己現在解釋什麼都是欲蓋彌彰,她不願意讓自己困在緊張的情緒裡邊,乾脆一咬牙苦着一張臉:“對不起,我剛剛其實不是要上洗手間……”
她說到一半,季潔忽而狡黠一笑:“我剛剛演的像不像?”
“啊?”孟佳期不知所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長輩。
她才見過季潔優雅溫柔,執着不懈的一面,現在又看到她這樣詼諧幽默的一面頓時有點無法將這些模樣的她連接在一起。
在她錯愕之時,季潔已經一把勾住孟佳期的臂彎:“我們現在也算是有秘密了,能做朋友了嗎?”
“朋……朋友?”孟佳期有些跟不上季潔的節奏了。
之前在學校極力說服自己,要讓自己做她的兒媳婦,現在怎麼又變成朋友了。
孟佳期有些古怪地看着季潔,她一臉懵逼地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可是,對方用了巧勁,讓她輕易逃脫不了。
“那……就是……師……師奶奶,我們做朋友可能不大合適。”孟佳期擠牙膏擠了半天,才勉強從腦子裡找了這麼一個能拉開她們兩個人之間距離的稱呼。
季潔一聽這稱呼立馬繃不住了:“小同學你這樣是不對的,我這麼年輕漂亮,怎麼可以喊師奶奶。”
雖然……按照季殊允跟她們兩個人的關係,孟佳期這麼喊不算錯誤,但她兒子也不算什麼正經的老師,去洛大教書那完全是爲了月朗那孩子。
兒子寵着弟弟倒是無所謂,但是不能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一下子變老了吧?
孟佳期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了扯嘴角:“我是按照季老師的要求做的,他要求我們要尊師重道。我記得有一句話,那就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所以您看看,對我來說我們做朋友不大合適。”
孟佳期不在乎再給季殊允甩個鍋。
“我……你!”季潔沒有想到她有一天會輸,還是輸給了那個她捧在心尖尖要爲他努力找老婆的兒子身上。
她憋了好久,才從自己口中擠出一句:“我們可以忘年交啊!”
呼……
孟佳期吐了一口氣,她忽然語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這一次,季潔倒是沒有將她逼得太緊了,在她要拒絕之前便輕易放過了孟佳期,直接說了一句我們還會再見面就直接離開了。
孟佳期一臉莫名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來不及多想孟雲川就已經來到了她身邊:“不是去洗手間,怎麼站在這裡發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四哥我們回家吧!”孟佳期搖了搖頭,便拉着孟雲川往反方向離開。
她的模樣有些驚慌,更像是在躲人。
孟雲川一臉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另一頭走廊轉角,季潔環着季殊允的臂彎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你看看,我就說我跟那個小同學有緣吧!剛剛她已經答應做我的朋友了,你媽媽我要比你這個做兒子的強許多。要我是男人多好,這麼可愛又美麗的姑娘絕對立馬娶回家藏起來。”
“需要我給美國那位打個電話暴露一下您的取向問題?”季殊允沉聲問道。
季潔才得意這麼小小一會兒,就被兒子團滅了。
她不甘心地翻了翻白眼,冷哼一聲:“你這是赤果果的嫉妒。”
丟下這麼一句,季潔擡腳就要下樓去,但季殊允攔住了她。
“你幹嘛?檢查我也配合你做了,李斯達那小子不是說我沒事了嗎?你連他的話也不信嗎?”季潔說話的聲音有些大,這是她每次心虛以後會有的反應。
只不過是她自己從來沒有發現過而已。
季殊允懶得拆穿她,只是沉着臉站在她面前:“你揹着我收買了那小子了吧?是你自己跟我說實情,還是我強迫你說?”
季潔一下子委屈地紅着眼眶,擰着眉心道:“你就知道欺負我,等到時候孟小同學成了我媳婦,我就讓她好好罰你。”
季殊允對她的故意顧左右而言他,不以爲爲意只這冷着臉,那雙潑墨的眸子凝視着自己的母親。
被兒子犀利的目光看得無處遁形,季潔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能再一次,將之前在安全通道里發生的事情重演一遍。
孟佳期要是還在,會發現她能一字不差地將之前的話重複一遍。
季潔交代了自己的病情,說了自己的‘遺願’便眼巴巴地看着季殊允:“我現在就看上了孟佳期,你去把她娶回來做媳婦,不然我就不配合治療。”
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着實讓季殊允無奈。
他知道這時候,就算是通知了美國那邊的叔叔也沒有用,只怕對方是早就知道了母親的情況,並且是因爲這樣才願意讓她回來洛城的。
“我跟她真的沒有可能,如果你真的是想要我定婚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去找一個女朋回來。”季殊允做出最大的讓步。
季潔卻猶豫了許久,過了半晌,她才勉強答應道:“你要這樣說也可以,但是那姑娘要過了我這一關纔可以。”
季殊允眉心一蹙,腦海裡剛剛有的計劃又因此破滅,他現在也只能點點答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