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桐的聲音很大,完全沒有顧及到這是在學校門口,半點餘地都沒有留下。
這些日子,孟佳期心裡有事所以對那些背後的小聲議論從來不當一回事,但不代表她沒有了脾氣。
原本季殊允說那天下午回來家裡和她父母談婚事,但他並沒有來,孟佳期很想打電話問他是不是又反悔了。
可是,按道理來說他不來她應該高興的,可意識到自己沒有半點開心的時候,孟佳期便有些踟躕了,她害怕自己心頭的那股莫名酸澀,難過的情緒。
這種感覺她不敢跟家人說,不敢跟朋友分享,只敢藏在自己心裡當做一個只屬於自己的小秘密。
可是,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那個人不來家裡逼自己訂婚,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她還依舊會患得患失。
孟佳期不敢去找季殊允,怕讓他誤會自己,只能藉着複查的藉口去醫院看季潔,但沒有一次遇上季殊允。
孟佳期試着旁敲側擊地想要從季潔那裡知道季殊允的情況,可她卻發現對方因爲住院的關係比她知道的還要少。
後來,她想到那天司渺她們去書吧那樣鬧騰,想着季殊允那麼在意謝雨帆,應該會去那裡看他。
結果她還是次次撲空。
不過孟佳期心裡還是萬分慶幸的,至少沒有報道說季氏被李氏收購了,這說明她的的錢幫到他了。
也許,他只是因爲公司忙,所以沒有時間管這些瑣碎的事情。
孟佳期在不斷地給季殊允找藉口,便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每天不間歇的去書吧。
不只是爲了等季殊允那麼簡單,也是爲自己前段日子的發現。
這段時間,爲了這件事情。孟佳期一直壓抑着自己的脾氣,她忍受着被人指指點點這麼久,可不是因爲沒脾氣了。
她的怒火也一直積壓在心裡,沒有對那些人云亦云的人發火是她懶得計較。
但此時已經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了,她無所謂會不會引起更大的風波,卻是不能讓自己身邊的人被謝雨桐這樣污衊。
孟佳期卻發現自己竟然不怒反笑了:“請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季殊允有意思,又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去勾引雨帆哥哥了?”
她故意在謝雨桐面前這樣喊謝雨帆,看到對方眼裡的慌亂時,孟佳期笑的無比燦爛:“你是不是喜歡自己的親哥哥?”
轟的一聲,周圍全是取笑的聲音。
剛剛開始的時候,謝雨桐羞憤難當只是惡狠狠地瞪了孟佳期一眼:“孟佳期你胡說八道,那是我二哥,我怎麼可能……”
謝雨桐越來越說不下去,她意識到自己從開口起,一直在被孟佳期牽着鼻子走。
這絕對不行!
她必須逼着孟佳期在學校的同學面前出醜,好讓她沒有臉面再去書吧。
她父親跟大哥還等着謝雨帆去救,要不是孟佳期這個時候父親早就說服二哥換醫院做體檢了。
“孟佳期你敢說你以前沒有暗戀我二哥嗎?”謝雨桐冷冷地瞥了一眼孟佳期眼裡蓄滿了恨意:“別以爲你狡辯有用,我們怎麼知道你天天去我二哥書吧,都做什麼不要臉的事情。”
她在意的人,總在在意這個孟佳期,憑什麼!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以前我還跟丁子軒訂過婚呢,不過後來被你撿了破鞋而已,你怎麼不說這個?”孟佳期沒有給謝雨桐留臉面,直接撿她最在意的說。
“你閉嘴,我纔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是你自己不願意……”謝雨桐急了。
話都沒說完,孟佳期就打斷了她的話:“這誰知道呢?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背後使了什麼手段,搶了別人的破鞋。”
”你……”
“你什麼你,你就不要狡辯了,我也不清楚你揹着我很丁子軒做了些什麼,不過你放心,畢竟我不是你,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事情不會這麼有控制慾。”孟佳期嘴角地嘲諷像一把刀,割破了謝雨桐在意的臉面。
在場的看熱鬧的學生,聽到了不少人開始微微側目指指點點。
無非就是在說她平時怎麼粘着丁子軒,甚至有人開始同情孟佳期了。
謝雨桐原本是要讓孟佳期羞憤難當,離她二哥遠遠的,纔在這裡攔着她這樣說話的,可是現在她半點好處都沒有得到,憑什麼還要被人這樣指指點點?
她絕對不能讓丁子軒知道因爲她的原因,他又成爲了別人議論的焦點。
謝雨桐急得團團轉,咬着脣一副楚楚可憐地模樣攔着孟佳期,不說話也不讓她離開。
孟佳期有些惱了,伸手去將她推開,一臉不耐煩道:“謝雨桐你有病就去找醫生,我沒時間陪你瘋!”
被她推了一把,謝雨桐差點摔倒,周圍的議論聲更大。
她又被人說是心機婊,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喜歡裝可憐了。
謝雨桐不甘心,她恨恨地瞪着孟佳期。
這一切都是孟佳期的錯。
眼看着孟佳期要走了,謝雨桐的腦子裡在那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了一個畫面。
她忽然勾脣一笑,臉上全是嘲諷:“孟佳期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自己還不是倒貼着要讓男人在意你,比起我你不也一樣在撿司渺老師的破鞋。”
這件事情還是她父親之前在飯桌上無意中說的事情,看到孟佳期這會兒眼裡都是晦暗不明的複雜,謝雨桐眼底的恨意被得意取代。
謝雨桐就知道這件事情說出去,孟佳期立馬就留不住留住臉面了,畢竟她和季殊允這件事情這段時間可一直是學校裡的飯後八卦。
多少了都在說她是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比不上季殊允從小一起長大的司渺。
現在謝雨桐說出這樣不清不楚的言論,又勾起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他們的焦點又落在了孟佳期身上。
孟佳期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與疑惑,她不確定謝雨桐指的是哪一件事情,可是不管哪件事情她都不想被人拿出來嚼舌根子。
她深呼吸一口氣,冷冷地睨了一眼謝雨桐:“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可以告你誹謗。”
“我是不是誹謗,你心裡不清楚嗎?還需要我說的更明白點?你大清早帶上了自己的私房錢,跑去季老師家裡爬窗這事是真的吧?不過誰能確定你是爬牀還是爬窗……”謝雨桐得意地嘲笑道:“你需要我拿出更多證據來嗎?”
孟佳期身形晃了晃,她無法反駁,那天她確實去了季殊允家裡給他送了錢。
不管謝家有沒有證據,她都不能再跟謝雨桐嗆聲。
季氏的事情既然沒有報道出來,那一定是季殊允那裡有什麼事情要解決,孟佳期不願意因爲自己的原因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剛剛不是說要告我嗎?現在心虛了,”謝雨桐咄咄逼人地靠近孟佳期。
恰在此時,謝雨桐身後傳來了森林肅殺的聲音:“什麼時候,我季殊允成了破鞋了?”
謝雨桐抖了抖,季殊允平時雖然冰冷,卻從來沒有用這樣語氣說過話。
從小到大在重男輕女的謝家,她早就學會裡聽聲音辨別一個人的情緒。
這會兒在季殊允絕對是被她惹惱了的,謝雨桐不敢回頭去看生氣的男人。
她是確定季殊允最近沒有時間管學校的事情,纔敢這樣說的,沒有想到他竟然當場抓到了。
季殊允用不着她回答,直接走到孟佳期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我的未婚妻也是你能隨便誣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