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冬以兒子爲名‘逼着’順心一起在夏家生活了幾日,順心趕不走他,只能和他保持距離分房而睡。陸向冬沒有要求更多,每晚守着她,哪怕是聽到她淺淺的呼吸,他都覺得心裡特別的踏實。他們像是一對最平常不過的夫妻,早出晚歸,三點一線往返於單位、醫院和家。
李春敏的病情得到控制,但是被醫生強制留在醫院接受治療。她歉疚地對順心說:“是媽拖累了你們,尤其是你和向冬的工作都那麼忙,可是爲了我的病,讓你們跟着一起受累。。。”
順心把精心熬製的肉糜粥送入李春敏的口中,微笑着安慰她說:“媽,好好的,不說這些!”
李春敏擦擦眼角,嘆息着說:“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有順意的工作。”
“順意的工作,有問題?”順心把粥在勺子裡吹得溫度合適,喂進李春敏的口中。
李春敏咀嚼兩下,擔憂地說:“我看她這幾天晚上在醫院一直寫啊寫的,心情也不好,多嘴問了問,她說是公司合作開發的什麼山的項目,就是由她牽頭的工作,不順利。”
“哦。。我知道了。是青山地產項目的事。”順心說。她也是下午才聽說,薑母山村和周邊黎族寨子的鄉親把建設工地給堵了。原因是建築公司擴張道路要把村寨附近的大片防風林毀掉。。
李春敏說:“順心啊,你妹妹好強的性格和你當年一模一樣,她只有在我面前,才能訴訴苦,說說心裡話。她昨晚上跟我說,無論無何,她都要把工作完成好爭取明年升職,爲我買所大房子。你看她,是不是說夢話呢。”
順心笑笑說:“那裡是夢話呢?她只要想買,我會幫她的。”
李春敏看到她如此懂事,心裡高興不由得搶過碗,自己喝起來。“我就樂意看你們姐妹相親相愛的處一世,到時我走了,也能瞑目。”
“媽。。。。”順心接過空碗,不樂意地說:“您看看您,總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不說了,不說了。。”李春敏擺擺手,笑着問女兒:“順心,你和向冬算是和好了吧。”這段時間,順心和陸向冬總是一起來醫院看她,她還側面瞭解到他們現在就住在家裡,這不正是她盼望的好現象嗎?
順心拿着碗站起來,一邊去洗涮一邊給出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媽,您別爲我們的事操心了,好好養病。”
離開病房,順心並沒有回局裡,而是去了醫院的眼科。
戴着眼鏡的男醫生指着檢查報告面容嚴肅的警告她:“你的角膜是移植的,原本就要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的細心呵護來保護它的壽命。可你呢,持續性超負荷運轉讓它亮起紅燈,每一次間歇性失明的發作其實都在爲你敲響警鐘。你看看報告,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你若再不重視,任憑它發展下去,不出兩個月,你的角膜將會失去功用,完全失明!你聽到了嗎?”
順心點點頭,垂下眼眸,接過報告單,腳步沉重的走出醫院。
腹中的孩子,是她腳步遲緩的最直接原因。
她想要他,可是命運卻偏偏和她作對,她的眼睛,難道又要面臨一次滅頂的災難?一想到自己因爲失明而必須放棄歷經艱辛萬苦,帶給她無限希望和力量的寶寶,她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撕裂開來,疼痛難忍。
由於陸向冬執意留在夏家,導致進京的文字材料只能拿到單位裡完成。原先是時間不等她,現在卻是眼睛的病況不等她。她唯有和時間賽跑,和日益嚴重的眼疾賽跑,趕在它們發威之前,把該做的盡力做完。
小王接到王清羽的邀約電話,興奮的班都沒有上好。王清羽說,國家甲A級文藝團體總X歌舞團來X軍區慰問演出,他們定下的第一站就是享譽全軍的英雄團。軍區宣傳部和央視導演將傳統的舞臺設計成心連心式的敞開式舞臺,力求打造一場高藝術水準的大型晚會。小王聽王清羽說,屆時,央視還會錄像轉播全程實況。
團部經過研究決定,連以上幹部家屬作爲受邀嘉賓可以來觀看演出,也就是說,小王和順心以及家屬樓的軍嫂們,都可以參加這次難得的盛會。
王清羽說:“冉冉,嫂子就交給你了。”
小王說:“放心吧,我保證把人按時帶到!”
英雄團。
集訓軍官的宿舍裡一片沸騰之聲。
曾瑩瑩聽着男兵宿舍裡嗷嗷的狼嚎,抿着嘴不屑地說:“不就是一羣會跳舞唱歌的漂亮的小女兵嘛,瞧把他們激動的,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魏蘭哈哈大笑,指着曾瑩瑩說:“你也好不到哪兒!瞅瞅你的嘴,熒光發亮還透着紅,小心副教官把你揪到隊列前示衆!”
曾瑩瑩滿不在乎的說:“得了!我聽說法西斯的小對象今兒要來看演出,他可顧不了教訓咱們!”
魏蘭眼睛一亮,放下手裡的鏡子,蹬蹬蹬跑了過來。
“真的?法西斯也有春天啊。。。”
曾瑩瑩看看角落裡帶着耳機聽英語的鞏雪,壓低聲音說:“不止是法西斯有春天,我聽王憲勇說,獨裁者的春天,今晚也會來!”
“陸。。。。”魏蘭的眼珠子瞬間瞪成牛眼。。
“噓-”曾瑩瑩按着魏蘭的嘴,連聲警告她:“不許外傳,讓法西斯和獨裁者聽到了,非把我們變成烈士不可!”
“嗯嗯嗯。。。。。”魏蘭猛點頭,打死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