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行輝發現了自己有這個能力之後,逐漸理解到,傳奇小說中經常提及的內力,其實就是一種通過調整穴位之間的電壓而產生的電磁脈衝。強烈的電磁脈衝不但可以輕易地破壞電路板,對以生物電保持生存的人類和動物來說,一樣可以殺伐於無形。但他目前的脈衝操縱能力,仍停留在重度破壞電子器件的水平上,對生物的攻擊力並不強。他時常想,若是古代高手來到現在,只消揮一揮手,現代化的戰爭模式就可以被徹底瓦解。
也正因爲此,他本心中有個迷惑,即X與正常人類的區別是否真的完全是由基因決定的。誠然目前可以觀察到的被定義爲X的人都是因爲有着特別的身體條件,可以擴大發展自身的某一項能力,並可以在他們的基因序列裡找到他們之所以可以如此的證據。
但這些能力本就是人身所固有的,其區別僅在於比普通人更加強大,在古代往往被稱爲內力或是魔法,源於人類大腦的超常活動與對身體更有效的控制。
古人的觀點是,內力或者魔法,都是可以通過修習而獲得的,無論他是怎樣普通的人,並不一定需要特異的稟賦。區別只在於天資高低,成就不同而己。這是更博愛平等的想法,最大限度地尊重了每一個生存着的人類。而基因,在人與X之間設置了仿似無法互通的深溝高壘,非此即彼,這是何其的宿命。
越科學,越宿命嗎?
這種宿命的鴻溝,也許會製造出不可避免的衝突……
李行輝睜開了眼睛,看向數據器,時間已經過去5分鐘,眼前平躺着的天火表情安寧,依然平靜。
很少見到她這麼安靜啊……
耳麥裡傳來組委的聲音:“加百利,請回復,支援小組等待出發,請確認是否需要醫護支持?”
李行輝心中升起一股很大的歉意。
這股歉意讓他的理性覺得有些莫名,這個不停跟他作對,極力表明自己喜歡另一個男人的女生,難道只因爲他是領隊,便就使得他對她的離去感到愧歉了嗎?
他想到今後沒有了喋喋不休的天火,四個人執行任務的樣子。
李行輝搖了搖頭,笑道:“那可真有點無趣了。”
他按開話筒,對組委道:“我是加百利,請攜帶醫護。”
耳麥中清晰地傳來:“收到!支援小組將在5分鐘之內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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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放了大量能量的天火,身體周遭竟是異香撲鼻。
李行輝耳旁的耳麥突然脫離飛出,李行輝正神思恍惚中,猛一激凌,下意識左手暴起一把卡住,卡住的竟是天火的手腕。
看到天火正半睜着眸子看着自己。
“攜帶什麼醫護?天水還在林區裡呢……”天火的聲音雖然微弱,卻仍可以看得出撇嘴的嗔態。
“呵……”李行輝歪頭笑出了聲來,從天水手中取出耳麥,對着話筒道:“組委,我是加百利,天火狀況良好,請取消醫護輸送。”頓一下道,“但衣物仍請送至,另外,天火的武器、數據器都已損壞,也請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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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經漸要停歇,巖壁外的落雨轉爲沙沙聲,壁上如注的流水開始斷線,水滴雖急,卻是玲瓏玉清的聲音。
李行輝發現仰躺在地上的天火,目光在他赤裸的上身和自己身着的骯髒破爛的男性制度上游走,
感到自己確實應該把情況解釋下,嚥了下口水,開口道:“是這樣的……”
“不用了……”天水閉上眼睛,嘴脣微啓。
李行輝有點訝異:“什麼?”
“發生了什麼,我都知道。”天火喃喃着說,接着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望着李行輝道:“我那時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我向着一束白光飛過去,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李行輝一愣,他知道那是瀕死體驗。
“就要飛到白光的盡頭時,白色的光線變成迷濛蒙的一片,真的好舒服。”天火的眼睛不知看向了哪裡,滿臉幸福的樣子,片刻後又看向李行輝,“但我被一股很大的力又推了回來,我飄在空中看到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李行輝呼出口氣,問道:“你指的是……”
“火,還有你與那個犯人的樣子。”天火想起李行輝當時狼狽的樣子,俏皮地一笑。
“後來我又被吸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感受地很清晰。”天火舉起自己的手來,把食指高高立起。
指頭微微顫抖,突然騰的一下在指尖上竄出火苗。
天火劇烈地咳嗽起來,手上的火也瞬間熄滅。
李行輝摁向自己仍舊麻痛的脖頸,低頭道:“倒像是因禍得福……”
“只是那時直到剛纔,我一直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她折騰。”天火又疲累地閉上了眼睛,“但我知道你在我落到地上之後都做了什麼。”
李行輝換了個舒服的姿式坐好,聳了聳肩道:“那麼,可以省我不少口水了。”他正擔心這種事情解釋不清,以天火的脾氣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天火又睜開了眼,發出極微弱的聲音:“……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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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樹林清新無比,李行輝看着穿上了IGM女性制服的天火,除了面色稍顯蒼白,仍舊是一派英姿颯爽的樣子。
“千足他們做得不錯,我們因爲這場遭遇戰被拖後了,你可以保證速度嗎?”支援組嚴守規定,除了提供必需的裝備外,一顆瓜子也沒帶來,李行輝覺得天火似乎應該補充點能量,但時間並不允許。
天火把支援組新帶來的MP5衝鋒槍插進後背的槍套中,說:“不要小看本姑娘,別忘了我的探查範圍可比狼眼遠出近一倍,他們笨鳥先飛而己。”可能是身體虛弱的緣故,天火的聲音平淡了很多,但其中的犟調調仍然存在。
李行輝笑笑,看着天火先行衝出,自己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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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之後,陸劉焦三人在約定好集合的一處小山丘上停下。
持續的運動之下,劉尚瀾的氣色反倒比剛剛進入第四測試時還要好一些。陸潛臉上已顯疲態,看起來最辛苦的是焦林,直接找到一塊石頭坐下,喘息不停。
劉尚瀾看向李行輝二人應該出現的方向:“他們中途遇到了什麼變故,速度慢了。當然,我們似乎也確實比預計快了。 ”
焦林擦了擦汗道:“有那個脫線的天火在,什麼事情也不會順暢的。遲到是正常狀態。”
陸潛有些驚奇:“巨擘,以你的力氣,對付你這樣的體重,跑起來應該比我輕鬆很多啊……”
焦林揮揮手說:“兩碼事,你見過舉重的去參加百米短跑拿冠軍嗎?”
陸潛啞然。
“來了。”劉尚瀾道。
陸潛和焦林向她的方向看去,兩個人影迅捷地奔向這裡,轉眼已經晃到眼前。
“辛苦了!”劉尚瀾簡短招呼。
李行輝笑笑:“確實辛苦。”
焦林盯着天火蒼白的臉和更換了的服裝看,開口道:“二人世界還幸福吧?”
天火作出一個很燦爛的表情:“哪裡沒有你,哪裡就是最幸福的地方。”
李行輝擡起手腕,念着數據器上的數字道:“天水6,冷星3,虎躍3,青崖2,沙丘0。”他念的是每組獲得的號碼牌數,由多到少。
加百利組後面,還是光禿禿一個“1”字。
接着擡頭看着自己的組員道:“總數60人的犯人,目前已被搞定15個,時間只過去了不到三個小時。千足的估測是完全正確的,三個小時不會完成所有的搜捕,而三天的時間又太長了。”
他看向劉尚瀾:“那麼希望你設定的行動計劃也非常有價值,畢竟我們目前是處於倒數第二的位置。”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再作出對劉尚瀾百分百支持的姿態,行動已經結束,信念不再重要,現在是他驗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