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測試,獲得號碼牌數量位居前三的小組可以進入第四測試,也即有三組一定會被淘汰出局,祝大家好運!規則是除了殺死對方,其他百無禁忌。造成死亡事件的將被判出局,畢竟這次是大家真實對抗了,都小心一點。那麼現在,大家各組隊長上前來領取自己的參賽裝備。”
李行輝領回來的是一個耳麥和五個腕錶模樣的東西,分發給組員。耳麥用於補充被損壞的那個焦林的耳麥。陸潛仔細端祥接到的腕錶,上面有一個液晶屏,顯示着六個小組的組名,和每組名下的兩個數字。
Micheal解釋道:“大家都戴上了數據器,這個東西可以向大家提供一些賽事信息。比如,目前上面顯示了仍在參賽過程中的六支隊伍的隊名,大家知道是以領隊的代號爲隊名的。隊名下面有兩個數字,分別代表了各組尚在參賽的隊員數和所獵得的號碼牌數。”
陸潛這便恍然,數據顯示,加百利組是5人,說明加百利組全員尚在,而有些組的組員減少了,包括冷星組和青崖組,每組折損一人,顯示爲4,最爲令人驚奇的是沙丘組,顯示爲1!
李行輝掃視全場,場內的人們也都要麼看着數據器,要麼擡頭互瞄着,身邊的大刀更是活躍,四處張望。李行輝找到了目標,輕語道:“雌蜘蛛還在,那麼是……沙丘組包括領隊沙丘在內,全部廢掉了,只剩了雌蜘蛛……”
劉尚瀾臉上猛然顯出一陣厭惡,也扭頭看向雌蜘蛛。
雌蜘蛛卻沒有看任何人,頭一貫向前伸着,佝僂着背,彷彿靜止了。
李行輝看了看身邊的大刀,低聲問:“沙丘組裡發生了什麼?”
大刀奇怪地看了李行輝一眼,道:“我爲什麼要知道,並且還要告訴你?”
“因爲天火是我師妹。”
大刀哦了一聲:“防火防盜防師兄,那我是該幫你還是防你啊?”
“防我沒有意義啊,互助好一點嘛,我會幫你說好話的。”
大刀嘆口氣道:“有道理……”探頭看看天火說:“這事說起來連組委會的人都嚇了一跳……小道消息是這麼說的,在第二場測試的時候,沙丘那一組的人完成得很順利,到了第三場的時候,沙丘主張殺了那個人質,在他們就要動手的時候,雌蜘蛛突然出手,把自己組裡其他人全部打殘了。結果時間耗盡,人質也沒殺,雌蜘蛛就這麼過關了。但可憐沙丘一組,其他人都動不了了。”
李行輝頗感驚奇:“以一敵四?沙丘可不是弱手,竟然被他秒殺?”
大刀也嘖嘖連聲:“可不是嘛,都震驚了啊……”
李行輝笑道:“不得不佩服你消息靈通地奇妙,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
大刀抿嘴一笑,說:“我認識組委會裡一個女孩。”
李行輝張大嘴打個哈哈:“只認識一個嗎?”
大刀揚起下巴,用天火也聽得到的聲音堅定地說:“不要毀謗我,我對天火的感情是真摯的。”
陸潛看看毫無反應的天火。天火自從領了數據器後,似乎就一直木在當地沒有了生氣。
Micheal的聲音又響起:“另外仍有一個數字,目前顯示全部是0,這個數字將是每隊的號碼牌收集數,排在前三位的將是優勝者,這個數據將時時更新,大家屆時可以看到自己組的排名。好了,要說的就這些,大家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明日早晨8點鐘,大家準時登機,場地有點遠,今天可要休息好!另外,
今日下午4點到5點之間開放一個小時的對外聯絡時間,大家到酒店客服機房打電話向家人報一下平安。但是,通話全程將被錄音,請大家遵守成人禮報名時簽署的保密協議。”Micheal體貼地叮囑了,“記住,違反保密協議,後果可是很可怕的……”
宣佈散會。
人羣逐漸散去,鑑於上一次雌蜘蛛的行爲,陸潛密切關注着他的動向。
雌蜘蛛卻並未對這邊投以任何關注,低着頭慢慢挪向門口去了。
陸潛舒了口氣,便準備跟大家一起散去,扭頭卻看到天火仍然呆站在當地,兩眼直直瞪着,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是因爲天水吧。”陸潛聽到焦林說。
“天水?”陸潛看向焦林,焦林用下巴呶了下對面牆角,也就是天火一直看着的牆角。
一個女子站在角落的暗影裡,但陸潛驚詫於這女子的明媚,竟使他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忽然覺得連暗角也明亮起來似的。
“這兩天了,我也沒有看到天水,吃飯,集合,出任務都沒有看到,沒想到她也來了,而且還是領隊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隱秘在我們周圍,卻絲毫沒有引起我們注意的。”焦林對陸潛說。
陸潛擡起手腕來看,果然,上面顯示着“天水組,5,0”。
更令陸潛感到驚奇的,是那個暗影裡的天水,與站定了在那裡的不動的天火,看過去完全就是同一個人。
“她們是雙胞胎的姐妹,自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在8歲的時候,她姐姐被人收養了,不知道爲什麼沒有人願意收養天火,所以她一直留在孤兒院,直到碰到金腰蜂。”焦林主動向陸潛解釋,“她自己起了‘天火’的代號,去年參加成人禮,卻見到了與她長得幾乎完全一樣的天水。她一見到天水就知道這個人是自己那同胞的姐姐。更奇怪的是兩姐妹選取的代號竟是這麼相似。只能說是姐妹心有靈犀了。”
一直同樣沒有挪步的大刀因爲焦林移動了兩步,成了與天火最近的人。大刀開口道:“你是一直知道她在這裡,還是到現在才發現?我剛纔要和你聊的事情,就是這個。”他雖然沒有扭頭,但這話顯然是向天火說的。
“我從昨天晚上就感應到兩股幾乎完全相同的氣味,一強一弱,都同樣地極度吸引我,開始時我以爲是幻覺,因爲我一直沒有找到除你之外那股很弱的氣味的來源,直到剛纔來到會場,氣味突然變強。我確定從成人禮開始她就在這座樓中,但這是她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露面。”大刀說。
天火淡淡說了句:“明白了吧?她纔是你一見鍾情的那個人。”然後靜靜地轉身向廳門走去了。
大刀緊緊地皺了眉頭。
焦林也便打算向回走,陸潛頗感迷惑:“姐妹相見卻不說話嗎?”
焦林笑笑:“啊……上次也是一樣,她們兩個像有什麼仇一樣,一旦宣佈開賽,見面就動手。天火是不願意談任何有關她姐姐的事情的,我有的這點了解都源於金腰蜂。上次是天水所在的隊伍獲勝,已經把天火刺激地不輕, 沒想到這次天水直接任了領隊,天火估計很不好受吧……”
陸潛與焦林並肩走着,看着前面天火的背影,想着,這麼神經大條的女生,也有自己不願提起的事嗎?
天水一直站在暗影之中,看着天火消失在門口。
大刀一直站在當地,看着天水也消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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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潛回到房間洗了把臉,對着鏡子看着自己。
手上的表已經4點一刻,焦林早已經跑去客服機房和家裡通話去了。
自己的母親身體仍然是健康的,他無法想像如果自己媽患了焦林母親那樣的病,他會是怎樣的心情。在沒認識焦林之前,他一直在尋找機會離開自己的家,那個好像永遠瀰漫着憂傷和陰暗的家。只要能離開,他不會有一點留戀。
其實如今這樣的日子,不斷迎接着危險和未知,在這過程中偶爾能得到一點認可,正是讓他逐漸有點着迷的生活。
又捧了一點水打在臉上,還是去給老媽打一個電話吧。老爸應該仍然沒有在家裡吧?
陸潛打開房門,向電梯房拐去,卻看到劉尚瀾站在樓道的窗口前望着霧氣藹藹的市景。
夏天的天,變得太快。上午的萬里陽光已然不見蹤跡,S市總是這麼容易多雨而潮溼麼?
陸潛深吸一口氣,他想和劉尚瀾打招呼,卻本能地不想打攪這個女孩的茫然出神。
於是悄悄地從劉尚瀾身旁走過去。
“去給家裡打電話嗎?”卻聽到劉尚瀾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