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再彪悍,都是過眼雲煙,沒有動靜的肚子纔是單慧慧的心頭刺。
如果自己有孕,哪怕前女友前前女友什麼的再去太后那軟硬兼施,太后也不至於不顧親孫子。
單慧慧父母那邊,催婚催得緊,她更不敢把小白帶回去,怕老媽當面婚。改了口風說男友在忙事業,一定要有點成就才肯見家長。
太后每月例行公事問下備孕事宜,得知沒有成效,又催了兩人去體檢查,檢查結果兩人都正常,便也不多說,只下旨繼續努力。
在努力之餘,單慧慧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罪惡感,當然不是因爲她做的那場苦戲,而是每天無所事事揮霍光的感覺。婚前一直爲柴米奔波,忙碌的生活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有用的,現在說是寫小說,卻因爲老是退稿而產生了抗拒心,乾脆看看書玩玩遊戲,一天混過一天。
單慧慧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她離開小白爲她搭建的安樂窩,自己還有辦法生存麼?
或許太后纔是對的,有個孩子,她的生活會充實,這段關係纔會真正穩固。單慧慧不得不這麼想。
深秋大事,無外乎賞紅葉吃螃蟹,某姍力邀小白去蘇州,說太平山看紅葉然後去吃最後一波大閘蟹正是時候。大大方方電話來,也不談其他。知道單慧慧在一旁,還說讓小白攜眷出行。
小白看了單慧慧一眼,徵詢的意思。
單慧慧抑制憤憤之感,扯了扯嘴角:我最近走不開,看紅葉去西山好了,螃蟹帝都難道沒有麼。
某姍那邊應該能聽得到單慧慧的聲音,一陣脆脆笑聲。然後一番推脫,風大啊,怕冷啊,不止螃蟹還想吃淮揚菜啦……
單慧慧哼了聲,讓小白轉告,最近有酒店在做淮揚菜美食節,自助,隨便她怎麼吃。
小白轉述一遍,過會兒,轉頭問單慧慧:她問明天行不?
單慧慧一口咖啡噴到了小白襯衫上。
單慧慧想起老媽若干年前教訓,以後有老公,一定要先發制人。一旦開始妥協了,之後就是永遠被騎在脖子上。
她遇到小白的時候,正逢三十恨嫁的心理扭曲階段,對他各種小綿羊,就差跪式服務了。結果便是現在這種他頤指氣使的可悲結果。
就算小白沒心沒肺到她吐血,二到她無語噴咖啡,也只能起漱漱口,沒了血腥味再幫他洗襯衫。
洗完後,單慧慧問的第一句話:她長什麼樣。
小白作沉思狀,說,想想,不太記得了。
顯著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單慧慧不想難爲他,直接求真相。
小白瞪眼裝無辜:“我怎麼會留她照片?”
單慧慧笑得人畜無害:“可能你電腦裡會有忘刪掉的呢?找找嘛。”
小白摸不透單慧慧是不是搜過他電腦,沒敢再否認,乖乖打開筆記本,翻了起來。
單慧慧的手指都快掐到自己的手心。果然有私藏。現在不是算賬時候,對某姍的好奇壓過了火氣。
一個極其隱蔽的文件夾,很多笑容。幸而合照很少。應當都是小白拍的。
某姍高瘦,手長腳長,屬於很撐衣服的體形。如此看來,之前彩信那事業線有僞裝嫌疑。麥色皮膚,火紅頭髮,笑得很張揚。
不是絕色美女,沒給單慧慧什麼挫敗感。但有點心虛,一看就很厲害霸道的角色啊。她在某姍爪下,那都不夠一盤菜的。
不管了,單慧慧決定先泡個香香的澡,做個面膜。明天,她一定會有辦法。
小白出門後,單慧慧也再也睡不着。一咕嚕起,在房裡亂轉。
安靜安靜。先制定總體戰略,然後再決定具體戰術策略。
自己的優勢一:現任女友!
不過別說女友,便是妻子也未必有用。妻不如妾,何況新婚姻法所賜,妻子轉能一無所有變棄子。
優勢二:年輕。
外表上一個霸氣一個溫潤沒得比較。但畢竟單慧慧小兩三歲,而且白胖子經得住老。可是……兩個都不再青的女人有什麼好比,五十步笑百步,而且,她是矮子……她是胖子……頓時沒了氣勢。
優勢數完數劣勢:矮胖子……窮二代……爛本科……沒工作……
還有,沒得比的相處歲月。他們的那麼多年。
單慧慧想把自己挖個坑埋了。
女人怎麼能沒一二閨蜜。閨蜜是幹啥用的?失戀時喝醉酒對着哭,戀時放一邊也不怕變質。
單慧慧立馬打給芥末:“姐,救命。”
芥末着急了:“怎麼了,快說。”
簡單說:“老公前女友來襲,求助。”
芥末國罵一句:“X!忙呢,待會兒說。”掛了電話。
單慧慧被芥末罵一句,倒像找到主心骨,頭也不昏了,心也不慌了。真是,欠罵的命啊。她悠哉玩着遊戲等電話。
芥末中午電話來,聽了況,很快列出重點:“你現在的砝碼不是你什麼份,而是你男人的心。你對她的優勢也不是外在,而是你摸她底容易,她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死笨的。”
豁然開朗。
午睡後,單慧慧特意提醒小白回來接她。以往她都怕他勞,總會自己打車去碰頭。但今天,不同。
細細上底妝,只畫了內眼線,一點銀灰的小眼影,看來目光閃爍。腮紅少女系,打了蘋果光。她只是懶,並非不懂打扮,特別是在那次做伴娘後,狠狠惡補過彩妝教程。
畫了兩小時,她成功讓自己看上去像沒化妝……女人,折騰啊。但確實明眸有神,面帶桃花,順眼了多。
頭髮黑亮,梳了高高的馬尾,清爽。挑了件淺綠棉麻連衣裙,短短的,合。很簡單,很舒服。襯出皮膚瑩白,臉頰粉紅。
最重要的是,她給小白找出了淺綠色的細長領帶,配休閒寬鬆白襯衫,和她極相配。
笑一笑,看到小白眼神裡的光,單慧慧的勇氣大增,瞬間有女神附的感覺。
單慧慧和小白準時到了餐廳。
某姍如她意料姍姍來遲。單慧慧直視着她,笑。某姍有點愕然。
單慧慧默默打量着某姍。
比照片中更滄桑了點。也許是夜店泡多了?
假睫毛貼得還不錯啦,眼妝很濃,令消瘦的臉更加顯得尖刻些。
穿了小黑裙,露出單慧慧望塵莫及的長腿,踩在十二公分高跟鞋上。
事業線依舊很可疑。
單慧慧打量某姍時,小白正專心用手機給慧慧拍照。直到某姍走近座位,慧慧推了推小白的手,示意他給某姍挪椅子。
而後一番虛假意的寒暄不提。單慧慧盡力不那麼假,真誠笑着,偶爾含羞低頭。
這頓,刀光劍影。兩個女人,一個使暴雨梨花針,一個使棉花糖,只是某姍那針再密,總也在單慧慧這堆糖裡使不上力。無論某姍說什麼,單慧慧都饒有興致笑着聽,別出心裁去理解。不時捏着小白的手指玩。
某姍把一隻大蝦推到小白麪前,盯着他,撅嘴。
單慧慧笑着看小白把蝦剝好再遞過去,腳下狠狠踩着那白癡的鞋,他臉上肌痛到扭曲,不敢出聲。
某姍裝作剛意識到:“啊,我都忘了,以前我們出去吃飯從來不用我動手剝蝦,現在不合適了。”
“姍姐真幸福。”單慧慧瞪大眼睛,略歪着腦袋笑,以保證自己看上去真天真得像個弱智少女。“我太慣着他了,總是我伺候他。”
而後單慧慧用膩死人的甜,看着小白。小白不知是當真還是懂得配合,也看着她傻笑:“小沒良心的,我對你不好麼?”
單慧慧揪揪他的袖子,膩聲:“老公對我最好了。”
她想某姍肯定在翻白眼,掩飾口吐白沫的內心戲。
這頓索然無味的蒲飛持續了區區一小時。大概心機往來七八回合。在回家路上,單慧慧感到飢餓。
在單慧慧的扮天真秀恩戰略下,親的女王姍潰不成軍,慧慧表示很遺憾,看到某姍一根裹着濃密睫毛膏的睫毛掉落下眼皮都無暇顧及的落魄退場,並外交式地用笑容表示同,以掩飾自己漆黑的內心。
這場事關前女友的戰爭算是真正告一段落。有驚無險,只能算個微博段子。但留給單慧慧的是真心的疲累,和許多一觸即發的緒。面對這樣虛弱的對手,小白把沒解決乾淨的問題留給了她,如果是勁敵呢?小白估計早舉白旗了吧。
當然,這些小緒很快隨着一件大事的發生被拋諸腦後。
那是一件天下媳婦準媳婦都難以平靜的大事:太后一個電話來,當晚入住小白家,並帶着一個大箱子。
太后臉色深不可測,什麼都沒說。
單慧慧憂心忡忡推搡着邊的小白,他困得睜不開眼:別大驚小怪,她呆幾天就走了,哪捨得丟下老頭子啊。
單慧慧一直好奇那個未出現過的準公公,別人的傳說中,公公比婆婆和藹可親,通常是可以拉作同盟的。小白曾勸她別指望,他爸不是平常老頭兒,哪怕對自己子女都冷漠得很。
單慧慧忍不住又推醒小白:太后和太上皇很恩麼?
小**囈一般吐出八個字:相敬如賓,形同陌路。
她很懷疑,他是不是真在睡着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