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和程孚明**之後,單慧慧陷入了自責、恐懼、迷茫等各種負面緒交織的大網裡,錯過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中午,看到鏡子裡臉色慘白眼圈烏青的自己,單慧慧是確實被活活嚇醒的。
現在她有一條豔壓羣芳的裙子,和璀璨絕倫的黑珍珠。難道真要配上這張疲憊鬆弛的歐巴桑臉?
濃濃的黑咖啡灌下肚,消水腫。
冰涼的綠茶包敷上眼,祛眼袋。
磨砂洗臉一次又一次,救命的面膜敷幾張,一層層拍上爽膚水,一切滋潤的液往臉上堆,希望能挽救臉蛋於危難。
成績尚可,臉被各種液體泡得有種不自然的白。
再花一個多小時上妝。
濃豔的妝容上臉,像戲劇臉譜,沒有美麗,只有驚悚。
又全部洗去,她都快要放棄了。
程孚明的短信發來,半小時後到樓下接你。
破釜沉舟,單慧慧決定只勾一下眼線,用手指蘸取她最喜的一種變幻色眼影,由濃到淡在眼瞼上抹了幾層。而嘴脣只用豐厚的透明潤脣膏,點出嘴脣原有的氣色。
最後的結果卻是值得驚豔。
那眼影從藍綠色調過渡到淺紫,隨着角度不同,流光溢彩,變幻多端。
皮膚自然的白皙,因時間的緊張引起呼吸加速,臉上飄起最自然的紅暈。
Perfect!
換上禮服,戴上項鍊,頭髮隨意吹出幾個大卷。
香水用的是具有東方神秘氣息的鴉片。
再爲這裝扮配上金色編制細帶高跟涼鞋,腳趾刷的隱隱透出鐳銀光的黑色指甲油,並在右腳腳踝佩戴上帶鈴鐺的素銀腳鏈。
華麗妖冶的配搭如果在別人上便顯風塵,而在長相端麗,氣質沉穩的單慧慧上,只覺得恰到好處。
每一步,可以踩在旁人心上。
每一步,勾魂鈴配**香。
第一個受害者必須是程孚明。
他的臉色沒幾分血色,顯然前一夜並沒睡得安穩。
見單慧慧走過來,他呆呆看了一陣,忙迎了上去,像伺候女王般,把她玉臂捧在手裡,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摔裂了這漂亮的尤物。
他嗓子有點嘶啞:“今天好漂亮。”
單慧慧笑而不語,看着他。他今天穿的是白色西裝,修剪裁,高挑材顯露無疑,實實在在是玉樹臨風。配了深紫色袋巾,配合女伴。
程孚明從倒後鏡端詳自己,摸了摸兩腮,猶怕沒有修飾完美。
慧慧感覺氣氛比想象中好得多,兩人完全可以當做昨夜一切沒發生,心瞬時放鬆下來。
“你沒睡好?”她明知故問。
“嗯,最近事也多。一早就回會所安排了。我不想影響亦明堂的工作,畢竟李家兄妹對我不薄。”說起工作,程孚明回覆那種篤定和冷靜。
單慧慧開始覺得自己坐收漁利的現狀很不好意思:“我會盡快調整到工作狀態。”
“你現在不是已經在工作了?”程孚明轉頭看她的眼神充滿激賞,“你今晚就是替我們晟元創景長臉的。我相信我們倆肯定能把幾個協辦單位的合同搞定。”
單慧慧聽着,也血沸騰起來。
手在膝上,撫摸着裙襬上細緻的金線刺繡,她想,這應該就是她又一次脫胎換骨的戰衣。她不是小策劃,也不是無名氏,她會是這家前途無量的公司的老闆之一,所有人會記住,她叫單慧慧。
這種意氣奮發維持了四十分鐘。
隨着車停在酒店入口,她的勇氣像是漏了油,一點一滴溜走。
停車場下來,是一條不見頭的紅毯。
兩邊的燈架投下比白晝更加耀眼的燈光,讓她每一個毛孔都暴露在衆人面前。
程孚明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彎,俯首說:“開場了,寶貝兒。”
這混蛋,竟然沒有一句安慰。單慧慧心裡罵着,口起伏越來越大。
因爲紅毯的這頭站着的只是保安,越往前,人羣越擁擠,兩側閃光燈不停閃動,還有十幾臺攝影機,隨着他們的入場移動着鏡頭。
程孚明笑着,邊低聲介紹:“這次媒體到場很多,一會兒我介紹你認識。”
單慧慧點了點頭,不敢看向那些鏡頭,只是直直看着前方。
到了簽到臺前,名模等級的禮儀給她送上腕花,請她簽名,賜名片。
單慧慧愣了,幸而程孚明解圍:“這位是晟元創景的執行總經理單慧慧小姐,是我們亦明堂的貴賓。”
禮儀笑意融融,請她到簽到牆前簽名留念。
單慧慧這才反應過來,這次活動,程孚明的份是亦明堂的代表,而給亦明堂做活動的晟元創景只能是單慧慧的,和程孚明毫無關係。
程孚明領着她,走到巨大的簽名牆前,用金色水筆寫下自己名字,並回頭供活動方留影紀念。
單慧慧只覺得自己簽字的手是微顫的,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的字跡十分醜陋。
程孚明叮囑道:“我還要負責等待亦明堂的其他客人,你先入座。”
單慧慧向他投求助的目光,卻只看到他背影。她只得隨禮儀小姐的引導入場。
畢竟是頂級雜誌的晚宴,單慧慧被現場的佈置折服了。
她也大大小小做了幾十場活動,但從未有過如此規格。
現場大約容納千人。
晚宴的主色調正是紫色與白色。
採用的是六人長桌,桌布是一色的白,配着紫色真絲桌旗。擺設着式風格的簡約插花和小小水景。
前方是玻璃T臺,燈光迷離。
餐區後方是自助酒吧,供客人會後自由溝通。
巨大的宴會廳兩側牆壁全部搭建了鋼架,掛上黑色絲絨,絨面上有不規則的小洞。讓人覺得不明就裡。
待活動倒計時開始,全場燈光漸漸黯淡下來。
單慧慧那桌還有兩對夫妻,他們之間似乎熟稔,互相寒暄。
燈光下來,慧慧有點無措,左右張望。
一雙手按在她的肩上,她才安定下來。
程孚明在她對面坐下:“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單慧慧未來得及說話,就被現場的變化吸引了。
燈光全暗後,現場兩側突然出現了兩片宏大的星空。
原來那黑絲絨上的小洞組成的是各星座,絲絨後有高亮度的光源。此刻亮起,紫色的光從洞中透出,顯現出黑色的天空中最亮麗的星圖。
全場瞬間安靜,而後一陣哇聲,沸騰了起來。
舞臺燈光亮起啊,主持人終於開場。
各方致辭,明星助興,一切都是常見的流程。
只是所提供的餐品確也不俗。
單慧慧並沒來得及細細品嚐,程孚明踢了她一下,她放下刀叉,不敢貪食。
原來同桌的兩對就是兩家協辦單位的總裁夫婦。
程孚明將單慧慧介紹給四人,把晟元創景的光輝業績吹噓了一番,並表明晟元創景的老客戶中有幾家都對亦明堂這次活動很感興趣。
單慧慧並無太大用武之地,只是配合着微笑,點頭。
兩位總裁聽完,都表示沒什麼問題,這活動是肯定要參與的。
程孚明遞了個顏色,單慧慧立馬跟上:“明天一早我就將合作細節和格式合同發給您二位。”
接過對方的名片,單慧慧面有窘色:“不好意思啊,進場前遇到一些生意朋友,名片派完了。過兩天我再登門拜訪,給您送上。”
程孚明拋來一個讚賞的眼神,單慧慧笑得更加燦爛。
活動差不多了,工作也進行順利,程孚明邀單慧慧到後面酒吧喝一杯。
單慧慧隨他往後走,邊問:“你喝了酒怎麼回家啊?”
程孚明回頭看她一眼:“放心,酒店給留了房間。”
單慧慧臉又飄紅:“那我怎麼辦?”
程孚明這次沒回頭:“有兩間。”
單慧慧心裡一下混亂起來,他似乎看穿了她不想親近的態度。那他是什麼想法呢?是決定尊重她還是擒故縱?
他端了兩杯紅酒過來分飲,跟她輕輕碰了碰杯。她看着他眼睛,分明有些落寞滋味,一時有些失神。
“真是金童玉女啊!”滴滴的聲音那麼造作。
單慧慧覺得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這種感覺,久違了。
看向那聲音的源頭,如果不是那女人邊站着的分明是吳辰劍,單慧慧差點人認不出來,哦,是鄭曉雅。
有些女人,就是那麼神奇,遇見多少次,都覺得有陌生感。比如鄭曉雅。單慧慧盯着她看了會兒,哦,也許是她鼻子和下巴又微調了一下的緣故。
鄭曉雅整個人吊在吳辰劍上,眼睛裡卻不斷在打量着程孚明。
“您好,我是慧慧的朋友,您怎麼稱呼?”鄭曉雅聲音更加嗲。
慧慧驚歎她臉皮之厚,看了看吳辰劍,他一副寵溺邊女人的幸福模樣。
程孚明遞了名片過去。
鄭曉雅看了,臉色有些發白,繼而又笑起來:“所以我說慧慧最厲害了,Bernard一破產,立馬找到了新的金龜。”
單慧慧正要發作,諷刺下她和她的小狼狗,卻被程孚明拽了一下,輕輕拍她的手背。
程孚明也露出誇張的乞憐表,轉臉看着單慧慧:“我要是有那福氣就好了,我追了慧慧十年,她還是沒看上我,太傷人了。”
單慧慧臉微紅,嗔怪道:“在人前說什麼瘋話,我現在不想考慮那些。”
鄭曉雅討了沒趣,一跺腳走開。
單慧慧正高興送走瘟神,吳辰劍又回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