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趕走要死要活的範圖圖,都感到身心疲憊。坐在沙發上懶得說話。
芥末先開口:“誒,毅然,你幹嘛和他鬧成這樣?”
“你沒聽到他怎麼說我的。既然不信我,在一起有什麼意思。”二妞的語氣已經沒了衝動,多了點憂鬱。
慧慧反問芥末:“你呢?什麼時候回咖喱那?”
“等她消氣後找我道歉……本來就是她不可理喻。”芥末打了個哈欠,“我真要去睡了,否則容易老。今晚我睡哪兒?”
慧慧無聲嘆息:“跟我一起睡吧。”
三個女人分成兩隊,半死不活地各回各房。
夜半,芥末的呼聲越來越大,單慧慧雖覺得有些吵,但實在疲累,也漸入夢鄉。
迷迷糊糊有一點光,透過她的眼瞼,暖融融像撓着她的臉。
伸手抓住那光,習慣地打開手機屏幕鎖,單慧慧的神智慢慢回覆一些。微信中李李發來語音。
見到語音條,慧慧更清醒了,甚至有心跳加快的幻覺。
點擊同時,腦中幻想了若干種這神秘人該有的嗓音。
卻是一段音樂,熟悉的,老歌。模模糊糊,是一個女歌手的歌。
一時想不起,也不敢吵到芥末,打字問他:什麼歌?很熟悉。
李李也打字過來:《怎樣》。
哦,想起來了。怎麼不睡,還想起半夜放歌給我聽。
沒什麼,睡不着而已。你呢,怎麼不用語音?
我閨蜜今天睡我這兒。她和室友吵架了。
什麼事?這麼大人還吵架啊。
單慧慧已完全清醒。心裡也鬱悶得很,乾脆把幾人聯手戲弄志誠的事告訴他。
你們這幾個女人,真是。幸好我沒得罪你們。
對惡人我們才這樣,你是惡人嗎?
在有些人眼裡,可能我也不是好人。
今晚怎麼有點憂鬱?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只是工作上壓力比較大。也很久沒聯繫你,詢問一下。
嗯。對了,我說的我的拍檔,似乎和我那老情敵真的勾搭在一起了。
你有什麼表示嗎?
我只是警告了他,可能對方不是認真的。信不信就由他,我無愧於心了。
你似乎清醒很多了,在你們的關係裡,像個旁觀者。
只要不是關於他的,我都可以很清醒。
前男友?看來你真的很惦記他。
是啊,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我。
一定有的。
謝謝。
聊完,說了晚安。慧慧的睡意回不來。
突發奇想,拿起耳機搜《怎樣》。
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怎樣?
我們是不是還是深愛着對方
……
像結束時那樣
明知道你沒有錯
還硬要我原諒
我不會原諒
我怎麼原諒
心裡一陣酸楚,眼裡兩行滾燙。
現在回想過去兩個人,他自我,她何嘗不是那麼計較?他好強,她也無比倔強。若非這些莫名其妙的糾結,兩個人已經迎接新生命的誕生。
那個生命的到來,應該是爲了成爲兩個人永恆的連接吧?怎麼變成了橫亙兩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其實,有什麼關係。對錯也好,未曾到來的生命也好,又有什麼重過相愛的人可以相廝守?
胸口一根筋扯得很痛,讓單慧慧喘不過氣來,想擡起手,也毫無力氣。這一陣無助過去,一切倒像重新清晰。
她做了自認爲混混噩噩的這一年最重要的決定:等九月活動結束,去小白的城市,去見他。
這個決定讓她心情無比甜蜜,想象着再見面時的場景。
她會讓二妞藉口給他寄東西套來他住處的地址,她會出現在他的門口,敲門假裝送快遞。她會看到他一臉的驚喜,她會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雖然單慧慧從來都覺得想給給男友驚喜的女人都很傻,驚喜容易變成驚嚇。萬一男友來不及藏起來歡聚的小三或打掃滿地用過的套,兩人的關係將難以回頭。
但她不怕,從未那麼堅定地相信過,如果他是她的,就會在那裡,好好等她。
九月,不遠了,所有辛苦的日日夜夜,終於有了一個盼望,而變得可以忍受。
第二週的活動比較簡單,是和進口車代理商共同舉辦的急速試駕活動。在穆宜姍的鼎力支持下,活動安排在禾牧集團的度假村,人工湖沿岸作爲賽道,風景旖旎,空氣清新。
而亦明堂則將定製筵席送到綠地上,佈置成轟趴形式的午宴,極好展現了亦明堂對於定製家宴的把控能力,對開創到戶的家宴市場裨益頗大。
此次活動的參與者都是亦明堂的老客戶,包括李參李謀兄妹也將拔冗光臨。出乎單慧慧意料的是,程孚明臨時通知她,晚上將會在禾牧的度假酒店舉辦晟元創景的開業酒會。
單慧慧一頭霧水:“從沒聽你提過有這打算。”
“邀請這批尊貴客人不容易,我們何不借勢推出自己的公司,這些人都會是我們將來的重要客戶。”程孚明輕描淡寫。
單慧慧還有疑慮:“不怕李家兄妹有想法嗎?”
程孚明脣邊揚起微笑:“放心,我已和他們談妥退股的事。這次他們也是我的座上客,以後我們晟元創景還要做他亦明堂的生意。”
單慧慧暗自佩服程孚明處理危機的能力,原想再問他退股細節,又覺得不太合適,自己和他只在晟元創景合作,他在外的利益沒有必要對她報備,便不再提。
“那我還需要做其他準備嗎?”單慧慧更擔心的是臨時增加這個酒會,公司的人力恐怕夠不上。
程孚明搖頭:“不用了,這次酒會就按照禾牧酒店的標準流程,直接交給酒店去辦。只是一個告知作用,白天的試駕和午宴已經展示了我們操辦公關活動的能力,活生生的例子,多好!”
單慧慧想着,策劃人的鮮血也沸騰起來,這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程孚明看她眼裡發光,笑容更燦爛起來:“你最重要是午宴後好好打扮自己,從策劃公司轉變成宴會的主人。別忘了準備一件豔壓羣芳的晚禮服。”
單慧慧一口應承,大腦裡涌現的卻是穆宜姍的身影:她可是單慧慧最難“壓”住的“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