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場上的事情我不懂,我在陸滸龍那裡到底充當的是什麼角色我也看不明白。只是越來越懷疑他利用我的初衷了,難道一次次的對我伸出援手的目的,真的是要我今天晚上死在這兒?用我的生命,來達成他的目的?
眼看着莫勝華就要將我綁在那張牀上,我試圖大聲的呼喊引來陸滸龍的注意。莫哥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麼,直接讓人打開了船艙,說:“放心吧妮子。陸總已經到旁邊船上喝茶去了。”
果然,剛纔陸滸龍還站的地方早就沒有了人影,我飛奔着跑出船艙,只看到不遠的地方有艘船,上面還亮着燈。
“船上現在就我們仨,知道麼?”莫哥適時的站到我身後,想要從後面攬住我的腰。
我拼命的大喊:“陸滸龍你個混蛋,你他媽的騙老子來這兒。”
我的聲音在江邊上飄蕩。除了莫哥的笑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那一刻,我感到了深深的絕望,被人戲弄的滋味讓我在心裡,把陸滸龍的祖宗十八代統統都罵了一遍。
也就在這個時候,屋頂忽然跳下來兩個人,迅速的將莫哥給控制住,莫哥順手把剛纔的光盤丟到了江裡。然後另外跳下來兩個人衝進艙裡,把剛纔另外的那個男人也給制服。
我剛纔看到的那點光亮,越來越近。緊跟着,遙遠的地方,那些漁船也迅速的朝着我們這個方向涌來。
莫哥懵了,他像是弄不明白陸滸龍到底是擺的那一道,看着身邊的人亮出身份,規規矩矩的伸出了雙手。而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壓根兒不知道陸滸龍,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隨着那些光亮徹底靠近,我纔看清楚來的人,幾乎都是便衣。他們將莫勝華壓到旁邊的快艇上,簡單的對我進行了詢問後,就離開了輪船。剩下我自己,坐在甲板上早已經全身癱軟,迷糊中,就地躺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雙眼皮沉重的睜不開眼睛。聽到遠遠的地方,有人小聲在說:“老闆,今天晚上這樣來,你前期的計劃就白費了。你.....”
“不用你提醒。”陸滸龍的聲音。
“老闆,現在對莫勝華的定罪是故意傷害,並且宋小喬根本沒有受傷,他不過明天早上就會放出來,你這樣子做有想過後果嗎?”那人不氣餒的低聲說:“難道是,你心軟了?”
“滾。”陸滸龍一聲呵斥之後,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腦子裡一遍遍回想着剛纔在輪船上面發生的事,再聯想到他們的這番對話,忽然覺得,陸滸龍今天晚上或者是真的要我死!是的,也只有在我死的現場,被便衣抓個真着的話纔會定罪於他。
吳曉穎的死。大家都知道和莫哥有關係,但是陸滸龍表明上作爲莫哥的朋友,不可能站出來把她送進去。再加上,或者所有的現場都被莫哥毀滅乾淨,哪怕就算是查也是沒有根據的,弄不好到最後金豪還會因爲這件事牽扯出連帶的責任。
南灣碼頭原本就是個黑地兒,要想奪過來也只有黑吃黑。從陸滸龍之前和莫勝華在包間裡的談話來看,似乎和平轉讓沒有達成,也只有用這樣的陰招讓莫勝華徹底的進去,陸滸龍纔有機會站出來接盤。
我睜開眼睛,看到陸滸龍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抽菸,閉着眼睛看着窗外。像是在想什麼。我沒有發出聲音,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看他到底是不是那麼的一個惡人。
可是,回想起我們寥寥幾次見面的場景和對話。他怎麼也不會是那種漠視生命的人啊!
陸滸龍忽然轉頭看我醒了,掐滅菸蒂朝着我走過來,冷着臉說:“今天晚上你乾得很漂亮,好好休息。”
明明剛纔說的是計劃沒有成功。現在他卻誇我幹得漂亮,我盯着他的臉,問:“陸總,你能告訴我,今天晚上你原本的目的,是想要我死在船上嗎?”
“別瞎想。”陸滸龍說話的聲音忽然輕了起來。
“那你說的要給吳曉穎一個交代......”
“會的。”陸滸龍打斷我。
房間裡瞬間變得莫名其妙的冷,面對這張明明在說謊的臉,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問題。最終,我還是打破了沉寂,鼓起勇氣說:“那麼陸總,我連着幫你做了兩次事,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嗎?”
“我要南灣碼頭。”
“那爲什麼是選我?”
“莫勝華心裡對你有惦記,j蟲上腦他想不到那麼多。第一次用你讓他更恨你,這次讓他......”陸滸龍說到這兒,忽然就說不下去了。又取了支菸抽了一半,纔開口:“我只想利用你和你小男朋友的關係,讓他今天晚上出個事,然後明天一早。漁民會去有關部門靜坐鬧事。之後南灣碼頭會劃入正規管理,我找人順理成章的接盤。”
按照陸滸龍的說法,原來是黑地兒的南灣碼頭,在明天之後就會被有關部門收回去重新規劃管理。那麼原來黑吃黑的地方。就會變得正規。
那些事情我始終不是特別懂,但陸滸龍表明上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我就沒有辦法再問了。
可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陸滸龍給我放了輕緩的說是能幫助睡眠的音樂。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下午,電視開着,正在放漁民鬧事的新聞,和陸滸龍說的大同小異。那塊長期無人監管的南灣碼頭,終於開始引起了政府的注意。
新聞上說,有關部門正在緊急召開會議,會爭對漁民的訴求提出一套可行的方案。演播室在說的時候,還請了漁業專家坐在現場。專家建議瀘市借鑑沿海的管理,在碼頭的位置修善批發市場,讓漁民打撈上來的魚,直接通過市場賣到市區。
就在我猶豫着是不是要起牀離開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來。一個身穿制服套裙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她緩步走了過來,問我:“你就是宋小喬?”
我楞眼看着她,應該是陸滸龍的人。否則不會能進來。
“我覺得有件事,我有必要找你談談。”女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把手上的文件夾往旁邊一放,說:“我是陸總的秘書,昨天晚上很遺憾沒有達到陸總的目的。但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真相,陸總原本的計劃是要你死在莫勝華的牀上,和吳曉穎一樣!很可惜。他臨時改變了注意,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的一點兒是,他這次改變主意或者跟你沒有關係。你確定,你還要堅持留在他的身邊幫他作事麼?”
果然,和我昨天晚上猜測的一樣,陸滸龍的動機真沒有我想得那麼單純。他既然能夠時時刻刻看透我心裡的想法,怎麼能是單純的要牽制我留在金豪那麼簡單?
回想起之前,簡直覺得自己纔是真的在玩火。差點兒在昨天晚上就把我給燒死了。可是,這艘賊船我都已經上來了,難道真的能那麼輕易的下去?
“我知道,你在瀘市有很多麻煩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去其他地方上學,並且我會安頓好你以後上學的所有費用,只希望你永遠不要出現在陸總的面前。”女人說完,像是在等我的答案。
房間的門忽然再次被踢開,陸滸龍站在門口指着眼前的女人,怒斥道:“你他媽的來這裡做什麼?滾!”
“陸總,我只是來提醒......”
“滾!”陸滸龍大發雷霆的朝着女人走過來,感覺就像是再不走,他能夠在這兒就把她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