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並沒有人迴應,我在黑暗中已經完全適應過來,透過蒙在我頭上的黑色布袋,隱約能看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像是倉庫的地方,我面前堆着大大小小的pp管。
我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依靠管子想辦法把頭上的面罩取下來,如果可能的話再把手上的繩子弄開。就在我起身往管子上磨蹭的時候,聽到有點遠的地方傳來小聲的對話。
“馬駿聽金豪的小姐說,你以前跟這個女人有瓜葛?今天晚上你不交貨,該不會是想要吞了訂金吧?”
“豪哥你也是男人,那種地方的女人除了拿來睡睡覺,會有傻逼動真心麼?剛纔你也看到的。九歌拿貨準備出城,所有要道都要警察值守,你說就我手上現在有的幾個兄弟,誰敢往上面撞?等這陣風過去了。行不?”
“我可不管,明天早上八點以前貨不到,你我倆都交不到差,你心裡應該是有數的吧?”
說話的人是全進和豪哥不假了,或者是剛纔他們談事談得太過激烈,以至於根本就沒有聽到我已經被送了進來。所以纔會這麼在我面前說這些,讓我一頭霧水的話。
我緊張的嚥下了唾沫,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管子,頓時,一陣稀里嘩啦管子倒下來的聲音。
只聽那邊馬上傳來豪哥的聲音:“誰?”
幾分鐘後,我頭上的布袋被揭了開來,眼前忽然一片刺眼的亮光。我稍微適應了下,纔看清楚站在我對面的,正是剛纔從包間裡倉皇離開的全進和豪哥。
這樣的結果其實我應該猜到的,畢竟給六子打了電話不出十分鐘,我就被面包車上的人給帶走。我稍微鬆懈了下來,覺得全進倒不至於會把我怎麼樣,可事實證明,我完完全全的猜錯了!
全進上來就將我推到在地,一腳朝着我踢來:“你他媽的壞了我們好事知道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晚上被打麻木了,總覺得雖然全進看起來用力很大,踢在身上卻不知道痛。我聽到過他們的對話,不敢再開口叫他,只得淚眼汪汪的看着他,心裡悲涼到了極點。
倉庫的層高很高,給人感覺就是特別空曠的樣子,連呼吸都像是有迴音。全進忽然變臉。我開始感到恐懼,知道這次自己不大可能會有以前那麼好的運氣再會有人來幫我。畢竟,那個曾經爲了幫我從莫哥手裡逃脫,願意丟掉一根手指的人,現在把我綁到了這裡。那種被最親近和信任的人傷害的感覺,比任何人給我的打擊都要沉重。
我已經做好了萬劫不復的準備,不停的深呼吸,不停的想要戰勝自己內心的害怕。不管全進今天晚上要置我何地我都認命。他幫過我太多,或者我是時候還他一點了吧?
“她有背景,不能動。”豪哥上前阻止了全進對我粗暴的行爲,蹲在我面前擡起下巴,厲聲問我:“小妞兒。你他嗎的到底是什麼來路?竟然可以惹來警察封城?”
問得我莫名其妙。
“我現在安排人送你去個地方,你把東西順利的轉交到一個人手裡,今天晚上這件事就算完。”豪哥說着,給全進遞了個眼色,說:“兄弟,你覺得現在除了她,誰還能出城?”
全進緊鎖着眉頭一言不發,隨後嘆了口氣,算是默許。
“那把東西拿過來吧,讓人送她到出城的口子,步行過去。”
我指了指嘴上的膠布,示意讓他們幫我撕下來。然後緩了下才鼓起勇氣問:“是不是我把東西交過去,你們就能放我走?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當時沒有發生過,以後來金豪也不會找我的麻煩?”
“你他嗎現在還有資格和我們講條件?”全進惡狠狠的揚手從旁邊拿出根鋼管,在我面前凶神惡煞的說。
心涼,心塞,心死。
全進再也不是那個成天在遊戲裡帶着我馳騁,開世界頻道宣佈我是他妹妹的天涯浪子了。他曾經對我的一點一滴的好。就像是幻如隔世,現在的他呈現在我面前的狀態,和當初的莫哥並沒有什麼區別。
或者人都是會變得吧,或者是他離開這幾個月想明白了,當初爲了救我損失掉那麼多不值得,想要回頭了吧?
我癟着嘴,強行忍住不讓自己難過的哭出來,點頭算是默許。
他們再次幫我處理了身上的傷。又找了一件厚的長寬羽絨服讓我穿上,還像模像樣的給了我個書包,裝了幾本書。我只覺得羽絨服很重,就像是在裡面塞了什麼東西,可外面看起來,卻是什麼都沒有。
換裝後,我被蒙上頭帶出倉庫上了車,不知道開了多久。在我感覺自己就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我頭上的布袋被人取下,面前就出現了個穿着花綠色襯衣的男子。
他指着面前的路對我說:“你等下就沿着這條路往外面走,如果碰到有查證的,你就如實交代的你名字和學校,說你家裡出了急事家長帶信讓你回去,身上沒有錢就只能走路。”
男子並沒有全進那樣的凶神惡煞,反倒是對我照顧有加的樣子,把手電遞到我手裡,說:“這個你拿着,等下過了檢查的地方再走大概二十分鐘,就會看到一棟紅色的小洋房。門口會有兩條狗,你到狗就會叫,自然會有人出來接應你。”
看到男子還比較好說話,我開口問:“那,我等會兒交給他們,就自己走回來嗎?”
“完了你繼續往前走大概十分鐘,會有人在那裡來接你去住下,明天早上你自己坐大巴車回來。對了,如果他們強行要拉你進屋,你就給我來電話。”說着。讓我把手機拿給他,在上面輸入了他的電話號碼。
整個晚上都受夠了白眼和冷漠,忽然有人願意和我好好說話,我就覺得特別感動和溫暖,不停說着謝謝。
“不用謝,進哥讓我告訴你,今天晚上委屈你了。”
男子的話讓我心裡豁然敞亮,聯想到全進和豪哥的談話,覺得或者他這次回來,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不大方便在公衆場合的地方,說我們曾經認識?
走在黑黢黢的公路上。滿腦子想得都是衣服裡到底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萬一等會兒搜身被發現了該怎麼辦?剛纔聽全進和豪哥的意思,這東西如果天亮以前送不到,全進就會很危險。
想到他會危險。我連着調整了自己的狀態,揹着書包急急忙忙的通過出口的檢查站。
我忐忑不安的從檢查站門外經過,有人上前來詢問了我幾句,我按照男子交給我的那樣說,倒是沒有引起太大的懷疑就讓我走了。等回頭看不到的人的時候,我嚇得連忙飛快的超前面跑,生怕萬一他們反悔又給追了上來。
氣喘吁吁的跑到那棟紅色洋房的面前,門外的狗叫的特別厲害。只見裡面探出個頭確認了是我。就走出來到我面前,低頭小聲道:“把衣服脫下來。”
我把衣服脫給了他,他再沒有說什麼就轉身進屋,重重的把門關上。
在我轉身想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二樓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你,上來。”
我停下腳步,轉頭往上看了看,只有個模糊的身影站在窗臺邊上像是在抽菸。在這種環境下我根本不敢亂動,只得等身後的門又重新打開,剛纔出來的人站回到我面前,說:“上樓吧。”
我把手放進包裡準備掏電話,那人一把將我的手按住:“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