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讓我全身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止不住的激動和顫抖,可我心裡明白我和袁放是朋友,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無話不說的朋友關係,我不想要因爲他的一時衝動而破壞掉。
於是狠狠心,咬了他的舌頭。
袁放吃痛的放開我,捂着嘴罵道:“你屬狗的啊,咋就那麼喜歡咬人呢?”
那節課我們同時逃了課。坐在小樹林靠着圍牆的地方,更加的讓人不容易發現。
袁放抽着煙,說:“宋小喬,你別以爲你現在是玫瑰幫的老大,我就不能拿你怎麼辦了,你也別以爲你每次跟我開玩笑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不就是因爲你們家那點破事兒嘛?多大個事兒啊,我都沒有嫌你你有什麼可嫌棄自己的嘛。”
我心裡咯噔一下,“王小潔跟你說了?”
“還需要王小潔說嗎,學校裡誰不知道。放心,我不會計較的,你他媽的就別折磨我了行不行?要是你實在不想要做我女朋友。那你就表現得好開心一點,別成天一副死人臉,看得我就想要把你睡爽。”
袁放早已經習慣了在我面前口無遮攔的說話,換做以前我可能還會跟他開個玩笑,今天實在是沒有心情,就閉了嘴。
“就你這心理素質還當老大,我看趁早讓別的人來算了。”
我扔了菸頭拍拍身上的土,手搭在袁放的肩膀上笑着說:“得勒。我先回教室,別跟我一起,你晚點再來。”
數天來的消沉,被袁放幾句話點醒。如果陳素素那天不帶我去看到現場,不告訴我那些事情,我媽媽不還得那樣過嗎?現在萬事都已經想好,也就差陳萬里見陳素素的機會了,媽媽很快就要得到解脫了,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消沉呢?
既然大家都把玫瑰幫的希望寄託在了我身上,我如果再這樣消沉下去,那些看不慣我們的人會不會趁機得勢?畢竟,我們有人捧着,也就自然會有人摔着。
於是那之後,我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和她們一起瘋一起鬧。徹底丟掉了原來的自己,再沒有了自卑也沒有了膽怯。每天體育課有人給我買飲料,每天去小樹林裡有人給我拿煙抽。
也是從見到媽媽在彩虹橋的那天開始,我真正開始學會了抽菸,再也不會抽的時候咳嗽流淚,只覺得尼古丁進去到血液裡再衝上大腦的感覺,會讓我沉醉。沉醉到短時間內,我會忘掉所有的煩勞。
回想起來,那應該算是我最得意的一段時光吧?
只是我終究不是聖人,得意太久就容易忘形,忘了自己原來的樣子,忘了自己從哪兒來。尤其是我從曾經被別人踩到現在被別人捧,更是如此。
在前幾次我帶人出面處理過幾個老實的同學被人欺負後,學校裡很少再有了這種事情發生。就在我們以爲學校會因爲我們的存在就此安寧,玫瑰幫一統市南中學的時候,陳素素莫名其妙去惹到了她們班上一個平時比較沉默的女生。
那女生是輾轉幾次找了郭婷婷,再來找到我的。在小樹林裡。她哭着跟我們說,陳素素跟她是同桌,經常三兩句話不對就罵他,碰上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掐她的手。
然後把袖子挽起來給我們看她的胳膊,說:“諾,這些都是她這學期掐的。”
女生的手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還隱約有用圓珠筆扎的眼兒。裡面還浸着圓珠筆的顏色。
王小潔聽到女生控訴陳素素的所作所爲,當然就爆發了,“小喬姐,這人不能好說了。我他媽的第一個不放過她。”
按照以前處理的慣例,如果是別人我們會去找到那個女生,讓她給人道歉然後賠錢,並保證以後再不犯。如果遇到倔強點的人。或者會打一頓讓她跪下承認錯誤,不服就打到服爲止。
玫瑰幫每個人都遵守着這種不成文的規定,欺負同學可以,只要知錯能改能道歉都會給機會,但是沒有下一次。
在之前處理過的好幾次事件中,大多數在我們找過去後,都會主動的道歉賠錢和保證。記憶中只有最初的時候,有個跟王佩琪認識的女生,我們找她弄死不道歉,王小潔打到她跟人求饒爲止。
臨走時,那女生嘴裡還憤憤的叫囂着,要找王佩琪來弄我們。可結果,也是不了了之。
這次的情況不同,女生手上的傷痕絕對是我們見過最嚴重的,由此可想陳素素的心裡究竟有多麼的變態?以前她惹不起陳萬里來找我發泄,現在她惹不起我了又去找那種更軟弱的人發泄。
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女生會有途徑來找到我們。
女生哭着放下袖子,還有些害怕的說:“我也不求你們能幫我報復她,就是想要你們去跟她說說,以後能不能別這樣對我了?我不想惹事,我只想好好讀書的。”
“你怎麼不告訴老師?”我問。
“不敢,陳素素說如果我告訴老師,害的她開除的話,她會把我弄得更慘。”女生抹抹眼淚,“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她,從她分到我們班上來,就各種的看我不順眼。”
我沒跟女生說,其實她哪兒都沒有得罪。這都是陳素素心理變態的表現。
想到這兒,我再也忍不住了,當即對女生表示:“你放心吧,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惹你。”
“謝謝你們。”女生不大懂規矩。還急着從包裡摸出自己所有的零花錢,塞到我們的手裡說:“這是我這個月的生活費了,你們拿去買點東西吃吧。如果陳素素以後不惹我了,我每個月都把零花錢給你們。”
我笑着把錢塞回到她手裡:“我們玫瑰幫辦事,從不收錢。”
女生感激得不停跟我們說謝謝,說如果消除了陳素素這個麻煩,她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我。說完,感恩戴德的離開了小樹林。
當老大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最滿足的就是這種時候,看着跟自己以前一樣的女生能有個尋求幫助的地方,就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會更加堅定的覺得我要帶着玫瑰幫繼續走下去。稱霸市南中學,讓那些欺負弱小的人都死去吧。
王小潔刻意避開了其他人和我商量,說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攔着她,她就要收拾陳素素的了。沒想到這次又撞到槍口上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她。
我想了下,也是,如果在放暑假之前還抓不到陳素素和陳萬里的把柄,陳素素對我的威脅總會起作用,她到時候自然還會來找到我。不如,就趁着這件事一起,把她給徹底收拾住。
於是,我們準備週五的晚上,直接把陳素素約到燈光球場去收拾,王小潔去給陳素素遞了話,她或者以爲是我跟她說家裡的事。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那天下午,女生還來小樹林找了我們,又拿出身上新的傷痕給我們看,說是陳素素早上的時候剛剛掐的,生生給掐掉了一塊肉。撕下創可貼,還能看到那兒的血肉模糊,想來陳素素下手一定不輕。
這下我纔是真的怒了,對王小潔說:“晚上把你的電棍和辣椒水都帶上。”
我們刻意磨蹭了一會兒纔去燈光球場,到的時候陳素素一個人那兒等我,她或者沒有想到我會帶來這麼多人,當場往後退了幾步:“宋小喬,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闊步上前,直接用力一耳光扇了過去:“還敢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