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俞老師給了我16年都沒人能給過我的安全感,給了我超過男女感情的疼愛,給了我太多太多沒有人能夠替代的愛。所以我想,我這輩子都會愛他一個人的吧?
周樂苦笑着吸了兩口煙說,“但願吧,但願俞老師是個好人。”
“他是個好人,爲了我他都離婚了。”
周樂剛剛吸進去的那口煙還在嘴裡,愣得沒有吐出來驚訝的看着我,半響煙霧才伴隨着她的花雨一起出來,“他爲了你離婚了?”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周樂分享俞老師對我的好,可她聽完之後,只是重重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小喬。如果你還當我是姐,如果袁放還活着,答應我,和那個老師分開,試着接受袁放。如何?”
我以爲是那天晚上袁放和她說了那些話,再加上他現在生死未卜,她纔會這樣跟我說。我苦笑着搖搖頭,“姐,我......”
周樂忽然扔掉了手裡的煙。上前來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變得異常的狂躁和憤怒:“宋小喬,你他媽的給我聽着,我不允許我的姐妹去當情婦,所以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姐。就他媽的離開那個渣男!”
我被周樂掐得差點就揣不過來氣,嘴裡啊啊嗚嗚的發着奇怪的聲音,直到她主動把鬆開了手繼續朝着我咆哮:“你他嗎的聽到沒有,袁放還活着的話,我要你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來。多看他兩眼!”
我被憋得眼淚都下來了,不知道周樂爲什麼會忽然變臉,只得點頭先答應了她,說:“樂姐,給我時間,好嗎?”
那時候的妥協,不過是因爲對周樂的懼怕,而我心裡,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俞老師分開。畢竟等國慶之後,我們就會住在一起,過我想過的生活,擁有我人生中第一個美滿的家庭。
只是周樂把我的迴應當了真,垂着頭說:“小喬,我挺恨小三的,從小到大,我打跑了我爸無數個小三。你要知道,能在婚姻中出軌的男人,再好他媽的也是渣男。”
袁放的事情給我們的衝擊,讓我們身上的負面情緒徹底爆棚,周樂就那麼靠在我的身上。說着那些年她打她爸情人的事兒。聽她說完,我第一次有些動搖了對俞老師的感情,可又不願意相信,俞老師會是周樂爸爸那樣的人。
我覺得,俞老師是出軌男人中的特例,他是愛我的。
就在我們聊得起勁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身後搭住肩膀,我和周樂同時轉過頭去一看。臉上被炭灰抹黑得都快要認不出的一個人站在我們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沒死。”.
我和周樂同時尖叫着撲向袁放,捶打在他的身上:“你怎麼不早點來找我們啊,剛纔看到那屍體還以爲是你,嚇死了。”
袁放說爆炸的時候,他剛剛把人護送到外圍,炸得他昏迷了過去,但是沒有受傷。被救護車拉到人民醫院後醒過來,看到倒出都是要幫助的人,他就臨時決定要留下來先幫忙。現在現場已經基本清理完畢了,他才急急忙忙的找手機給我們打電話,發現手機不見了。圍着醫院找了一大圈,纔在這裡找到了我們。
我們三個人相視一笑。總算是虛驚一場。
在去吃飯的路上,周樂就像是在撮合我們倆似的,不停的在跟袁放說,我剛纔趴在屍體上哭得如何的傷心,我如何的向她保證。如果袁放還活着我一定會對他好。
聽得袁放哈哈直樂,然後湊到我的耳朵邊小聲的問我:“真的麼?你就這麼怕我死啊。”
本來想的是晚上跟周樂睡,可吃完飯周樂偏要說她家裡不方便住人,讓我自己想辦法找地方住,然後丟下我和袁放就跑了。袁放買完單。壞笑着說:“白天驚嚇過渡,晚上我一個人睡害怕,怎麼辦,你欠着我一條命,得陪着我。”
看我還惶恐的樣子,他又說:“放心,有兩張牀,我沒力氣動你。”
是啊,我欠着袁放一條命,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袁放快速的把我抱走,當時被撞的腦袋發暈的我,能不能在爆炸聲響起之前離開大巴車。
那天晚上真的如袁放所說的那樣,他沒有再動我,甚至回了招待所以後玩笑話都沒有再說一句。我們一人一張牀,他躺下就開始打起了呼嚕。可我閉上眼晴全是白天掀開白布的那一張張恐怖的臉,嚇得我坐在牀頭直冒虛汗。
一夜驚嚇,袁放早早醒過來的時候,我還坐在牀頭沒有入睡。
他看到嚇得臉色慘白的我,說:“宋小喬。你害怕我死了對不對?”
我害怕他死嗎?
我不知道。
那天的比賽打得很精彩,袁放的表現也很出衆,周樂坐在我身邊不停的讓我看,袁放又進了個三分球,又進了個兩分又是隔空投籃。可我心裡卻是亂糟糟的。說不出來是因爲什麼,覺得袁放似乎已經悄悄然的開始走進了我的心裡。
和俞老師的感覺不同,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同。
這讓我很討厭自己,覺得我應該把心全部給俞老師,我那麼愛他的。怎麼會有間隙讓袁放進來?
所以當我意識到這點後,起身對周樂說家裡打來電話,要我趕回家去一趟。然後沒等比賽完,就倉皇了逃離了現場,生怕再多呆一分鐘,會讓自己更多的胡思亂想。
我需要時間來讓放空自己,所以我選擇了回家,那裡可能會變得十分的不堪,卻還有我媽媽。就算我和她吵過鬧過我叛逆的選擇過逃離,但在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我還是想要回去那裡,雖然不踏實但卻安心。
媽媽比我離開的時候更加的瘦了,臉色也非常的不好,耳鬢已經悄悄的開始長出來了白頭髮,看起來老了一頭。我沒有再在她的面前提起陳萬里,可她卻主動提及了,她指着桌上的滷牛肉,說是陳萬里前天去接陳素素的時候買回來的,順便就多買了一份。
我沒夾,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媽媽心裡明白。也沒有執意要我吃。
那幾天晚上終於沒有了媽媽半夜出門的動靜,然後那幾天,我們又迴歸到了吵架之前的平靜,她做飯我就洗碗,她拖地我就擦桌子。
10月5號。離開校還有兩天。
媽媽催促我早點回去,可我偏要在家裡呆到7號早上再走。媽媽犟不過我,說那行吧,飯菜鍋裡都有剩的,今天白天你就在家裡湊合着,媽媽要出去一趟,晚上就回來了。
我有意識的知道她是要去哪裡,也想過要輕言細語的和她說話,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話到嘴邊就變得非常不好聽了:“媽,也就還有兩天,你就忍不下去非得今天走嗎?”
“媽媽和人約好的,要不然你今天就回學校吧?”
那天的我就像是牛脾氣上了頭,怎麼都不要我媽媽出門,我說我一個月纔回來家裡呆7天。要是寒假不回家的話你說不定要半年後才能見到我了,爲什麼就非得要在乎這兩天的時間?
媽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小喬,你別這樣,乖......”
無論我怎麼拉。都拉不住媽媽離去的步伐。在她走後,我想過要回到學校,可我就是不甘心的想要等她回來,問問她到底是爲什麼不願意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等到晚上媽媽沒回來,我特別的失望,早早的上了牀直到凌晨才睡着。
迷糊之中,我彷彿聽到媽媽拿鑰匙開了門,我還喊了句媽你回來啦?但是沒有人迴應我,我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我忽然被人死死的抱住,那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喬,今天晚上你總歸跑不掉了吧?”
我驚得翻身過來,陳萬里垂涎欲滴的看着我,正朝着我的臉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