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懦弱少年
雷賓根本來不及細想,猛地把手中“黑粗長”的重型來複槍橫着甩了出去,一米多長的來複槍打着橫飛了出去,正好撞上兩顆酸彈,將酸彈撞飛出5、6米後“啪”的一聲爆了開來。
雷賓蜷起身子躲在高分子盾牌後,現在也只有賭運氣了,畢竟重型來複槍的體積、重量都很大,扔出去產生的衝擊力也是相反方向的,間隔7、8米,也許不會有太多酸液濺過來。
右肩一陣灼熱的刺痛,雷賓咬牙硬挺,身後也傳來幾聲慘叫,還好,能叫說明還沒那麼慘。
雷賓看了眼右肩,衣服已經被燒透,肩膀刺痛不已,但似乎並無大礙,右手活動如常。
此時他已經看到,孵化室外,一個外形類似“衣魚”,尾部長着兩個喇叭口的大型異蟲正在晃晃悠悠的朝洞穴深處移動。
“跑你M!”雷賓恨得咬牙切齒,手邊卻已經沒有了合手的武器,只能一邊掏口袋,一邊命令身後的隊員:“給我射它!”
隊員都已經都撤了出來,但還是有幾個運氣不好被酸液濺中的,斷胳膊斷腿的還好說,被濺到身體的基本沒救了。
突擊步槍的子彈擊中衣魚怪幾乎沒什麼效果,雷賓掏出兩顆電磁雷惡狠狠的砸了出去,這東西可以說是現在他們手上威力最大的東西了,本來雷賓不想這麼奢侈的,不過這貨害死了好幾個人,浪費也比讓它跑了強。
衣魚怪被電磁雷砸中後居然沒有被電解,而是發出淒厲的慘叫朝洞穴深處奮力爬去,速度反而更快了些。
雷賓腦中瞬間閃過三個字:“守護獸。”
沒錯,就像南角礦洞的蜘蛛怪一樣,這個母卵的孵化室雖小,但也有了守護獸。不過讓雷賓有些意外的是,每個母卵的守護獸似乎都不一樣,一些刻意的準備都白做了。
不過這隻“衣魚”明顯要比蜘蛛怪更齷齪,根本就不等人靠近,大老遠躲着噴酸彈,你追它就跑,而且這些酸彈貌似還會拐彎。
守護獸噴射酸彈的器官在尾部,邊跑邊向身後不停的噴射,幸好民兵們出了通道後可以集中火力,將幾顆酸彈遠遠的打爆,岩石的地面都被爆炸後的強酸雨腐蝕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深坑。
守護獸迅速的爬過了一個拐角,然後很齷齪的開始在民兵射擊不到的位置不斷的噴射酸彈,雷賓氣的咬牙切齒卻沒什麼辦法。
母卵似乎再次和孵化室建立了聯繫,洞穴內的異蟲不再亂闖,開始成批的向衆人發起攻擊。
“怎麼辦?”克雷格一邊射擊,一邊問雷賓道。
“死了幾個人?”雷賓接過隊員遞過來的一把突擊步槍,一邊射擊一邊問道。
“5個,還有3個重傷的。”
雷賓臉色一黯:“屍體燒掉,其他人跟我撤。”母卵和守護獸都已經被驚動,想要撤出去也沒那麼容易。
地下溶洞四通八達,沒有了孵化室這個明顯的參照物,衆人只能摸着黑朝蟲子少的方向亂跑。
不過好在雖然他們不負責測試腦波***,但也攜帶了幾臺,把這東西打開扔在隊後,可以有效的延遲異蟲的追擊速度,不久後,雷賓衆人在溶洞內越走越深,但身後也已經看不到異蟲了。
江承浩正在與詹姆斯和高啓文所在的一分隊聯繫,他們那裡情況還好,畢竟只需要測試兩部儀器,不需要太深入,而且雷賓他們捅了馬蜂窩以後吸引了大部分異蟲,他們那邊的壓力很小,現在已經撤退到溶洞外了。
“告訴他們,不用管我們,去漢根農場集合,那裡的後山有接應我們的穿梭機。”雷賓說完,領着隊伍繼續向黑暗的溶洞深處摸去。
幾周前,石岡星系向聯邦彙報:行星上發生異形生物襲擊事件。
隨即,行星被陸戰隊接管,行星的高空軌道上漂浮着陸戰隊的“獅級”戰鬥艦,他們屏遮了這一區域所有的長波通訊,並實施了交通管制,各大城鎮也都出現陸戰隊的身影,開始對民衆實行集中化管理。
卡波諾是一名16歲的少年,在校學生,根據學校的通知,他們從下午起就不用再上課了,聯邦已經決定,要將整個行星的居民撤離,卡波諾現在需要做的是返回父母的身邊,聽從陸戰隊的安排撤離。
卡波諾的家住在距離城鎮大約30公里外的一處農場,那裡面河靠山,土地肥沃,大概有20戶居民,一起合作經營着這座大型農場,卡波諾的父親是這裡的負責人,農場最大的股東之一。
走出學校,卡波諾給家裡打電話,沒人接聽。這個時間也許母親正在廚房裡忙活,早點趕回去,沒準還可以趕上母親烹製的可口午餐!想到這裡,卡波諾似乎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在離校門不遠處,卡波諾被幾個人身穿統一制服的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人衣服上印着“YABI”四個大大的英文字母,看不懂是什麼意思,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青年,他問卡波諾:“嗯……這位同學,請問漢根農場怎麼走?”
漢根農場?卡波諾一愣:那不是自己家嗎?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看着少年有些警惕的神情,青年解釋道:“我們是亞比貿易公司的僱員,來這裡是收購農作物的,聽說這裡最大的農場就是漢根農場,我們不認識路,所以……”
卡波諾不能確定對方的話是真是假,但往年來負責收購的人卡波諾都認識,對方明顯是陌生面孔,而且這些人看起來有些凶神惡煞,操着外地口音,身上還都揹着鼓鼓囊囊的大揹包,卡波諾警惕性很高,本能的認定對方不是好人。
“那麼費事幹什麼?我來問!”一個身高馬大的黑大個將和藹青年撥拉開,站在卡波諾面前,一巴掌按在卡波諾的肩上,然後竭力想要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但壯碩的身材和猩猩一樣的面容還是嚇得卡波諾有些心驚膽戰。
黑大個咧着大嘴問道:“嗨,小鬼,你知不知道漢根農場怎麼走?”
卡波諾現在已經想要呼救了,這個黑大個更不像好人,電影裡的反派都是這個樣子。
不過現在畢竟是在城鎮裡,而且現在到處都是陸戰隊。
“他們不敢做壞事的!”卡波諾鼓勵自己,然後眼珠一轉,對黑大個兒說道:“出了鎮子往北走,大概30公里就到了。”然後掙脫黑大個的雙手,頭也不回的轉身跑掉。
身後傳來黑大個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哈哈,高啓文,你不行吧?我一句就問出來了。”
高啓文不屑的道:“你不問人家也快說了,看你把人嚇得,跑的那麼快……”
卡波諾沒聽到這羣人後面說什麼,他只是個性格有些懦弱,但骨子裡有些小聰明的懵懂少年,他相信即使這幫人不懷好意,到了農場也一定會被父親收拾的服服帖帖,何況自己已經把壞人引走了,真正的漢根農場並不在那個方向。
一路跑回寄宿屋,迅速收拾東西,打包後裝在“兀鷲”的後備廂裡,這臺“兀鷲”是他16歲生日那天父親送他的生日禮物,雖然小巧了一點,但是對於一個剛滿16歲的少年來說已經是一件很了不得的禮物了,足足讓他跟同學們炫耀了兩個月。
收拾好後,卡波諾驅車向城鎮外駛去,準備回家。
漢根農場在城鎮的東南方。離的大老遠,卡波諾就看到城鎮東南方的出口處似乎有些陸戰隊的“野馬”和“騾子”停在那裡,一些人圍着陸戰隊不停的在爭論什麼。
卡波諾沒有在意,準備從邊上繞過去,這時一名身穿戰鬥服的陸戰隊員伸手攔住了他那臺略顯迷你的“兀鷲”磁懸浮摩托。
卡波諾一愣,降下玻璃禮貌的問道:“有什麼事嗎?先生?”
陸戰隊員的面罩沒有放下來,露出半張中年人的面孔,聲音冰冷的對少年說道:“前面禁行了,小子。”打量了一下卡波諾,繼續說道:“你是學生?趕快回學校去,別到處亂跑,這裡已經軍事管制了。”說罷示意少年離開。
卡波諾爭辯道:“可是先生,我家就在前面,學校已經停課了……”
陸戰隊員不耐煩的揮揮手:“回學校去,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麼做的。”說罷轉身離開,繼續攔停其他行人,不再搭理少年。
卡波諾默默調轉車頭,不再做無謂的爭辯,他知道,陸戰隊不會和他這樣的小P孩兒講理。但少年顯然也不想就此放棄,越有人阻攔,他回家的念頭就越強烈。
駕駛兀鷲駛進一條僻靜的小路,七扭八拐之後少年出現在了曠野中,一加油門,風馳電掣的朝家的方向駛去。
半路上,卡波諾偶爾會看到一些奇怪的生物在遠處奔跑跳躍,雖然看不太清,但少年覺得這些生物很陌生,不過回家的慾望大過了好奇心,他並沒有停留,而是一路朝家駛去。
十幾分鍾後,卡波諾趕回了農場,農場裡的情景有些奇怪,現在只是中午,正該在家吃午飯的人們都不見了蹤影,整個農場一片寂靜,一些工具散落着扔在房屋的周圍,看不到一個人。
卡波諾把車子停在家門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周圍,似乎有些不正常,對面康利老爹酒吧撞門消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歪歪扭扭的在門框上掛着,裡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情況。
少年有些緊張,一邊警覺的看着周圍,一邊對着家裡大聲喊道:“爸!媽!你們在嗎?”
沒人答應,少年走到門前,手發抖的推開屋門,門並沒鎖,裡面空無一人,但所有物品擺放整齊,沒有絲毫亂象,這讓少年鬆了口氣。
走進了屋子,一切似乎正常,電視機關着,但咖啡壺通着電,裡面的液體已經快要燒乾,黑褐色的咖啡粉末已經在玻璃壺壁上凝結成了硬塊兒,卡波諾趕緊將電源拔下,嘴裡嘟囔着:“出去也不知道拔電,真是的……”
然後進入父母的臥室,依舊是沒人,不過父親牀頭槍架上的獵槍卻已經不見了,地上還散落着幾顆獵槍子彈,這讓少年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卡波諾跑出屋子,有些恐懼的在街道上大喊道:“爸……媽……有人嗎?大家都去哪裡了!”
空蕩蕩的街道,沒有任何迴應,卡波諾沮喪的一塌肩:“難道都被陸戰隊強制撤走了?”念頭剛過,少年突然聽到老康利的酒吧內傳來“嘩啦、咔嚓”幾聲輕響,在寂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
卡波諾一喜,向酒吧跑去:“有人嗎?康利大叔,是你嗎?”
剛跑出沒兩步,少年猶如被點穴一般定在了原地,雙目圓睜,臉上驚駭欲絕,雙腿抖如糠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