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輕雷-19
陸遲衡鎖了車門,後車廂那一方小小的空間成了禁錮兩兩的牢籠。兩兩一時逃脫不了也懶得同他爭辯,索性安安靜靜的由着他發落。
手上的傷起初並沒有感覺,但是被陸遲衡一碰,就疼的一發不可收拾。就好比秦家,她本早已對這樣不遠不近的關係麻木,但和陸遲衡的婚事讓她徹底覺醒,有些刺紮在心上不拔出來,就永遠是個隱患。
路上堵車,陸遲衡始終專注的目視着前方,若有所思的沉默。城市的光影從車頂的天窗落下,將他的髮絲都點亮。
好不容易來到醫院,排隊掛號又花了不少時間。陸遲衡不像是有耐心的人,可是今晚他卻顯得特別耐等。
兩兩的傷口其實並不深,根本無需這樣大費周章。但是他如此執意,她也無可奈何。
消毒包紮的過程中,陸遲衡一直等在一旁,期間護士不知情,將兩兩的包隨手遞給了他。陸遲衡正低着頭觀察着兩兩的傷口,這造型別致的女包忽然停在他的面前,他愣住了,那模樣,比接過一個炸彈還讓他猶豫。
兩兩看得出來,陸遲衡顯然是沒有幹過爲女人提包的事兒。她正想把包從護士手裡搶回來,陸遲衡卻伸出了抄在褲袋裡的手,不動聲色的接了過去。
看着他彆扭的表情,護士小姐笑起來,她對陸遲衡開玩笑道:“先生,現在給自己的女人提包是不可抵擋的潮流,你沒看前兩天主席還給他夫人提包呢。”
“我們……”
“我先出去等。”
兩兩想解釋,陸遲衡卻打斷了她的話轉身先出去了。她玫紅色的提包掛在他修長乾淨的指間,那一刻竟也找不到一點違和感。
等兩兩包紮完出來,陸遲衡正站在窗口,他背手站着,提包的帶子像是長在他身後的一條小尾巴,讓他的背影無端的溫情。
“我好了。”兩兩出聲。
陸遲衡聞聲轉過身來,他看了一眼兩兩被包的像是豬蹄一樣的手,然後說:“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說了不送我,只是帶我來醫院嗎?”
陸遲衡擰眉:“你非要把界線劃得這麼幹淨?”
“對。”
兩兩接過了自己的包,這次連再見都沒有說,直接往樓梯口走。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腳步聲,陸遲衡也不開口說話,兩兩鬆了一口氣。
他們,實在沒有糾纏的必要。
兩兩沒有上七樓去找雲羅,雲羅今天不值班她早就知道。她從樓道的另一個出口繞出來,攔了一輛的士回家。
整個秦宅燈火通明,秦遠山一家三口都端坐在客廳裡等着她回來興師問罪。
從沒有被這樣的陣仗“歡迎”過,兩兩着實有些惶恐。她一腳剛踏進家門,秦遠山手裡的玻璃杯就飛了出來。
“啪”的一聲,玻璃渣滓在兩兩的腳邊炸開。
“爸爸!”兩兩往後退了一步,她皺着眉,看着沙發裡不怒自威的男人。
秦遠山撐着自己的雙膝站了起來,他擡眸,眉目冰冷。
“秦兩兩,如你所願,陸家老太太對你很失望,你不用嫁去秦家了。”秦遠山的聲音遙遠的像是天邊傳過來的。
“爸爸,我……”
“你不用說了。過了今晚,你搬出秦家,無論你出國還是去哪兒,我暫時都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