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司馬景丞拿着一塊毛巾擦着未乾的頭髮。
“不要...不要...不要烤了它們,不要...”
突然一陣低促的夢囈聲從牀上的女人嘴裡飄出,清晰的傳入男人的耳朵裡,他擦頭髮的動作一頓,停下腳步看着牀上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女人,雙眼緊閉,雙手不停在空中揮舞着。
“不要...不要...放了它們。”
夢囈聲繼續飄出,男人皺了皺,立刻明白她做惡夢了,隨後將毛巾扔在椅子上,他衝到牀邊,抓住她揮舞的小手握在掌心裡,冷得像是從冰裡撈出來的。
“老婆,醒醒。”他輕輕推着她的肩膀,想要將她從惡夢中解救出來。
女人卻根本聽不進去,額頭冷汗涔涔,夢囈聲持續着。
該死,老婆到底做了什麼惡夢,怎麼會害怕成這個樣子?司馬景丞的臉低沉了下來,眉宇間浮現着暴戾。
“不要。”一聲尖叫聲響徹心際,於錦倏地睜開眼,蹭的一下坐起身,劇烈的喘着大氣,胸口因爲害怕而一上一下的起伏着,“不要...”
“老婆,沒事的,只是做夢而已。”司馬景丞直接將她攬進懷裡,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一拍才發現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染溼了。
於錦將臉埋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帶來的安全感,恐懼才漸漸被壓了下來,喘息也漸漸平復下來。
“老公,人類爲什麼一定要傷害魚類?”女人低低的聲音從他的睡袍中飄了出來,聲音被帶得有些破碎,卻還是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裡。
他拍着她後背的手驀然一頓,怔怔的想着她的話。
人類爲什麼一定要傷害魚類?
她爲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跳湖的女人,爆炸的湖面,魚精傳說,這幾個念頭很突然的躍入他的腦海裡。
菲薄的脣角緊緊繃起,如墨的黑眸越發的濃稠,他甩了甩頭,將腦海裡的念頭全部甩到腦後,重新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別想這些了,安心睡吧,有我在身邊沒人能傷害你。”
得不到答案,於錦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被他扶着躺在牀上,小手卻緊緊抓住他的睡袍。
女人的舉動再簡單不過了,她在害怕他會離開。
他不會離開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在她身邊的。
司馬景丞爬上牀,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吻着她的長髮,柔聲哄道,“別怕,我在,我不會離開你的。”
“恩。”於錦閉着眼低低應了一聲,聞着屬於他身上的味道,心頭很暖很安心。
也許是被惡夢折騰得身心疲憊,沒多久她就沉沉睡去,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再做惡夢。
聽着懷中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知道她睡着了,低眸看她,長而密的睫毛上掛着一兩滴小淚滴,在燈光下閃爍着光澤,紅脣緊抿成一條直線,臉色蒼白。
她剛纔做的惡夢與魚有關?
一股複雜的情緒在心裡漫延開來,幽深的眸染上了一層化不開的霧霾,司馬景丞摟着她的手又緊了緊,在她脣上落下一個吻,他輕聲呢喃。
“老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的。”低沉的嗓音頓了頓,他接着補充,“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