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音器裡面,傳來邵文墨焦急的聲音:“烏老先生,你別——”
“別什麼?”烏老頭冷笑道。
“你別傷害阿康,別的都好商議。”邵文墨忙着說道,“你要那幅畫,我這就讓人給你送過來,成不?”
“不成!”烏老頭搖頭道。
“烏老先生,我待小寒如子,待木叔如父,我們兩家也算有些淵源,我自信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邵文墨匆忙說道。
今天,這個自稱姓烏的人打電話告訴他,楊康在他手中,開始他是不信的,於是,他打電話給楊康,但是,接電話的人居然是這個老頭,再然後,他打給郭胖子,那個死胖子的電話竟然打不進去。
邵文墨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再然後——這個烏老頭拍了幾張楊康昏迷不醒的照片給他,還告訴他,他準備動用一些小刑責,讓他好好欣賞一下子。
這一刻,邵文墨是真的急了,他想要派人過去救人,但是,如今楊康在他手中,他自然是一點也不敢輕舉妄動。
邵文墨冷靜下來,既然打了電話給他,還說了要挾的話,那麼,這就是綁架——綁了肉票,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商討贖金。
他已經認了,他要什麼,他都給,只要他能夠平安的放了楊康就是,但是很顯然,這個死老頭就是想要動用一些非常手段折磨楊康,而且還要讓他看着。他並非要什麼贖金。那幅《海棠春睡圖》也就是一個藉口而已。
這個死老頭既然是替小寒出頭的,也就意味着,他和木秀是熟人,然後,邵文墨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木秀,結果,木秀居然直接掛斷了電話。邵文墨氣的命人弄了幾個導彈去他南非的地盤轟炸了一番。這廝還敢說他是不宣而戰,小人行徑,他媽的,他這就不算小人行徑了?
越想。邵文墨就越是着急。但是,他也無奈,他現在還在異國他鄉,趕過來也來不及……
“哈哈!”烏老頭聽得他這麼說。突然就笑了起來。說道。“你知道我跟木家的關係?”
“不知道。”邵文墨老老實實的說道。
“小時候,我是你口中那個木叔的玩伴,就像你給楊康找了一個胖子的玩伴一樣。我們這種人,說得好聽一點,那是玩伴,說得不好聽,就是家奴僕役之流,當然,這不要緊,只要我們自己願意,沒什麼大礙。”烏老頭說道。
楊康有些愣然,他還真不知道,這個老頭竟然是木易小時候的玩伴。
更讓他詫異的是——木家應該是從民國過渡過來的大資本家,他憑什麼躲過了當年那十年的風暴?
除非,他們木家真是押對寶了,上下里外都有人。如此一來,楊康也能夠明白,爲什麼他們家開始就能夠收那麼多的好東西在手,哪怕是未經傳世的。
木秀的根基在國外,如今在華夏給他主事的,勢必是另有其人。
楊康想到這裡,那人的影子,悄無聲息的浮了上來——難怪邵文墨說,只要不捅破這層窗戶紙,他都可以隨便玩,但一旦捅破了,那麼木家就絕對容不了他,他只能夠跑路。
“是的!”邵文墨說道。
“我有兩個兒子,長大了,就給木秀先生做了玩伴。”烏老頭繼續說道,“那一年,他們家出事了,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所以,老大護着木秀先生跑路了,途中,被人亂刀砍死。”
邵文墨聽得他們說起過,當年木秀逃跑,確實是逃的很是艱辛,要不是有親信相護,只怕早死了。
如今聽得吳老頭這麼說,邵文墨嘆氣,說道:“烏老先生,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下面就有些關係了。”烏老頭輕聲說道,“木秀先生到了花城,那些想要找他麻煩的人,已經差不多都解決了,他也準備好了船票,要從花城離開華夏,但是,木秀先生不放心幼子,於是,讓我老頭子的小兒子跑來楊城接小寒。邵先生,後面的事情,我不說你也知道了?對吧?”
“我知道!”邵文墨輕輕的嘆氣,後面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因爲後面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邵先生現在不會說,你跟我無冤無仇?”烏老頭哈哈大笑道,“如果早個二十年,我真的恨你入骨,但現在嘛,我發現我似乎沒有那麼恨了,但如果有機會,我還是很想讓你難過難過。”
烏老頭說着,就對小五說道:“小五,動手。”
小五走到一邊,把纏在楊康身上的那根電線,接入到一個儀器中,然後通電——
一股刺痛瞬間在楊康身上蔓延,在然後,他就感覺他的五臟六腑似乎都燃燒了起來,痛徹心腑。
在他旁邊的一盞燈泡,亮起了黃色的光……
“邵先生,邵老闆,你看——人事實上也是不錯的導體,對吧?”烏老頭嘿嘿的笑道。
“你個死老頭……我操你十八代祖宗。”楊康痛的實在不成,忍不住死勁的掙扎,但他越是掙扎,卻是越發痛苦,他只感覺他全身都被無數燒的通紅的針扎着……他媽的,這是誰發明的電刑啊?
“我十八代祖宗都不怎麼好看,你如果想要操一下子,似乎還是他們佔便宜了……”烏老頭呵呵笑着,然後,他走到那個儀器邊,把一個開關調了一點點。
下一秒,楊康實在承受不起劇烈的電擊痛苦,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人也暈死過去。
烏老頭見狀,當即切斷電源,總不能夠真把人弄死吧?
“阿康,你怎樣了?”邵文墨心中着急無比,可是,他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這千里迢迢的,他能夠怎麼辦?
“他痛暈了,沒死。”烏老頭冷笑,然後對小五說道,“把人弄醒。”
“是!”小五答應着,很快,他就端了一盆冷水過來,對着楊康臉上潑了過去。
被冷水一激,楊康再次醒了過來,看到烏老頭,忍不住咬牙罵道:“你個死老頭,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中。”
“我落在你手中的概率很低的。”烏老頭倒是沒有在意,淡淡的說道,“當然,如果有一天我落在你手中,自然也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哼!”楊康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楊康,我們繼續?”烏老頭說道,說着,他就向着一邊走去,再次準備打開電源。
“別——”擴音器裡面,楊康聽到邵文墨焦急疲憊的聲音。
“烏老先生,我求求你,你別……你要什麼條件,我都認……”邵文墨急切的說道。
剛纔的一切,他可是全部通過視屏,看得清清楚楚,當初楊康寄居在姜巖家的地下室,他就感覺,他對不起他,所以,有些事情能夠瞞着的時候,他就儘量瞞着。
而這一次,楊康是純粹被他連累——照着烏老頭所說,他確實是殺了他的兒子,當年既然木易把小寒託付給了他,那麼,只要不是木易來接孩子,別的人,想要從他身邊帶走孩子,那是絕對不成。
甚至有一度,他確實興起過,不把小寒還給木易了。
但是,這一切和楊康沒有一點關係啊,他做什麼要這麼爲難一個孩子?
“哪怕讓你向木秀俯首稱臣?”突然,烏老頭戲謔的問道,“楊康對你就這麼重要?”
邵文墨閉上眼睛,只感覺手指都有些顫抖,半晌,他才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他是君子,不會做這種事情。”烏老頭冷冷的說道,“但是,我也就是問問,就算你同意,我也不會同意,我說過,二十四小時,你就慢慢的看着吧。”
“邵文墨!”楊康突然連名帶姓一起叫道。
“阿康……”邵文墨一呆,忙着說道,“你要說什麼?”
“你……你就不能夠掛斷視屏啊?”楊康叫道,“你關掉視屏,他一個人還玩什麼啊?你開着視頻,這死老頭就越發得瑟……”
這一次,烏老頭就沒有等楊康說完,直接就接通電源,再然後,劇烈的疼痛讓楊康連着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能夠死勁的咬緊牙關強撐着……
耳畔,傳來烏老頭的聲音:“倒也不錯,夠硬氣的——邵文墨,如果你現在關掉視屏,我也會想法子讓你看到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不關……”邵文墨也明白,無論他說什麼,烏老頭都不會聽,他殺了他的兒子,深仇老早就結了,哪裡能夠解?
烏老頭的目的,就是要讓他看着痛苦而已。
劇烈的疼痛,讓楊康幾乎沒法子呼吸,他感覺時間過得很是漫長,漫長的似乎過了幾個世紀……
恍惚中,太陰寶鑑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子,再然後,他就看到一股白光,如同是閃電一樣……
四周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怎麼回事?”烏老頭忙着問道。
“停電了……”小五吶吶說道。
“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閘了。”烏老頭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一邊,關掉電源,心中卻是腦很不已,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