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2章

塔爾達利看了一眼旁邊的人,輕聲說:“國師也來了。說起來真是慚愧,我和大哥比武輸了。林大人,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有點事情想向六王子求證一下。”林小風說着,手伸進了懷裡,但只摸到一半,就轉過頭對烏日格說,“國師,你在這裡,我有點不放心。萬一你給我使眼色暗示怎麼辦呢?我想和六王子單獨談談,可以嗎?”

烏日格的目光在塔爾達利和林小風之間遊移不定,他有些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塔爾達利咳了兩聲,開口道:“國師,他想說就說吧,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非得讓你在這裡看着呢?還是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烏日格勉強扯了扯嘴角。他現在可不敢瞞着塔爾達利,萬一他傷好了來找我麻煩怎麼辦。林小風現在已經是籠中的鳥了,應該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烏日格想了想,說:“好吧,我們在門外等着。林大人,你有什麼話就快問六王子吧。”

塔爾達利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急切地對自己的老師林小風說道:“老師,您怎麼突然來了?有需要弟子幫忙的,我義不容辭。”

林小風輕輕地拍了拍塔爾達利的胸口,眉頭緊鎖,面露痛苦之色:“徒弟啊,你這傷勢不輕啊!我只有你們兩個徒弟,你們要是有個萬一,我怎麼辦?我還指望你繼承我的武學呢。”

聽到這溫暖的話語,塔爾達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關懷。

“先不說這些了,”林小風關切地打量着塔爾達利,“你的傷怎麼樣了?”

“老師,我沒事,就是些皮外傷。”塔爾達利激動地說,試圖起身卻扯到了傷口,劇烈地咳嗽起來,“我去找哥哥決鬥,雖然輸了,但也算輸得光榮,還曾兩次擊退他。父皇也親自來看我,還誇我有長進。”

林小風安慰道:“你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以後別這麼衝動了。你習武多久,你哥哥又習武多久?你怎麼就敢挑戰他?”林小風語重心長地問道。

塔爾達利嘆息道:“我學了渾圓形意太極,又得到謝洪信、駱華俊兩位老師的指導,自以爲進步很大,就想和哥哥切磋一下。沒想到他練了二十多年,確實非同一般。”

“他練了二十多年,你雖有天賦和渾圓形意太極的助力,但也需要時間才能趕上他。切記不可急於求成,要打好基礎。”林小風叮囑道。

塔爾達利點頭表示理解:“好的,總有一天我會超越哥哥的。老師,我最近練功時感覺有些不對勁。自從回到薩爾朗城後,我練渾圓形意太極時,那種氣流周身的感覺消失了。而且,”他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低聲說,“我下面有點疼,小便也會分叉,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林小風聽後臉色驟變,心中一驚:難道是前列腺炎?這小子,怎麼會得這種病?

“你這是怎麼回事?”塔爾達利見林小風沉默不語,急切地問道。

林小風回過神來,安撫道:“可能是你練功出了點偏差,導致氣息走錯了路徑。”

“你以前練功時有駱華俊指導,現在應該也是。等你傷好了,再跟他一起練吧。”林小風建議道。

“我小時候跟一位高人練功也走過火入魔過,氣都偏到好幾條路上去了。那時候我撒尿都是扇形的,好幾年才糾正過來。”林小風回憶道。

“那下體疼痛是怎麼回事呢?”塔爾達利又問道。

林小風撓撓頭,心想自己對前列腺炎一竅不通,只知道前列腺按摩這一招。他靈機一動說道:“這也是因爲你練功走火入魔導致的。渾圓形意太極講究陰陽平衡,你練功練偏了導致陰陽失調。所以你偶爾需要釋放一下,幾個月後就會痊癒了。”

塔爾達利有些糾結地問道:“不是要禁慾嗎?這樣會不會有影響?”

“沒關係的,你已經調和得差不多了。現在只是陽氣過剩而已。你還記得謝洪信給你準備的食譜嗎?每週還有一兩頓欺騙餐來調理身體。我們這叫欺騙性釋放,陽氣過剩了就應該釋放出來,只要不太頻繁就行了。”林小風解釋道。

塔爾達利釋然地說道:“還是老師你有辦法啊!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師,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塔爾達利問道。

林小風拿出金牌問道:“你認識這塊金牌嗎?”

塔爾達利看到金牌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塊金牌只有部族首領纔有啊!意義非凡!老師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塊金牌的啊?”

林小風沉吟片刻後說道:“徒弟啊!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呢。我這次來可能回不去了。”

“他們叫我出使其實是一個陰謀啊!你父皇想偷襲靖江啊!他們特意叫我過來製造一種能飛上天的武器啊!”林小風透露道。

“什麼!?”塔爾達利震驚地說道。

林小風繼續說道:“唉……我來找你只是想驗證一下這塊金牌的真假啊!以免你父皇卸磨殺驢啊!”

“現在城裡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只有你一個了。現在從你口中得到了答案,我也就放心了。”林小風嘆息道。

“老師……”塔爾達利囁嚅着說不出話來,心中依然感到十分震撼。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一無所知?

“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兩國之間的戰爭也不會影響我們師徒之間的感情。”林小風說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是皇子啊!他們派你出使爲什麼不告訴你任何事情呢?”

塔爾達利默默地躺回到牀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屋頂。是啊,他在心中怒吼,我是皇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派我出使,爲什麼一點都不告訴我?難道怕我會泄露消息?難道我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看到塔爾達利沉默忿怒的樣子,林小風知道,自己的挑撥已經成功了。

塔爾達利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不再是之前那副不起眼的樣子。林小風那近乎羞辱的話語刺激了他,他猛地挺直腰板,但很快又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佝僂下來。他心中滿是苦澀,自嘲地笑了一聲:“唉,師父說得對,到時候我可能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林小風嘆了口氣,溫言安慰他:“別急,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要想有出息,就得沉得住氣。你以前沒什麼作爲,所以別人不願意把重任交給你。但現在你進步很快,已經今非昔比,我看在眼裡,心裡很欣慰。”

塔爾達利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謝謝師父,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我打不過大哥,甚至連三弟都打不過。雖然我現在有些改變了,但父皇未必會認可我。”

林小風微微點頭,閉眼沉思片刻後說道:“我有個主意,但怕你做不到。”“師父請說,只要不損害西夏的利益,我會竭盡全力的。”塔爾達利雖然信任林小風,但兩國開戰的話題已經明朗化,他心中難免有些警惕。

“實話告訴你吧,徒弟!我怕死,不僅怕自己死更怕我的使團遭殃。雖然烏日格承諾不會傷害我們但我不信他。一旦開戰或者戰爭結束跟着我的人恐怕都會有危險。現在能指望和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戰爭爆發後薩爾朗城作爲都城必須有人鎮守。你可以向皇上請纓承擔這個任務由你來負責守城。這樣我就能安心了而且使團也安全了這也不損害西夏的國家利益。你覺得如何?”

“只是守城嗎?”塔爾達利有些失落地說:“這確實不損害西夏的利益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任務。薩爾朗城本來就易守難攻。我更想上戰場和父皇並肩作戰。如果只是守城的話將來可能還是會被人看不起。”

“師父曾經說過富貴險中求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徒弟啊你現在就是在冒險啊!”林小風勸道:“別小看守城的責任守衛家園纔是最重要的。富貴險中求也會在危險中失去。追求成功時機會只有十分之一而失敗的可能性卻有十分之九。你應該知道打仗的風險有多大。”“你現在基礎薄弱別人對你的信任度不高所以應該積小勝爲大勝。”“厚積薄發就是這個道理。等你有一天基礎紮實了再驚豔世人也不遲。即使失敗了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你父皇真的允許你上戰場的話只要失敗一場以後就不會再有人信任你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你承受不起失敗的代價。”“反過來看守城這個任務真的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想象一下當你父皇帶着疲憊的身軀回到都城時看到你將薩爾朗城治理得井井有條的情景吧這真的是一件大功!”“無論勝敗如何帝王都會重用那些擅長治理和休養的人才而不是隻會打仗的將領。到時候你被重用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總有一天你會達到別人仰望的高度。”

塔爾達利內心追求的其實是成就感和認可感,而並非真的渴望戰爭。林小風深知這一點,因此他的每一句話都直擊塔爾達利的心靈。塔爾達利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說道:“師父說得有道理。如果我主動向父皇請纓承擔守城的責任,那當然沒問題。但我還是想……”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林小風打斷他的話,“人的一生,一定要贏一次。”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這次是一個穩贏的機會,雖然是小贏,但爲以後的大贏打下基礎。”“當然,我也有我自己的考慮,一切由你決定。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方法的話,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依我看,現在烏日格國師和皇上對你的態度,讓你上戰場的機會不大。即使去了,也很難親自率領精兵。到了那個時候,不但要丟臉,還可能會錯過一個穩當的機會。”

林小風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一樣,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塔爾達利的心上。塔爾達利性格較爲軟弱,厭惡風險,在林小風的分析下,他雖然心有不甘,但更加害怕失敗。於是,他咬緊牙關,說道:“好!就聽師父的!我會找機會向父皇請纓,承擔守城的責任!到時候,由我來保護師父!”

林小風聽後,感到十分欣慰,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你想通了就好。”然而,他的表情又很快變得沉痛起來,“本來,我們兩個國家是可以友好相處的,但沒想到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希望戰後我能順利回到靖江去吧。無論如何,這次都算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塔爾達利也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師父你用心教導我,這份恩情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

林小風微笑着說道:“國家歸國家,個人歸個人。徒兒,多的我也不說了。國師還在外面等着我呢。”塔爾達利本來還想再阻攔他,和他說兩句的。但想到這座宅邸雖然很大,皇親國戚也很多,卻只有林小風願意推心置腹地和他聊天,這讓他感到非常不捨。然而,看到林小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也只能黯然作罷。

林小風出門的時候,烏日格立刻迎了上來,開口問道:“林兄,你們怎麼聊了這麼久?你和六王子都說了些什麼?”林小風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六王子這裡是不是有問題?我只問了他關於金牌的事情,並且坦言告訴你們,我知道你們騙我來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他很生氣,一直問東問西,不讓我走。國師,你問這個幹什麼?”

烏日格聽了林小風的話,心裡咯噔一下,有些不安地點了點頭,“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林兄,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嗎?”“我放心了。還希望國師能信守諾言,不要動我們使團的其他人。我會幫你們製造飛天神器,但時間我不能保證。”“林兄,這點你不用擔心。陛下已經調撥了最好的工匠和最多的人手給你,你需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安排到位。再難製造的東西,一個月之內也足夠造出來了。如果你們在一個月內造不出來的話,那我想,我的承諾,恐怕也只能作廢了。”“閒話少說,林兄,咱們走吧。我已經在城裡給你安排好了住處。”

在薩爾朗城的東隅,與金碧輝煌的皇宮僅一步之遙,矗立着一片遼闊的營地。四周,嶄新的房屋如雨後春筍般嶄露頭角,處處都是生機勃勃的新氣象。

人們像潮水一般涌來涌去,鐵匠爐的火光在多個角落閃爍,彷彿星辰降落在人間。林小風極目遠眺,鐵錘與砧板交織的清脆聲音不絕於耳,鐵匠們忙碌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動。這裡,顯然是工匠們大展身手的天堂。

林小風環顧四周,臉上露出些許困惑,他轉向身旁的國師烏日格,開口道:“你們這次可真是大興土木啊,看樣子,如果我拿不出成果,你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他試探着提出建議:“既然我們已經有了飛天神器的線索,何不直接去找製造它的人?我們可以用銀子誘惑他,讓他來這裡爲我們效力。”

烏日格聞言搖了搖頭,否定了林小風的想法:“林兄,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這神器出自北廊大學之手,論瞭解,誰能比得上你?找你肯定比找其他人更靠譜。你以後就在這裡紮根吧,工匠和物資都歸你管。”

林小風聽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沉思了片刻,對於熱氣球,他確實有所瞭解,尤其是那些初代的版本。如果有足夠的工匠,加上反覆試驗,想必很快就能製造出來。一個月,應該就足夠了。

他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對這個領域有所瞭解,否則可能就性命難保了。於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不過我得回客棧休息,晚上纔能有更多的精力工作。”

“這沒問題。”烏日格爽快地應道,“你需要什麼,直接告訴侍衛就行了。我會不時來這裡看看你的進度,陛下也會來的。林兄,你得抓緊時間出成果啊。據情報顯示,這飛天神器雖然神奇,但結構並不複雜,你可別騙我。”

說罷,烏日格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林小風:“還有一件事,考慮到你可能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我覺得你應該先寫封信給靖江國那邊報個平安。信的內容我已經替你擬好了草稿,你直接抄一遍就行了。抄完後,我會派人送到驛站去。”

林小風接過信件,一邊拆封一邊揶揄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的,但你怎麼知道我寫信的風格呢?”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信紙上時,卻愣住了。烏日格擬的信中,前半部分談論正事,後半部分卻滿是阿諛奉承的漂亮話。這個人,竟然如此模仿自己的文筆!

林小風一時語塞,而烏日格則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林兄,你的爲人我很清楚。我手裡有不少北廊日報,你寫的文章後面總是跟着一堆歌功頌德的話,寫奏摺大概也是這種風格吧。看你今天的樣子,我想我模仿得應該八九不離十。”

“少廢話!快拿紙筆來!”林小風有些惱怒地說道。

烏日格笑了笑,示意隨從遞上紙筆。然而當林小風開始書寫時,卻發現紙張不夠用,“再給我一張紙。”他要求道。

烏日格皺了皺眉:“一張就夠了,別想耍花樣。”但林小風卻展示了他那稀疏大字的書寫方式,“你看這一張紙夠寫嗎?”他反問道。

烏日格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拔刀架在林小風的脖子上,怒喝道:“林兄!我對你一直以禮相待,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個時候還敢耍我?”在他看來,林小風身爲一個三品大員、錦衣衛使,寫出這樣的字簡直就是在羞辱他。

然而林小風卻瞪了你一眼,大聲說道:“你以爲我在耍你?我他媽字就這樣你信不信由你!要殺就殺!”說完他憤怒地別過頭去,不再看烏日格一眼。

烏日格一把奪過信紙,冷哼道:“既然你不想寫,那就別寫了。先帶領工匠們製造神器吧。等你想通了再來找我。”說完他摔袖離去,留下林小風憤怒的目光和心中的怨恨。林小風心中暗自立下誓言:烏日格!你給我等着!我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大學生竟然被你這樣羞辱!真是大辱!早晚有一天我會報復你的!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看向遠處鐵爐旁忙碌的工匠們,開始籌謀接下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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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客棧內,烏日格坐在大廳中,手裡拿着林小風的信紙反覆查看。他離開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林小風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耍花樣纔對。但真的有人能寫出這樣的字嗎?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謹慎一些。於是,他命令侍衛:“上樓去抓一個使團成員下來。”

侍衛領命,迅速抓了一個人下來。那個被抓下來的成員戰戰兢兢地看着烏日格,大喊道:“國師!你答應過林大人不會傷害我們的!”

烏日格揮了揮手讓他回去,接着又換了兩個人來問,結果都是一樣的答案。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手中的信紙,心中還是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當他問到第三個人時,宋紹楨小心翼翼地坐在他面前,問道:“國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烏日格沉着臉,舉起信紙在宋紹楨面前一晃,問道:“你看一下這封信,告訴我這是誰寫的。如果說錯了,你的小命就沒了。老實回答我。”

信紙在宋紹楨面前一掃而過,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是林大人寫的。”

烏日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臉,痛苦地嘀咕道:“媽的,怎麼會這樣!”

這二十多天啊,林小風可真是忙得團團轉,整個人都撲在熱氣球的製作上。說實話,他雖比不上愛迪生那般天才,但這股子鑽研勁兒,倒真讓他成了“靖江的愛迪生”。其實,林小風原本沒打算自己動手,可形勢逼人,他不得不挽起袖子幹起來。好在工作進展得挺順利,多虧了那一千多名工匠的幫忙。

林小風把工匠們分成了幾十個小組,輪流上陣,確保工作不間斷。一組遇到問題,另一組立馬上,這種接力式的工作方式,讓林小風想起了馬三龍試射火箭時的場景,真是緊張又刺激啊。

技術上遇到問題,林小風就交給專業工匠去解決。他這個外來資本家,對工匠們也是挺照顧的。他向烏日格申請經費,給工匠們加薪,讓他們生活得更滋潤。晚上,工匠們還圍坐在篝火旁,增進感情,那個熱鬧勁兒就別提了。不到一個月,西夏的工匠們對林小風就感激得不得了,每次見到他都樂得合不攏嘴,用蹩腳的外語跟他打招呼:“林總好。”林小風也總是熱情地迴應他們。

不僅是對工匠,林小風對侍衛們也是挺好的。他經常詢問侍衛們的需求和意見,待遇也給得挺優厚的。侍衛們開始有點拘謹,但林小風的關心讓他們慢慢敞開了心扉,大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這天,林小風像往常一樣在營地巡視,跟工匠們打招呼。雖然前一天的熱氣球試驗又失敗了,但他並沒灰心。營地中央已經擺好了十個熱氣球,準備升空測試。林小風和侍衛們都站在那裡觀看,雖然熱氣球還沒完全成功,但每次騰空都讓人興奮不已。

就在熱氣球快升空時,烏日格帶着一幫人急匆匆地趕來,臉色鐵青:“林兄,你過得挺滋潤啊,今天能拿出成果來了嗎?”林小風慢悠悠地說:“國師,你何必這麼着急呢?我每天都在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指着正在升起的熱氣球說:“你看,那不就是我們的進展嗎?再給我三天,就能完成了。”侍衛們聽到這話,嚇得手中的點心都差點掉了,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林小風注意到他們的情緒,關切地問:“兄弟們,怎麼了?”侍衛們哽咽着說:“沒事。”

烏日格疑惑地打量着侍衛們,但看到熱氣球升空後,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好,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如果還不能完成,我就無法向陛下交代了。”林小風有些不滿地說:“國師,你能對我態度好點嗎?你之前無端指責我的字跡難看,我也就算了。現在你又來威脅我!”他伸出手指說:“好,就三天!我敢立下軍令狀!三天後你帶陛下來驗收成果。別耽誤我的工期。”烏日格冷哼一聲帶人離開了。

等人走後,林小風繼續看熱氣球測試。過了一會兒,升空的熱氣球緩緩降落。他嘆了口氣,走到營地中央高聲說道:“兄弟們集合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侍衛們高聲翻譯後,工匠們紛紛圍攏過來。林小風告訴他們:“兄弟們,我已經向國師立下了軍令狀,三天後必須交貨。我相信漏氣的問題很快就能解決。希望大家加把勁,別給我們惹麻煩。”工匠們聽後一片哀嘆,其中有幾個人竊竊私語,面露焦急之色:“怎麼辦啊,只有三天時間了,我不想這麼快就完工。”“誰想完工啊?這裡的工作又輕鬆,銀子又多。”“唉,別說了,這二十多天賺得已經比過去一年還多了。趕緊加班加點完成吧,別惹麻煩。”

看到工匠們依依不捨的樣子,林小風心裡也挺感動的。這些工匠們如此團結,他也不忍心解散他們。但天意難違,項目的經費也有限。林小風拍手示意大家安靜,接着說:“雖然我們不是同一個國家的人,但是我們的心是相通的。這些天來,我們一起工作、一起學習,你們教會了我很多,讓我見識到了工匠的精神和毅力。你們之間的團結和友愛,以及對工作的熱愛,都讓我深受感動。現在還有三天時間,我們就要分別了。雖然我很捨不得大家,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他停頓了一下,觀察着大家的反應。侍衛們已經習慣了他的言辭,聲情並茂地傳達着他的情感。聽到即將分別的消息,侍衛們也長嘆不已。不少工匠眼眶紅紅地看着林小風。這些底層的工匠們從未被當作人來看待過,幾乎等同於牛馬。他們生平從未見過像林小風這樣溫和厚道的大人物,早已經心懷感激。

“雖然筵席即將散去,但我希望我們做事能有始有終。”林小風繼續說道,“所以,我決定今晚再舉行一次篝火晚會,我們一起合唱《咱們工匠有力量》。如果有其他節目的,到我這裡報名。”

他接着宣佈:“另外,明天我會送上一份我精心準備的禮物,感謝大家這段時間對我工作的支持。山不轉水轉,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再次合作。最後,希望大家在上頭來視察之前,洗好澡,換好衣服,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散會!”說完“散會”二字,下面竟然有人開始哭泣。接着,各種感謝與道別的話語不斷,兩旁的侍衛也勤勤懇懇地翻譯着,情感濃烈到連侍衛也被感動得哭了。侍衛動情地看向林小風說:“林大人,打完了仗,我還要跟你幹。”

林小風儘量掩飾着內心的笑意,拍了拍侍衛的肩膀,最終只是輕嘆一聲,彷彿悵然若失,隨即揹着手離開了熙熙攘攘的營地中央。

日落的餘暉灑滿了客棧,林小風像往常一樣,在這個時間點回到了這裡。大多數人還在外面遊蕩,等待夜色的降臨,他卻已經完成了今天的忙碌,回到了這個暫時的歸宿。兩位侍衛如同往常一樣,筆挺地站在樓下,如同兩尊門神,保護着他的安全。

以往,每當這個時刻,他都會去找付綾致兩姐妹和牡丹閒聊。付綾致,那個見識不凡的女子,每天都會分享一些奇聞異事,她的話語總能引人入勝。同時,她還會手把手教牡丹書法和女紅,牡丹也學得興致勃勃。而林小風,他從不空手而來,每次都會帶些新奇的小玩意和美味的零食給她們,同時,他還會講述那些關於女性自立自強的故事,以此鼓勵她們。牡丹每次都聽得如癡如醉,眼中閃爍着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期待。付綾致姐妹對林小風也充滿了敬佩,他的故事總能打開她們的眼界,帶給她們全新的思考。

但今天,林小風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進入女子們的閨房。他轉身走向了謝洪信和駱華俊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兩人在汗流浹背地做着俯臥撐,每一聲吼叫都透露出他們的努力與堅持。林小風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待他們完成訓練。駱華俊完成後,氣喘吁吁地擦了擦汗,看向林小風:“林老爺,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邊?”林小風笑了笑:“熱氣球的製作已經接近尾聲,巴特爾那邊很着急,想知道具體的戰期,所以我過來問問你們的看法。”駱華俊想都沒想就說:“入冬吧,沒別的原因。”

林小風有些疑惑:“你們怎麼如此確定?熱氣球一旦完成,他們不是可以隨時開戰嗎?畢竟離入冬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呢。”駱華俊解釋道:“這關乎士氣。按照他們的習慣,他們更傾向於在背水一戰的時候選擇入冬這個時機。再加上他們之前的催促和現在突然開始着急的態度,我可以肯定他們會在入冬時開戰。”林小風聽後點了點頭,覺得駱華俊的分析很有道理。

他沉思片刻後說:“好的,我明白了。三天後巴特爾和烏日格會回來檢查熱氣球,我會讓牡丹出城去迎接。”駱華俊有些驚訝:“老爺,你真的覺得她會乖乖去嗎?”林小風無奈地笑了笑:“我怎麼知道?今晚我會找她談談。即使她願意,如果烏日格阻止的話也沒辦法。這隻能是一場賭博,如果我們贏了,靖江就會有所準備,可以一戰而定。這樣也能減少士兵的傷亡,讓我們早點回家。如果我們輸了,戰爭的時間可能會更長,我們的風險也會稍微增加一些,但也許事情會有轉機。”他頓了頓又說:“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如果巴特爾在火藥上失敗他會急忙派人回去製造炸藥。如果我們不能成功他就會遷怒使團到時候我們全部都會死。”駱華俊聽後皺起了眉頭:“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派人回去。到時候我們怎麼辦?”林小風揉了揉眉心:“唉生死關頭還是要看塔爾達利我會想辦法激勵他。”“好了別再問了我頭很痛回去訓練了。”

說完這些林小風便轉身離開了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他手裡拿着新買的小玩意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後才推門走了進去。門一開三個女子的目光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牡丹的雙眼笑得像兩個彎彎的月亮一樣:“林大人你回來啦!”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在林小風面前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拘謹。林小風微笑着點了點頭把小玩意放在桌子上說:“給你們帶了點點心吃吧。”說完他便把點心推到了牡丹的面前。牡丹大方地拆開了點心的封口先遞了一塊給林小風。林小風一邊吃着點心一邊問:“昨天給你們講了什麼故事來着?”付綾致一臉期待地看着他說:“花木蘭今天講什麼呢?”林小風想了一會兒卻突然轉移了話題:“啊對了下個月京城不是有個女神節嗎?”

“女神節?”付綾致愣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說,“啊對女神節快到了。”付佳藝手託着腮幫子看着林小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彷彿在說:“林兄你又編瞎話了這次你想佔我們什麼便宜呢?”而牡丹則好奇地問:“女神節是什麼節日?祭祀哪個女神的?”林小風解釋說:“不是祭祀具體哪個女神啦。這個節日呢是專門爲女人設立的。女神節那天所有女人都會上街去購物去狂歡。女人們可以在那天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因爲所有商家都會打折促銷全場特惠至少打五折呢!就算沒有錢也有很多免費的東西可以領取哦!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女神節啦!西夏沒有這樣的節日嗎?”

牡丹一開始聽得興致勃勃差點流口水了但是聽到這個問題就低下了頭有些悶悶不樂地說:“沒有。”林小風驚訝地看着她說:“不會吧?你們這裡難道不給女人過節嗎?”面對林小風好奇而又關切的目光牡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有些自卑地說:“真的沒有。”林小風感嘆道:“哎呀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在我們靖江不過女神節的女人都不算完整的女人呢!就連三歲的小女孩都會在那一天上街去玩耍呢!”他繼續循循善誘地描述着那個美好的場景:“街上到處都是花燈和彩旗人山人海熱鬧非凡一切都以女人爲先呢!牡丹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想!”牡丹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一個字但是她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了一絲無奈和迷茫,顯然她也知道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而已。

然而這二十多天來林小風不斷地向她們描述着靖江的美好使得靖江在她們的心目中已經變成了一個女性的天堂一個全世界最優秀的國家了!在她們看來如果今生不去一次靖江的話那將是一輩子的遺憾啊!相比之下西夏在她們眼中幾乎成了一個壓榨女性的邪惡勢力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牡丹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幻想着自己在靖江的幸福生活啊但是那遙遠的距離卻讓她望而卻步了。然而林小風卻鼓勵她說:“想去就去看看吧畢竟靈魂和身體總得有一個在路上啊!”

牡丹小聲嘀咕着:“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離開皇宮,更別說離開之後該如何是好了。我長這麼大,還從未離家出走過呢。”

“這倒是。”林小風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如果你真的有意,我可以幫你籌劃。其實這事兒也不難。”

“你可以跟着商隊離開,城中常有往返邊鎮的商隊,你便混入其中。等到了邊鎮,你再找靖江的商隊繼續前行。”

“可是,”牡丹面露難色,“我誰也不認識,怎麼加入靖江的商隊啊?”

林小風輕輕一笑,從腰間解下一塊象牙腰牌,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這有何難,你拿着我的腰牌,去找一個人,他自然會帶你走。”

牡丹的視線落在桌上的腰牌上。

腰牌的反面朝上,上面刻着的花紋繁複而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

“林大人,您不是在開玩笑吧?這腰牌看起來好貴重的樣子。”

何止貴重,這腰牌要是落在普通人手裡,被殺頭也不爲過。

但林小風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沒關係,這種腰牌我多的是。”

“見腰牌如見我,我的手下們出門辦事常帶着,算不上什麼稀奇物件。”

“你拿着它到邊鎮,找當地的官員,讓他們替你安排接下來的路,方便得很。”

牡丹內心糾結,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多謝林大人的好意,只是,我還是不能離開薩爾朗城。”

“爲何?”

“宮裡的規矩,我若是離了客棧,便得回宮去。”

林小風靜靜地看着牡丹,搖了搖頭:“這世上,只要人有決心,便沒有做不成的事。你跟我這麼久,也算勞苦功高。我想,國師會放你出城的。你不肯走,只能說明你不願意。”

說罷,林小風緩緩收回腰牌,重新掛回腰間。

看着腰牌被收回,牡丹眼中閃過一絲不捨,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悵。

林小風嘆息道:“真是可惜了。牡丹啊,以你的聰明才智和好學精神,若是到了靖江,定能有一番作爲。想當初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沒你那麼厲害,還會說兩種語言呢。”

“我小時候就喜歡遊歷四方,因爲我母親告訴我,人的一生至少該有兩次衝動,一次是奮不顧身的愛情,一次是說走就走的旅行。說走就走,是人生中最華麗的奢侈,也是最燦爛的自由。”

“如果你生在靖江,或許會成爲這樣的女子:不炫耀,不爭吵,博學多才;內心豐富,不空洞,不浮躁。即便在生命的盡頭,也能在優雅中老去,而不是在這皇宮中默默無聞地度過一生。”

我又何嘗沒有這樣想過呢,可是哪裡敢奢望呢。

牡丹苦澀地笑了笑,眼神再次黯淡下來。

“我既沒那個勇氣,也沒那個財力。”

林小風的眼神漸漸柔和下來:“夢想其實並不奢侈,只需要勇敢地邁出第一步。既然你已經有了這個想法,不妨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欣賞靖江的風光,親身體驗一下女神節,甚至在女校讀一段時間的書。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人生經歷。”

牡丹仍然搖頭拒絕但這個提議卻讓她更加沮喪了。

林小風也不着急催促她做決定:“沒關係你慢慢考慮吧。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不過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有夢想有追求的女子。只要你願意我一定會盡力幫你。銀子方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解決。你提到的那些問題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我甚至可以去和國師談談。”

“牡丹過幾天我可能會因爲公務繁忙而無法回客棧了。所以這兩天你可以慢慢考慮。之後我可能就沒時間處理這件事了。我和綾致還有話要說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考慮好了隨時來找我。”

牡丹聽聞此言急忙起身感激地看了林小風一眼然後整理好衣裙說道:“多謝林大人那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她離開後付綾致立刻問道:“她會答應嗎?”

林小風沉思了片刻後回答道:“嗯很難說。但我覺得她會答應的因爲她已經覺醒了!”

付佳藝輕輕地張開嘴巴說道:“什麼覺醒不覺醒的啊?難道幾句話就能讓人覺醒嗎?”

林小風翻了個白眼不然呢?難道非要經歷痛苦和挫折才能覺醒嗎?親人死了然後當場變身賽亞人嗎?

“如果她之前從未見過陽光或許可以忍受黑暗。但是靖江的美好生活她怎麼可能不想去體驗呢?你們問問自己如果你們生活在西夏會不會想要我所說的靖江生活呢?”

“想!”姐妹倆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對啊這就是覺醒。這還有什麼疑問嗎?只要自問‘我是誰’就足夠了。”

“她只是想找回自己作爲一個人本應享有的權利去體驗本應過的生活。”

付綾致美麗的臉龐上充滿了對林小風的敬佩在不知不覺中她的觀點已經被林小風改變了很多。

而付佳藝則一直把這件事當作玩笑來聽她來這裡只是爲了享受美食而已。

“如果她答應了,我們這兩天就得提前做好準備。”林小風說完,走到桌旁,扯過紙張,揮毫潑墨。

很快,他就寫好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抖了抖紙張遞給付綾致。

“綾致,你女紅不錯吧?就用這些字爲底,給我繡一塊手絹,將所有字跡以花紋的形式繡出。若是她真決定去,便讓她帶上這塊手絹,再配上些其他禮品,就說是你託她帶給京都的友人。讓她送到北廊報社交給項協宏。她只要能順利到達邊鎮,我們便算是成功了!”

付綾致接過那張寫滿字的紙,美麗的眼眸中充滿了疑惑。“這是什麼?”

“一種特別的文字。”林小風解釋道。

縣城裡很多人都懂拼音,項協宏作爲兼職的教書先生,對此自然更加了解。若是放在靖江,那便只有陽曲縣的人能解讀這種密文了。

付綾致皺着眉思索片刻,又問道:“但若是你的腰牌被人認出,牡丹豈不是會有性命之憂?”

“這個你放心。”林小風再次掏出腰牌,展示其正面。

腰牌上刻着“錦衣衛指揮使林小風”九個小字。他輕輕摩挲着這幾個字,緩緩道:“守城的士兵大多沒什麼文化。若是我將正面的字去掉,這塊腰牌便只是一件普通的飾品了。戴在身上,應該沒人能認出來。”

“這幾年兩國通商頻繁,我在薩爾朗的城市裡也看到了不少靖江的商品。在那裡,戴着這樣的首飾並不會引起懷疑。”

“錦衣衛的腰牌有特殊的設計,暗藏了獨有的記號。靖江在邊鎮的官員只要看到花紋,便能認出這塊腰牌是我的。只要牡丹拿着腰牌去找他們,他們只要不傻,後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故事是這樣的,你得火急火燎地在兩天時間裡繡好那絹布,同時呢,還得找時間跟牡丹聊聊天,巧妙地提醒她考慮一下這件事。跟她說,機會可是千載難逢,錯過了就找不回來了,我後面都有安排的。”

付綾一臉困惑,“後面有啥安排啊?”

林小風一甩袖子,豪氣地說:“你們就不需要知道了。先出去吧,再幫我叫使團的人過來。”

兩個姑娘就這麼走了,沒過多久,使團的人都聚在了林小風的房裡。

宋紹楨站在最前面,大家都忐忑地看着林小風。宋紹楨急忙問:“林公,是不是有啥變故?”

林小風笑着說:“是有點兒事,但別擔心,我想找幾個人幫忙。你們排好隊,我挑挑。”

又過了一天,夜深了,周圍靜悄悄的。

牡丹趴在桌上,心不在焉的,手裡拿着簪子,無意識地挑着燈花,眼睛直直地看着燭火。

她一個多月沒出門了,但這一個月,簡直是她人生中最精彩的日子。

就好像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窗戶,看到了不同的風景。

靖江的風景、文化,都讓她心動不已。

男女平等、自由戀愛、自由讀書,彷彿置身夢境。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世界。

在夢中,她甚至能夢見天堂,但醒來後,還是要面對冰冷的現實。

她曾經只是個牧羊女,因爲運氣好被選入宮中,除了服從主人的命令,她別無選擇。

但現在,有一線希望照亮了她的人生。林小風告訴她,她有機會去靖江看看,他願意幫她。

如果林公肯幫忙,去靖江應該不是問題吧?

想到這裡,牡丹又嘆了口氣。

她好想去,但又沒勇氣踏出這一步。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回來,怎麼可能在靖江生活呢?

然而,如果她不知道靖江的美好,或許還能忍受現在的生活。

但現在,她的眼界開闊了,看到的都是受苦受難的女子,這讓她怎麼過得去?

在這個苦難的世界裡,向人訴說也被看作是異類,甚至可能會挨鞭子。

是去是留?

她好想去,哪怕只看一眼。

這兩種想法在她心裡撕扯着,讓她無法平靜。簪子在燈芯上左右擺動。

燈火明滅不定,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過了好久,牡丹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笑容。

說到底,我只是個宮女。即使跟隨林公這樣的貴人,也改變不了我卑賤、任人擺佈的命運。

算了吧,也許這件事真的與我無緣。想多了也沒用。

牡丹閉上眼睛,咬緊嘴脣,心念百轉。

林公還在等我回復。別想了,早點拒絕他的好意吧,越想越痛苦。

牡丹站起來,走到門口,想推門出去,但手又縮了回來。

她又開始猶豫,開始後悔。

這是一生中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當她猶豫不決時,耳邊忽然傳來熱烈的音樂聲。

“曾幾何時跌倒在路上,曾幾何時折斷過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牡丹好奇地走到牆邊,將耳朵輕輕貼在牆上,聲音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我想要超越這平凡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飛翔在遼闊的天空,就像穿行在無邊的原野,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

牡丹吃驚地捂住耳朵。

這是靖江的音樂嗎?真好聽,她從未聽過這樣的風格,歌詞也很特別。

聽着聽着,牡丹有些入迷了,耳朵一直貼在牆上。

隔壁的房間裡,林小風站在桌子上,手裡拿着小棍子。

下面是經過半天訓練、精心挑選出來的五名靖江國好聲音,其中包括宋紹楨。

主唱旁邊有彈琴、吹簫和敲小鼓的伴奏。

宋紹楨的嗓子有些沙啞,昨天在房間裡練了一天才達到林小風滿意的效果。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唱這首歌會與靖江的國運有關,但此刻也只能豁出去了!

林小風也不閒着,彷彿鋼琴大師、華語樂壇巨星附身一樣,不停地踩着電門一樣的小棍子抖動。

他是氛圍組的成員,雖然沒什麼大用,但是他在上面哆嗦,唱歌的官員們也覺得沒那麼羞恥了,音樂也變得熱烈起來。

畢竟歌詞雖然直白,但是配上激昂的節奏,確實非常有力量。

這是音帝的勵志歌曲,肯定沒錯!

到了最後的高潮部分,林小風手中原本抖動的小棍子忽然指向屋頂,越指越高,下面的官員們立刻緊張起來。

加大音量!

隔壁的牡丹已經是熱淚盈眶,高聳的胸部起伏不定。

顯然,她的情緒已經達到了極點。

此時,耳邊的音樂開始單曲循環。

一種強烈的衝動在她心中醞釀着。

她也想要怒放的生命,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

牡丹一抹眼淚,目光灼灼地看向門口,毫不猶豫地踏步上前。

牡丹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毅然敲響了林小風的門。門後傳來了林小風的聲音,“誰啊?”

“是我,牡丹。”她清脆的聲音在門口迴盪。

與此同時,林小風也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在屋內緊緊地盯着門口。他知道,這一下,可能就是他能否成功的關鍵。

雖然沒有現代化的設備,只有一羣業餘的選手用嘴來烘托氣氛,他的把握只有五成。但是,他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

門開了,牡丹站在門口,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林小風看着她,心中不禁暗暗讚歎。他知道,他已經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但是無論如何,林小風都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牡丹輕輕地推開了門,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現在林小風眼前。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有些猶豫,眼眶也微微溼潤,卻仍舊保持着鎮定。林小風看着她捏着衣角,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

“牡丹,你在我面前無需拘束。”林小風溫和地說道,“在我這裡,男女平等。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沒必要這麼緊張。”

牡丹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但又突然想起了剛纔那美妙的音樂。她鼓起勇氣,對林小風說:“林公,我想去靖江。”

“好啊!”林小風心中一陣歡喜,那首樂曲果然有效果,就像給落敗的狗兒聽了一首激勵的歌。看來,牡丹也被深深地打動了。

林小風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他站起身,爲牡丹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你是一個開明的女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儘管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解決。”

牡丹搖了搖頭,“還不知道呢,國師如果不同意,我就沒法去。”

林小風點點頭,心中略感鬱悶,“說實話,我昨天去見國師,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我感覺他希望你能正常回到皇宮。”

牡丹心頭一沉,彷彿被一股無形的重壓壓得喘不過氣來。看來,只有一腔熱血,還是難以抵擋現實的壓力。

“不過,這個問題我能幫你解決。”林小風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我明天給你想個辦法,你去見他,他一定會放你回家休息幾天,然後你就可以動身了。”

“什麼辦法?”牡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滿懷期待地看着林小風。

此刻,營地中的工匠們正忙碌地穿梭着。林小風坐在中央,身披一條毯子,悠閒地看着幾十個工匠在佈置熱氣球。突然,國師烏日格如期而至,帶領衆人進行例行檢查。他沉聲說道:“林兄,明天我會帶皇上來驗收你的成果。”

林小風緩緩直起身子,眉頭微皺,“國師,你每天都來催,難道不累嗎?我說能做到就能做到。現在熱氣球已經佈置好了,明天一早你帶皇上來看看。如果失敗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國師烏日格聽後笑着說道:“林兄別生氣。自從到了西夏,我哪一天對你輕慢過嗎?有什麼事情沒有順着你的心意嗎?”

林小風冷哼道:“你不是有求於我嗎?這個熱氣球我幫你完成了,現在能放我們使團回靖江了嗎?”他瞥了國師一眼,繼續說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國師你知書達理,應該更明白這個道理。”

國師烏日格笑着說道:“只有這件事不能答應你。”

林小風憤怒地一拍桌子,“話不投機半句多!國師你留在這裡監工吧,我要回去睡覺了!”說完他站起身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營地,兩個侍衛也緊隨其後。國師烏日格想要攔住他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無奈地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後轉身全神貫注地看着場中的熱氣球。

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烏日格仍然全神貫注地盯着漂浮在空中的熱氣球內心既驚訝又喜悅。這次熱氣球能長時間懸停在空中看起來沒有問題再試一次後明天就可以向皇上覆命了。林小風果然沒有食言得到這個東西后戰機又增加了一分。

正當他沉浸在喜悅之中時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那身影緩緩走近原來是牡丹。她淚痕未乾大腿根部似乎還有些疼痛這是付綾致下手太重的緣故。面對烏日格的詢問她委屈地說道:“國師林公說他不需要我了想要換人。”

烏日格打量着牡丹心中暗自發笑。他想林小風看起來文弱沒想到對女子也這麼粗暴不懂得憐香惜玉。於是他問道:“牡丹這一個月來林小風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你要老實回答我。”

牡丹想起了林小風的交代回答道:“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只是經常叫我和他的兩個女人進房間。”說到這裡她就停住了生怕自己再繼續說謊。

烏日格會心地點了點頭心中不無羨慕地想道年輕真好啊一次三個人竟然能持續一個月!然後他說道:“我明白了,你可以回宮去了自己找人領賞去吧。”

然而牡丹卻遲遲沒有動彈,烏日格皺着眉頭問道:“怎麼還不快去?”

牡丹低着頭,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她擡起頭看着烏日格,淚眼婆娑地說道:“國師,我身體不舒服,想回家。”

看到她那委屈的樣子,烏日格好奇地問道:“是林小風經常折磨你嗎?”

牡丹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彷彿默認了這個猜測。

烏日格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回家休養吧。領賞後再來找我批條子,以後就不用再伺候林小風了。”

“謝謝國師。”牡丹擦了擦眼淚感激地說道,然後離開了營地。

烏日格隨即吩咐身邊的人:“你們兩個跟着她,看看她是否真的回家了。如果她到家了就及時向我報告。”

“是!”兩人齊聲應道然後迅速跟上了牡丹的腳步。

在客棧裡,牡丹興高采烈地站在林小風面前說道:“林公,國師竟然真的同意了!”她的臉上洋溢着難以掩飾的喜悅,彷彿已經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林小風笑眯眯地說道:“我說什麼來着?國師還是會憐香惜玉的。”他彷彿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此刻正悠閒地品着茶。

“你趕緊收拾行李回家吧,過幾天找個商隊出發。到了邊鎮之後拿着這塊腰牌找靖江守邊的官員讓他們幫你安排到京都的商隊。到了京都之後你就可以盡情地遊玩了。”林小風詳細地給牡丹交代着回家的路線和注意事項。

牡丹聽着林小風的安排,心中充滿了感激。她看着手中的百兩銀子,有些猶豫地說道:“無功不受祿啊林公,這些錢我不能要。”雖然她很想接受這份厚禮,但內心卻告訴她不能輕易接受別人的恩惠。

“拿着吧!我們北廊大學還沒有外國女生呢,你去了就是第一個。以後我們招生的時候你就可以作爲代言人啦!你去了不知道會鼓勵多少女子積極入學呢!這些錢就算是你的勞務費了,實在不行就當是我借給你的。”林小風微笑着解釋道,他希望牡丹能夠接受這份禮物,併成爲北廊大學的代言人。

聽到這裡,牡丹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感到無比榮幸能夠成爲北廊大學的代言人,並鼓勵更多女子入學。她欣然接受了這份禮物,並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在牡丹離開之後,付綾致走進了林小風的房間擔憂地問道:“林公啊,牡丹拿了手絹離開了,國師那邊這麼輕易地放人走恐怕有詐啊!”她擔心國師另有圖謀,會對牡丹不利。

林小風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沒事的!我猜烏日格最多派人跟着她而已。”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牡丹能夠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們啊從來都沒有把女子放在眼裡過,他們不會想到一個女子能夠掀起什麼風浪來。

巴特爾大王要來咱們營地,這事兒林小風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做足了準備。你瞅瞅這營地,被打理得多整齊,簡直跟新的一樣。那些五顏六色的旗子在風中搖擺,看起來特別精神。到處都貼着鼓舞人心的西夏文標語,比如“加油幹,質量第一,財富自然來”,還有“深入剖析問題,徹底解決問題”,最顯眼的是那條“讓陛下滿意是我們的職責”。還有一條挺有意思的警示:“沒質量的東西,就是垃圾”。

營地中間搭了個大臺子,上面擺了個演講桌,後面有塊紅板,金色大字寫着:“熱烈歡迎陛下和各位領導來指導”。臺下座位排得整整齊齊,前面還特意放了張長桌,上面文具啥都有。可惜啊,這兒可沒有穿包臀裙的服務員隨時給倒茶送水。

其實熱氣球本來半個月就能搞定,但林小風爲了做得更好,花了一個多月。雖然他不是特別懂熱氣球,但他組織能力、準備工作都是一流的。雖然他人在西夏,但處理各種事情還是得心應手,畢竟國學功底深厚嘛。工匠們都拿着彩草,分兩排站在路兩邊,熱烈歡迎巴特爾大王。

巴特爾大王帶着一羣官員一來,都驚呆了。工匠們都跪在路兩邊,一起高呼“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巴特爾大王有點懵,林小風就笑着解釋說,這是靖江的風俗。

巴特爾大王聽了挺高興,大步走進營地。兩旁的歡呼讓他感覺挺受用,看到紅幅上的標語,他更是大爲滿意。他走到路中間,拍了拍林小風的肩膀,感慨地說:“有你這樣的員工,李石明應該挺高興的。”然後他問林小風:“你願意跟我走嗎?”林小風淡淡地回答:“等你贏了再說。”巴特爾大王聽了哈哈大笑,說林小風挺爽快。

大家坐下後,林小風就指揮工匠們列隊,他自己則上臺發表演講。他先是代表工匠們熱烈歡迎並感謝巴特爾大王。巴特爾大王雖然有點懵,但心裡還是小驚喜。他轉頭問烏日格:“靖江國都這樣嗎?我們今天不是來看那個御天之物嗎?東西呢?”烏日格想了想回答:“可能靖江國有這禮儀吧。東西應該快拿出來了,我昨天看過了,應該沒問題。”

巴特爾大王滿意地點點頭,等着看那御天之物。林小風請巴特爾上臺講兩句,大家又鼓起掌來。巴特爾大王雖然有點懵,但還是上臺講了幾句,誇了誇工匠們,讓他們趕緊把御天之物拿出來。大家瘋狂鼓掌,工匠們都感動哭了。林小風又接過話茬,整個營地都喜氣洋洋的。

林小風舞動着手臂,話音裡帶着一種迷人的節奏,彷彿一個說書人正在講述一個精彩的故事:“皇上,您的言辭真是如同春風拂面,既對我們之前的工作進行了全面的肯定,又深刻地剖析了我們目前所面臨的挑戰。”

他話音一轉,接着說:“同時,皇上還細緻地爲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指明瞭方向,那些建議既活潑生動,又極具實用性,無疑爲我們的工作點亮了前行的燈塔。我希望大家都能深刻領會皇上的精神,努力完成任務!”

“遵皇上旨意,展示開始!”林小風手臂一揮,大聲宣佈。

掌聲雷動,衆人齊聲喝彩。

巴特爾滿面紅光,眼睛裡閃爍着期待的光芒,全神貫注地盯着臺上。

他心中暗贊,這小子真是口若懸河,能將我的話如此精妙地解讀,李石明能得此助手,真是幸運至極!

然而,烏日格卻面色凝重地提醒道:“皇上,您對林小風的瞭解還不夠深。他今天的表現雖然出色,但此人言辭狡猾,不可不防。”

“那些工匠與他相處不過月餘,便對他馬首是瞻,這種能力絕非等閒之輩。”烏日格分析道,“他今天如此大肆宣揚,恐怕是別有所圖。俗話說得好,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如果真是這樣,皇上您可千萬不能輕易鬆口。”

巴特爾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國師放心,我自有分寸。就算林小風巧舌如簧,又能如何?在薩爾朗城內,他翻不起什麼大浪。”

說到這裡,巴特爾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我觀察他多年,此人的思維和行事方式與常人迥異,不能以常理度之。”

烏日格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皇上聖明。”

這時,幾組工匠已經將三個熱氣球擡到了臺上。他們熟練地繫好繩索,開始點火準備升空。

林小風大聲說:“我親自爲皇上演示。”

“不用了,你站那兒就行。”巴特爾揮了揮手。

林小風訕訕地笑了兩聲,站在原地沒動。

隨着火焰的升騰,熱氣球逐漸膨脹並緩緩升起。圍觀的官員們驚呼連連:“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

在熱氣球建造過程中,雖然常有人來參觀,但工程進度緩慢,讓大家漸漸失去了興趣。除了烏日格還勤勤懇懇地常去工地查看外,其他人對這個項目並不太看好。如今熱氣球真的飛了起來,這讓在場的官員們都震驚不已。

巴特爾也站起身來仰望天空感嘆道:“太了不起了!這麼神奇的東西簡直比成千上萬的偵察兵還管用!”

“只是……”巴特爾欲言又止。

“皇上有什麼問題嗎?”烏日格問道。

“它飛到天上後我們怎麼控制它呢?”巴特爾疑惑地向林小風詢問。

林小風解釋道:“很簡單,通過調整中間的火油罐來控制方向。因爲不同高度的風向不同,所以我們可以通過調整方向來控制飛行方向;同時也可以通過調節火力來調節飛行高度。”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這些看似無用的知識還有意想不到的用處。”巴特爾連連感嘆。

視察結束後,巴特爾下令道:“傳我的命令,十天內加快製造這種熱氣球,並派遣精兵來此進行操練!”

林小風心中暗想,難道十天後就要出發了嗎?這時,他又聽到巴特爾的聲音傳來:“林愛卿,你這次立了大功,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再來這裡了。”

用完我就把我晾在一邊了嗎?今天的排場難道就是爲了這個結局?

林小風立刻走上前去問道:“不知道皇上對今天的展示是否滿意?”

“相當滿意。”巴特爾回答道。

“那皇上覺得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嗎?”林小風繼續追問。

“你做得很好,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巴特爾稱讚道。

“那我既然有功,皇上是不是該賞賜點什麼?”林小風順勢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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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爾沉吟了片刻,神色古怪地看了烏日格一眼。他心中暗想,這小子果然如國師所說,是有求於我啊。可是羣臣都在場,話已經說出口了,巴特爾只好說道:“有功自然應該賞賜,你想要什麼賞賜呢?”

林小風先拱手行禮,然後說道:“請允許我和我的使團成員在薩爾朗城內自由活動。”

“不行!”烏日格立刻搶在巴特爾前面說道,他的反應非常迅速。

林小風鄙夷地看着他說:“國師,我在向皇上請賞,你怎麼能替皇上做決定呢?”

“我失言了。”烏日格咬牙切齒地補充道,“但是林大人,我建議你還是住在驛站比較好,那裡吃穿用度都一應俱全,不需要外出。”

“國師,人不是牲口,不能被關着。”林小風沉聲說道,“我現在是使臣,而且是有功的使臣。說實話,我現在已經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如果還被拘禁着,似乎有些不妥吧?”

巴特爾笑道:“確實不妥。但是我覺得國師說得也有道理,你還是住在客棧裡吧。等我大勝歸來,再給你補償。”

“皇上,我患有抑鬱症!”林小風大聲說道,“等你歸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我怕我早就精神失常了。你難道想置我於死地嗎?請賜我一個痛快的死法吧!”

“抑鬱症?”巴特爾微微皺起了眉頭,“我從未聽說過這種病。不過我可以讓御醫爲你診治。”

“這是一種心病。”林小風嘆息道,“以前就有御醫診治過了,他們都說無藥可醫,只能外出放鬆心情才能好轉。”

“皇上!他分明就是在賣慘!”烏日格忍不住說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溜達就能治病的!那就不是病!”

林小風嘆息道:“國師,皇上還沒發話呢,你又搶答了?你這樣恃寵而驕的大人,難道不懂得上下尊卑嗎?”

烏日格恨恨地盯着林小風,心想:這狗日的今天就是故意來挑撥離間的是吧?這麼明顯的手段,除了噁心人還能有什麼用?

巴特爾忍不住斜了烏日格一眼,又對林小風說:“你想讓你的使團成員自由活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可以換個賞賜,我會考慮答應你的。”

林小風沉默了一會兒,伸出三根手指說道:“那我退讓一步吧,就三個人!請皇上恩准,每天我的使團中可以派三個人在城中自由活動,以便輪流出去透透氣,避免出現問題。”

“如果皇上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跟着他們。”林小風補充道。

巴特爾捋着鬍鬚,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統領的使團人數衆多,若是一股腦兒全放出去,恐怕會生出不少亂子。他轉念一想,林小風這人會法術,是個有本事的,如果只放他們三個人出去,應該翻不起大浪。於是,他目光轉向林小風,開口說道:“看在你立下大功的份上,我特許你的使團裡,每天可以有三個人出去逛逛。但我會派人盯着你們,別想給我耍花樣。”

烏日格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他有些懼怕林小風的詭計多端,生怕被捲入什麼陰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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