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尺的高空中一黑影勻速飛掠,那巨大的毛驢上劉宇臉色鐵青,他真的很想說自己有恐高症,但就怕被邋遢道爺扔了下去摔成肉泥。
劉宇低着頭忍着風吹,雙手死死的抓住毛驢的鬃毛,強忍着恐懼說道:“師傅,還要飛多久啊?”
道爺原本微閉的眼簾,抖動了一下說道:“又不是我在飛,我哪裡知道還要飛多久,你應該問這驢兒啊!”
聽聞這話,劉宇暗自咧嘴,心想這驢子還會說話不成?
道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又開口道:“這驢兒本是我派藥園的牲畜,又疏於看管被它吃去了不少靈藥,幾百年下來到讓他有了些道行。雖然口不能言,但別人說話它還是能聽懂的。”
劉宇心中一凜,輕輕的撫摸下青灰色的驢背“乖乖,連一頭修真門派的畜生都有這般造化,我這萬物之靈的人類,斷然會有更高的成就啊。”他這般想着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超越這頭驢子。
兩天後,高空中仍然霧氣濛濛,巨驢飛舞,一閉眼老道,和一臉色鐵青的少年端坐其上,驢尾一甩便向着一座擎天巨峰飛去。
此巨峰高約萬丈,那峰頂不知是被什麼大神通削的平如鏡面,一片精美且龐大的建築羣趴伏其上,亭臺樓閣,都有無數仙氣繚繞,宛然進入了神仙妙地。不時有幾隻漂亮的鳥兒飛進飛出。
驢背上的劉宇何時看到過這樣美倫美幻的場景,竟一下子癡在當場,心裡暗忖“我不會來到了天庭吧?”
巨驢降落在如鏡面平整的峰頂,老道飛身下驢,也不知動了什麼手腳,那巨大的驢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變回原來的尺寸。劉宇也學着道爺的樣子飛身下驢,不料沒有把持平衡,落地的姿勢有些古怪。
那道爺撇了他一眼,露出一絲無奈,而劉宇則是乾笑連連,拍着屁股下的塵土站了起來。他站定後向面前觀望,只見一座黝黑石碑傲立於此,石碑上“天機觀”三個大字深陷其中。字體蒼勁中略帶柔和,中庸下又帶着一片肅殺。讓人看了忽然有種窒息的感覺,彷彿碑是活的,字是活的,只要一解開束縛它們都會飛上天去。
這時老道輕拍腰間口袋,從中飛出一張青色紙張。嘴中吐出一個“疾”字,那張青紙便飛入了山門,在空中盪出一絲漣漪就消失無蹤了。
做完這些一老一少就這樣駐足門外,誰也沒有說上一句。
不多時空中漣漪劇烈的波動了一下,有五個身着玄衣的人分別踏着一柄飛劍御風而來。
五人飛至道爺面前,紛紛降落,爲首的一人微行一禮朗聲道:“恭迎師傅回山。”跟隨着他的四人皆一躬掃地。
“免禮”
道爺面容含笑接着問道:“掌門師兄和衆長老可好?”
爲首那人回道:“師祖去了後山,四長老和六長老都下山去了。”
道爺滿臉的笑意一聽後山兩字頓時一緊,劉宇發現了其細微之處,把頭顱低了一低,並沒有言語。道爺回首拍了拍驢頭,那驢兒瞬間鑽進他腰間的一個口袋,指了指面露驚訝的的劉宇,說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兒,以後你們互相關照。”
那五人趕緊稱是,可憐的劉宇就這樣被道爺像抓小雞一樣拎在手中,架起遁光飛進門派,後面五人趕緊跟上。
飛進了山門後,看到樓閣後方有一競技場,此時那裡聚集了數以百計的人羣。看臺上有一位老者和兩個中年人。這三人看見天邊閃出一片遁光,不由聚精觀瞧。
道人挾着劉宇落定看臺,衝着三人一笑:“三位長老,別來無恙啊。”
那三人都有結丹初期的修爲但不敢怠慢趕緊還禮:“符真道友什麼時候回的山門啊?”
這天機觀本有十二位長老,卻只有九位是結丹期,另外的三位都是築基初期修爲,這三人修爲雖然不高,但在門派內卻備受敬仰,這道人名曰“符真道人”制符手段自然不同凡響,另外兩人都對煉丹,和煉器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試問下哪個修真之人,離的開這三方面,所以他們修爲不高,卻躋身於長老的隊伍中。
符真道人施然一笑:“今日收得一個徒兒,這不把他帶了回來。”說完後不忙指了指旁邊的劉宇。接着對他說道:“這三位是門派長老,還不快快施禮。”
劉宇自來到這三位面前,就像被一層看不見的勁道裹住了一般,壓的他雙腿都有些顫抖。後背早已經淋漓見汗。
聽完師傅的話語,他沒有猶豫恭恭敬上前一禮,學着前世小說裡的段子道:“弟子劉宇見過三位長老,祝三位長老仙福永享,壽與額早登無上仙道。”說完後抿抿嘴掩飾了一下內心的緊張。
那三位結丹期長老略一點頭算是迴應,眼睛打量劉宇半晌,其中的一位儒衫中年人面色冷峻的說道:“此子靈根中等,但定力尤佳,看來很是適合做你們符堂的弟子。”
符真道人衝他哈哈一笑,沒有答話。但話鋒一轉問道:“下面的兩個娃兒怎麼回事?爲什麼打的這般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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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麪長老幽幽的說道:“這二人爲了一株200年的空竹果,糾纏不清,今天特立下了生死文書,準備一決生死。”
門派內是杜絕互相殘殺,如果被長老們得知必會遭到嚴懲,輕則廢去修爲逐出山門,重則直接殺死,不留餘地。
所以有大仇怨者,認爲只有生死纔可以解決問題的時候,會立下生死文書,決出生死。勝的一方會得到對方的全部財產。雖然決絕,但在門派中也是一個不得已的辦法。
因爲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你有實力可以搶奪任何人,你勝了就是道理,非但不會受到指責,相反的還有人尊重你.
這就是修真界,這就是魯迅先生寫到的吃人的世界。
競技場,兩個人,兩把劍,互相翻飛。下手狠毒凌厲,並沒有顧忌着同門之情。看的劉宇暗暗咧嘴,對這修仙一道收起了幾分好奇之意,有了一些身臨其境的壓迫感。
這二人雖然下手狠毒,你來我往下,有些勢均力敵的意思,這樣的陣勢並沒有太吸引人的地方,無非比的就是誰的修爲更深厚些。
但片刻後局面就有了幾分變化。
原來對攻的兩人,其中一個人掐了一個手勢,頓時周身冒出陣陣黃光,眨眼間黃光就變得濃稠起來,叫人看不清他的身形。但是眼光銳利的長老們卻看的一清二楚,那人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青色符籙,果斷的向胸前一貼,這人就逐漸的變得模糊不清了,一會功夫竟消失不見。
只看見那處還是黃霧一片,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場上的另一修士警惕心大起,攻擊着對方飛劍的同時眼神不錯的望着黃霧。看那處沒了動靜就知不好,立馬一拍腰間袋子,祭出一面青色小旗,揚手打入空中,頓時場中天象大變,狂風大作下竟有陣陣雷鳴聲。
那大風“呼”的一聲吹淨了黃霧,那處哪還有半個人影。這人嘴角一翹,臉上閃過幾絲譏諷。
“咔嚓”一聲空中的青色小旗打下一道霹靂,正擊在對方的飛劍上,那飛劍靈力一閃頓時黯淡了下來,攻擊力大減。劍身上隱隱有了一絲裂痕。不消片刻又一道霹靂閃過,那飛劍沒有懸念的被劈成幾片廢鐵,洋洋灑灑落在地上。一口上好的飛劍就此報廢,而從祭出小旗到擊碎飛劍只是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可想而知這小旗的威力,實在叫人不敢小覷。
這小旗的主人臉色略顯猙獰,掐了一個手印,驀然轉身,自己的飛劍向着他身後空地連連斬去。上下飛舞。空中數道霹靂落下,擊的地面石屑飛濺,焦黑朵朵。
這時,競技場,一人,一劍,一旗。但場中一處卻是刀光劍影,電閃雷鳴。
看臺上的一黑麪長老嘆息一聲:“劉楠要敗了。”這劉楠指的是就操縱飛劍和雷旗的修士。
劉楠那處正打的興起,殊不知剛纔修士消失的地方波起了陣陣漣漪。隨着一個手鐲的飛出,顯現出一個面色蒼白的白袍身影。隨後這人拍了一下腰間袋子,又祭出了三把飛刀,分三條軌跡向着劉楠後背斬去。飛刀遁走後他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那手鐲飛入空中身形逐漸變大,掛定了風聲,向劉楠套去。
劉楠聽到身後風聲大作,知道不好,施展遁光向着旁邊閃去,但那巨大手鐲並沒有對他窮追不捨,待與那飛劍和雷旗接近,圓環旋轉下,灑出一片玄光,將它們罩在了其中。
這飛劍和雷旗,頓時不支,身上靈光忽明忽暗,像是做着奮力的掙扎。
“上品法器,禁靈環!”劉楠看到此景大驚失色。諒他怎麼掐訣,這二寶也是被玄光罩的絲毫不動。
劉楠心中大急。略一分神,就感覺到頭頂一陣靈力波動,擡頭一看,一把雪亮的飛刀,以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速度,向着自己天靈蓋刺來。
他下意識的向左躲閃,本想着再祭出一面防禦法器,但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剛纔鏖戰半晌,Lang費了太多的靈力。現在只有招架之功並沒有還手之力了。不由得大罵對方卑鄙。伸手在腰間袋子裡掏着什麼。
他奮力躲閃的同時,那飛刀沿着他的右臂閃電般斬下,血光崩飛,一大塊血肉飛向天空。他眉頭狠狠一皺,忍着劇痛吞下了手中一個龍眼大小的藥丸。剛要架起遁光向後飛去,就覺得眼前兩道白光閃爍,隨後他兩眼一黑沒了知覺。
衆人就看見一顆大好的頭顱,被兩把交錯的飛刀飛快斬下,或許是速度太快,等頭顱飈飛天際後,一腔鮮血才似井噴的衝出身體。落在白花花的岩石地面上,分外刺眼。如同雪地中盛開了無數朵嬌豔的臘梅。
這時,競技場,一人,一死屍,數件法器。勝負已分!
臺下的數百弟子譁然一片,竟沒有料到是這般的結局。而臺上的勝者靈力一掃,把場上數件法器,包括對方腰間的幾隻袋子,紛紛攝入己手。走下擂臺,幾個閃爍下蹤跡不見。
看臺上那黑麪長老似乎有些激動,眼中精光一陣閃爍,說道:“那張寒果真好計謀,先放出黃霧擾人視線,後用隱匿符誤導劉楠的判斷,使其過量的Lang費靈力,再拼着靈力枯竭,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精彩,着實精彩!!!”
而其他幾位長老聽他解說,也暗自點頭,對這張寒也是另眼看待。
符真道人微微一笑,心中也有些讚賞。衝着劉宇展顏一笑:“隨我來!”走前不忘和衆長老稍作告別。
劉宇看着那兇惡血腥場面,有瞟了一眼那道人甜蜜的笑容,沒由來的心中一陣反胃。不禁暗歎:“這修真界怎比書中寫的還要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