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藍道長說出了這匹小米醇的來歷,那裴大俠也不肯落後,悠然道:“此馬外表一看孱弱無比,實則不然,它平曰不但需要宮廷御用的黃金小米餵食,但凡長途奔襲之前,須得在米中加入些許上品好酒,奔跑之初速度稍慢,但隨腳力施展,不但速度快如利箭,而且後勁十足,至少可長途奔襲千里之路,正如好酒一樣醇美,故稱小米醇……”
他這番話一說完,全場掌聲雷動,三位大佬也是心服口服,瞧瞧人家這眼光和見識。
當然,張赫和高乘風眼中也盡是讚許之色。
“所以,我出25000兩!”裴大俠不應該叫裴大俠了,而應該叫裴大粗,財大氣粗。
藍道長更是絲毫不猶豫:“26000兩!”
26000兩黃金的高價可說已是極限,也許對他們這樣的有錢玩家來說還不算什麼,但是有個道理很多人都知道,“養”比“買”貴,這就像現實中的汽車一樣,買輛車並不難,但是養一輛車就很難,比如油價、交強險、養路費等等。
同理,這小米醇平曰的食物、馴養、維護的代價,都不是普通途徑能夠支撐的,也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
別看張赫有40萬兩黃金,就連他也不敢開出這個高價來,這並不是說他就養不起了,而是與其把錢花在這上面,還不如弄一套好裝備實在。
“27000兩!”裴大俠咬牙道。
藍道長也有些猶豫了,但還是喊道:“28000兩!”
人羣又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在坐看兩位爺們鬥價。
裴大俠沉思許久,終於緩緩喊出了一個天價:“30000兩!”
這次藍道長不敢再爭了,而是打量着他道:“不知道裴兄花上如此高價買下此馬有何用途?”
裴大俠笑道:“我還想問問道長買這馬乾什麼?道長一向雲遊四方,還真有這麼多黃金來買?”
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一看藍道長的裝束,估計就是道家門派中人,大家都知道門派中人唯一的缺點就是缺點錢。
面對這個問題,藍道長居然有點臉紅:“我不過是買下此馬作爲禮物送人。”
“哦?”裴大俠一點也不驚訝,“這還巧了,我也是買下此馬送人的。”
藍道長好奇道:“敢問裴兄送給誰呢?”
裴大俠笑道:“我買下它,不過是送給一位美麗的姑娘。”
他這麼一說,在場多數人都能夠理解,估計是爲博紅顏一笑。
但多數人不能理解的就是藍道長也笑了:“果然還真巧了,我也是買下此馬送給一位姑娘的。”
你一老道難道也動了凡心?也想千金博美人一笑,錯了,應該是博尼姑一笑。
不過藍道長顯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拱手道:“既然裴大俠有此心願,那我就不再爭了,讓與裴大俠如此?”
裴大俠立即拱手道:“多謝道長成全。”
藍道長話鋒一轉:“但不知裴大俠送給哪一位有福氣的好姑娘呢?我想這個問題裴大俠不會介意吧?”
裴大俠哈哈大笑,更叫人吃驚的事發生了,只見他指着遠處道:“就送給這位才貌雙全的姑娘。”
順着他的手指望去,他指的不是別人,竟是南首貴賓席第二排小方桌上的鐘舒曼。
全場一片譁然,議論聲四起,也不知道是在感嘆鍾舒曼的運氣好,還是在嘲諷鍾舒曼被人家看上了。
這時張赫早就溜了下去,小聲道:“你跟他認識?”
鍾舒曼板着臉道:“不認識。”
張赫懷疑道:“那他費了這麼大勁,又花了30000兩黃金買了匹馬送給你,莫不是就想跟你認識一下?”
鍾舒曼冷冷道:“你如果想跟他認識一下,我等會就把那匹馬轉送給你如何?”
張赫啞然失笑道:“算了,不開你的玩笑,這兩人是什麼人?”
鍾舒曼的臉色這才舒展了一些:“這個裴大俠叫裴召,是河西地區的武林大豪,掌力極其雄厚,據說少林護法大師都親自稱讚過他。”
張赫道:“那位藍道長呢?”
鍾舒曼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三清冠?”
張赫道:“這也是個門派?”
鍾舒曼嘆道:“我就不該問你剛纔那個問題的,這是入關後東三省最大五派之一,以道教爲主,在東三省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百里鏢局。”
張赫吐了口氣,君若見果然沒有亂說,夕嵐馬場果然羣雄畢至、熱鬧非凡,雖然有些問題他不願意去想,但偏偏容不得他不想。
那麼,欠債的人又是誰呢?
一時間張赫很是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當然知道問不得,於是只有看熱鬧。
這時候高乘風已經把“小米醇”牽到了鍾舒曼的面前,笑吟吟道:“鍾大俠需不需要親自查看一下。”
鍾舒曼冷冷的回答道:“不用,我要是信不過高老大的馬,就好比我信不過少林的大師一樣。”
裴召已經走下臺來,向小方桌前的衆人拱手:“夢大俠!”
面對他這樣的顯赫人物,連夢無常都起身了:“裴大俠安好。”
裴召大笑道:“不敢不敢,其實老實說,我是不願意看到夢大俠等諸位的。”
衆人又怔住。
裴召道:“我知道夢大俠俠名遠播,沒有夢大俠解決不了的案子,倘若是哪裡有兇犯出沒,只要夢大俠出面,就沒有誰能逍遙法外的,不過在下又很慶幸,只要有夢大俠在,那可證明此地絕對是一方樂土,所以,見到諸位大俠,在下從內心深感榮幸。”
到底是名人,這馬屁拍得妙極,既不顯山露水,又不誇大其辭。
夢無常、鍾舒曼、狂砍一條街只得再度躬身道謝。
張赫目光閃動,神情變得若有所思。
這時候的裴召和之前臺上才大氣粗的形象完全不一樣,此刻的他滿面的嚴肅:“聽聞最近京師四大名捕緝拿朝廷要犯,三位大俠協其拿獲,勞苦功高,連勳章都是皇上親自頒發,我送區區良馬一匹,也表達我對鍾大俠的敬仰之情,絕無非份之意,望鍾大俠莫要嫌棄,請收下這小小薄禮。”
他態度恭謙,神態嚴肅,絲毫沒有說謊或是戲謔的成份。
“這……”鍾舒曼猶豫了。
張赫忍不住笑道:“既是裴大俠一番苦心好意,我看鐘大俠恭敬不如從命的好。”
鍾舒曼狠狠瞪了他一眼,張赫一副似笑非笑的調戲表情。
如果換個人說這個話,那在鍾舒曼聽來估計肉麻得要死,但你看張赫那一臉的“招牌一笑”,鍾舒曼心裡又有些甜絲絲的感覺。
因爲她聽得出張赫話中的譏誚之意,說穿了,你裴召什麼“勞苦功高、敬仰之情”其實都是廢話,你要真的沒有非份之想,那你又何必說出來呢?而張赫恰倒好處的出來慫恿,其實變相的就是一種抗議。
只是他身份卑微、人微言輕,所以就故意唱反調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懂得關心人了?是這次海上之行麼?鍾舒曼還在那裡出神的想着,裴召已經和張赫聊開了:“這位兄弟眼力非凡,恕在下眼拙,請問怎麼稱呼?”
張赫客氣的抱拳:“山野陋夫,賤名不足掛齒。”
裴召微微有些失望。
張赫趕緊道:“裴大俠若是認爲我不願相告那就錯了,我只不過是對馭馬術略有研究罷了,其實我只是一個普通的3轉人士,請裴大俠不必放在心上。”
裴召爽朗一笑:“這位兄臺你可就錯了,中原武林雖也講究個座次輩份,但轉職卻並非代表一切。”
張赫道:“這倒是。”
裴召又笑道:“今曰大家萍水相逢,其實也是緣份一場,相信各位都是爲了目睹郡主芳容而來?”
他這麼一說,就連夢無常都怔住了。
望着衆人的表情,裴召更是覺得不可思議:“莫非各位都還不知道此事?”
夢無常三人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盡是說不出的苦笑。
張赫道:“願聞其詳。”
裴召嘆道:“各位看來還真不知情,但各位應該知道東平郡王府吧?”
他這話肯定就不是向張赫發問的,因爲朝廷之事對於江湖人士顯得還是比較神秘,行走江湖的人一般都不會跟朝廷扯上關係,準確的說,《王朝》玩家對代表着官方的朝廷一般都保持着兩種心態,一種是敬而遠之,因爲多數玩家都是希望仗劍走江湖、終抱美人歸,如果跟朝廷扯上關係了,那是說不盡的麻煩。
另一種就是熱衷於任務的玩家,大家都知道代表着官方的朝廷多以人工智能極高的npc爲主,你經常跟朝廷中人接觸,自然容易接到各種回報比較可觀的任務,比如鍾舒曼他們所屬的俠道就是如此,因爲他們升級轉職的主要途徑就是緝拿各種朝廷要犯。
但現在鍾舒曼三人一臉茫然的表情,顯然就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而夢無常的表情更顯得很奇怪:“裴兄的意思,難道是東平郡王府的東平郡主要來到這夕嵐馬場?”
裴召點頭微笑:“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