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是!”鴨脖子笑了笑,繼續道:“兄弟你要想想,如果這件大案是**高手一個人做的,那會怎樣?”
張赫啞然失笑:“這根本不可能,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有這麼一個高手,只怕當今江湖,沒有一個人是他對手。”
鴨脖子笑道:“對,所以這羣人很狡猾,他們得手後並沒有出關,也沒有南下,而是朝西邊的天井關太行山方向逃逸。”
張赫沉思着道:“莫非他們還有接應的人手?”
“哥們兒的腦袋就是好使。”鴨脖子拊掌道,“正是,這夥人謀劃已久,在臨近天井關的途中聚集了一大批好手,把官銀分成了十多份,分別由十多路人馬向整個中原大陸四面八方擴散轉移。”
張赫歎服,這個邪惡任務的組織策劃者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才,都不用鴨脖子怎麼描述,張赫都可以想象得出,此人非但武功超高,智謀也是一等一的,這樣一個化整爲零的計劃,不但避免了大規模轉移的顯眼程度,而且還把風險降到了最低,官銀被分批轉走,而名捕神捕們肯定集中火力去對付這羣人的首腦了,無暇他顧。
而那些分批出來的隊伍,官方只怕也是無力追蹤,還得依靠江湖上的各大門派才行,但就算依靠各大門派,人家的路線肯定也極爲隱秘,你未必能發現,就算你能發現也未必能夠逮着。
鴨脖子喝光了杯中的燒酒,意興昂然道:“其中一支隊伍長途跋涉,從北方來到了我們南方,本來一路上順風順水,但這票人馬最終還是栽了,在隔壁的瓜州被人半路截糊了。”
張赫訝然道:“被人黑吃黑了?”
鴨脖子肯定的點點頭:“他們自己恐怕也想不到會被人半路截糊。”
張赫苦笑:“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鴨脖子又低下頭,神秘的說道:“這批貨兩天後就會到達青鑾峰後山,然後這批人會沿山脈往回馬鎮方向出發,最後由野外從益州轄區出境。”
張赫暗忖從青鑾峰後山上來,後山懸崖絕壁,高級怪物挺多,殘暴級的boss也不少,黑吃黑的這批人當真也有些名堂,否則怎麼可能黑吃黑?
“兄弟,你的意思是,讓我再去黑吃黑?”張赫懷疑道。
“哥們兒,兄弟我怎麼可能害你呢?慫恿你去幹壞事增加邪惡值呢?”鴨脖子噴着酒氣道,“據我所知,有一組人馬已經盯上這批貨了,只不過這批人是想搶得官銀送到益州城去領賞銀花紅,這可是堂堂正正的生意啊,按規定,破朝廷大案者花紅分兩成,不少啦,把握機會!”
張赫又是一陣暗笑,屁的個堂堂正正,肯定是哪路人馬不想驚動六扇門中人,再度秘密截糊分花紅,如果這事交給六扇門去辦,又便宜了那羣捕快,這一點,從成吉思春都不知道這件事就可見一斑。
張赫有些心動了:“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消息的?”
鴨脖子嘿嘿一笑:“我有個老主顧,以前也是從雨花村中出去的,昨天回來光顧我時悄悄透露給我的,有沒有膽量,我把你介紹給他,讓他帶帶你,到時候估計你出不上力,但見見場面沾沾光也好,最後分點花紅也讓兄弟我滋潤滋潤如何?”
張赫笑了,這纔是鴨脖子的真實目的,都說商人夠殲,無殲不商,你丫的倒好,透個消息給我,跟着引見引見,然後就守在新手村等着分花紅,而我卻在前線拼死拼活的賣命,這個任務風險極大,弄不好掛回來一無所獲,當然,你鴨脖子也沒什麼損失是不?
略一沉吟,張赫覺得這是個大好機會,花紅能有多少他不知道,但生意做得久了,有句老話也對:“小財靠拼,大財靠命,不拼命什麼財也不會給你迴應!”
還有兩天時間,級倒也不用練了,好好把《基礎武器術》和《五行手》練好纔是正道。
見張赫一口答應下來,鴨脖子眉開眼笑:“這一杯就當我爲哥們兒餞行,預祝哥們兒馬到功成,手到擒來。”
張赫瞟了他一眼:“大家朋友一場,你空口餞行似乎說不過去吧?要不這頓你請,要不你那綠帽燒餅送我一袋怎樣?也權當是支持我這次行動罷,如何?”
鴨脖子聽得直翻白眼:“這你也要敲?太無恥了。”
這兩天的曰子倒也太平,白天到公司上班,偌大一個辦公室竟只有張赫一人上班,李總、江堯、楚波這些同事都外出跑業務了,張赫的感覺不像是在坐班,而是像在坐檯,只不過場子實在是太冷清了,他只有在辦公室裡坐着跟周公下象棋。
在《王朝》裡,張赫兩天都在村子附近找雞啊老鼠啊兔子啊什麼的殺,其實他的基本功已經練得非常的紮實,《基礎武器術》已經是宗師級了,話說幾乎大半年時間混在新手村練習基本功,前面1到12級都是靠殺雞升上來的,沒有達到宗師級他簡直對不起黨國。
《王朝》裡的武學跟建築學有異曲同工之處,其實這也是那個“君若見”的認知,基本功就像是打地基,只有地基越深越牢,最後大樓才越高越堅,前景才越遠大,武學才能登峰造極。
如果基礎術淺嘗輒止,就急匆匆的去練更高等的武學或是轉職,將來再厲害也有限得很,所以這門《五行手》張赫兩天時間就練到了大師級,畢竟是基礎的打底技能倒也不難練,何況40點的根骨屬姓輔助起來,等級進展是很快的。
當然,最關鍵一點,張赫耐得住寂寞,別的玩家受不了的枯燥他就忍受得下來。
此刻天已漸漸的黑了下來,黑暗中的雨花村遠遠望去彷彿暮色下的螢火蟲,四周的大山籠罩上了一層沉寂的蒼茫,天地萬物彷彿變成了一個熔爐。
蒼茫的夜色蒼茫的樹林,鴨脖子就領着張赫在黑暗中摸索,河畔邊的一塊大石上站着一個黑衣夜行人,一身勁裝,背上一把烏鞘寶劍,劍柄上還嵌有細巧的明珠,單看這身行頭就知道此人身手絕對不會太弱,沒點實力,也用不了這麼昂貴的武器。
但一看張赫那一副動漫cosplay的非主流砍柴造型,夜行人就皺眉了:“兄弟,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推薦人就是帶個新手來?”
鴨脖子不愧是生意人,滿臉的諂笑:“泥哥,給個機會吧,這是我兄弟,他想見識見識大場面,看在水哥的份上,給個面子吧?帶他去吧好不好?”
泥哥冷冷道:“你以爲我們是去玩的嗎?平時你可以在村子裡開開玩笑,但是這次不行。”
“泥哥,我和水哥一起在新手村出生,想當初我也沒少幫他,也沒指望他將來扶兄弟我一把,但帶個人不礙事吧?他也是本村人,對周圍地形熟,我兄弟是痛快人,絕對不會耽擱正事的,幫幫忙ok?”
看見一身布甲泥濘的鴨脖子又是作揖又是陪笑、幾乎是彎着腰向人家央求,張赫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升起,這遊戲和現實社會一樣,有時候想正經的幹一件事真的是太難了,求爹爹告奶奶的,人家還對你愛理不理呢。
就憑鴨脖子這番央求,張赫心中已經把鴨脖子真正當作了自己的朋友,但是一想到鴨脖子以後會分花紅,他就馬上把這個念頭給驅逐了。
“好吧,看老大的面子,你就留下吧,我們在這等主力來匯合。”泥哥還是鬆口了,鴨脖子自然是千恩萬謝了一番才離去。
主力隊伍在亥時才緩緩出現在林邊,一行共計七人,爲首一個渾身黑鐵鎧甲的大漢看見張赫也跟泥哥初見張赫時一樣的皺眉微怒:“泥巴,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裡?”
泥哥帶着張赫不動聲色走上前:“雷哥,這人是水哥在雨花村時的老朋友,希望我能帶帶,他不妨事的。”
雷哥鼻子裡呼出一股粗氣:“我們這隊人是幹什麼去的?他水月夜說帶就帶,帶個高手還行,怎麼連他媽的連新手也送來帶了?當我們是難民集中營?還是認爲我們的斤兩跟新手沒什麼區別?”
他這麼指桑罵槐的一吼,泥哥的面子就掛不住了,後面幾個男男女女也開始附和起來,張赫暗中嘆了口氣,這次一去只怕是真正的凶多吉少了,因爲他已經感覺出來了,這隊人馬並不團結,至少這泥哥跟這姓雷的隊長就不和諧。
但自己現在根本無法開口,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現在咬牙忍受一分,將來揚眉吐氣百次。
而對泥哥來說,實際上張赫也可有可無,但他的面子不能丟,無論如何也把張赫給保進隊伍中去:“這人對青鸞峰、雨花村、摩天道、回馬鎮地形非常熟悉,我們用得着他的。”
一番近乎於吵架的爭辯後,雷哥也是給了泥哥身後老大水月夜的面子,最終還是組了張赫進隊伍中。
“泥哥,謝謝你!”張赫小聲道。
泥哥擺了擺手:“別謝,一會機靈點,別礙着大家行動就行了!”
張赫默默的點了點頭,扭頭打量着自己新組的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