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走了沒多久,又開始上課了,循環往復一般。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忽然一下子好像好好學習。轉眼高二下學期了,再一轉眼恐怕就是高三了,才驚覺,時間原來過得如此之快,不經意就溜走了。
如果我是所有人的希望,如果未來大家聚在一起的開心,一定要建立在高考上,那麼我選擇拼了。
我開始有所收斂,至少上課開始聽講不再睡大覺了。但是遲到早退曠課我一樣不少,我並不覺得這會對我的努力造成什麼影響。老師大多把這些外在的行爲用來劃分“好成績”和“壞成績”,但這樣並不科學。
剛開始的稍微努力,是沒有任何成效的,成績依舊很慘,班上最後幾個名字鐵定有我。
班主任看不到我的變化,但很多同學感受到了一點,雖然不是很明顯。
楊素素和劉冰雪是最先驚覺這個問題,這兩個同學,見我有點努力之後,一個天天下課故意來找我玩,一個便過來和我比誰更聰明。
楊素素當然是來找我玩那個,而劉冰雪成績一直都不錯,並且她很想向大家證明:自己不愛學習,但成績很好。
可是,誰都不知道,她學習很努力,很用功的。
這就是劉冰雪讓我看不慣的一點,我們兩個偶爾在一起也很好玩,一起講笑話,她還會專門回家上網去搜搞笑的笑話,然後給我講。
我們通常是講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可以足足笑一節課,並且想到一次笑一次。
有一段時間我們迷上了講噁心笑話,然後全班就開始講噁心笑話,我的是講的最噁心的。通常人家在吃飯,聽我講了以後,飯就不想吃了。
狗熊他們很無奈,對我說道:“青離,你也太搞了吧?先是玩‘疊漢堡’的暴力遊戲,而後起外號每個外號裡面帶狗字,現在倒好,講噁心笑話了。”
想想的確搞笑,我們班的“亞文化”是其他班的人絕對沒辦法理解的。就像上課打噴嚏這件事情都是奇葩事。
各個人打噴嚏的聲音不一樣,方式不一樣,有幾個典型代表,打噴嚏真讓人有笑死的衝動。而我天生嗓子有點問題,一到天氣冷就難受,所以總愛咳嗽。剛開始我還沒發覺有什麼不妥,可到後來我發現,只要我咳嗽一下,其餘的人就像受了暗示一樣也覺得嗓子不舒服,然後整個班很多人都開始咳嗽。本來安靜的晚自習,就這麼毀了,害得我後來咳嗽都要壓住聲音,免得班主任看到了以爲我在下面裝怪。
這個學期,是遇到辛思揚最多的一個學期。
常常一出教室,就發現他無處不在,下午去補課,補完以後在操場上能遇到,上廁所能遇到,到操場玩能遇到,忽然的就發現,我們兩個的距離是如此的進。
而每次一碰到,我們總是互相看對方,每次我都心跳,我一次次告誡自己不要多想,不要自作多情人家哪裡在看你,可事實好像並不是如此。
那天,天降大雨,媽媽催促着讓我起牀,我厭煩的厲害,又在家裡面大吵了一架纔出門。早飯沒有吃,媽媽在後面大喊着讓我帶傘我也不帶,衝到樓下才發現雨下的很大。傾盆大雨一般從天而降,打在人的身上,生生的疼。
看看錶,
我又遲到了,總覺得每天這麼又累又困,到底意義何在呢?
衝到雨裡面,我快步朝學校走,由於雨下的很大,衣服頭髮很快就打溼了。雨水順着頭髮,淺淺的滴在臉頰上,冰涼一片。
衝到校門口,隨便寫了一個名字,然後朝教室的方向跑。走到教室門口,正在慶幸沒有抓遲到,剛走進教室門,就被從辦公室出來的班主任看到了。
她大喊:“夏青離,你給我站住。”
我本來心裡面就夠煩了,一到下雨天,心情就會莫名其妙的不好。可現在倒好,在家捱了罵不說,又要挨另外一頓罵了。
我無奈的停住,被班主任叫了過去,呆呆的站在門邊,身子靠着牆壁,眉頭微皺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頭髮絲上的水還在往下滴,穿堂風一過,覺得渾身都是冰涼冰涼的。
“夏青離,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要遲到,不要遲到,不要再遲到了!”班主任瞪着我一個勁兒的說個沒完,我真是要煩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雨中有幾個打傘的人出現,手裡拿着清潔工具,朝我這邊走過來。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最前面的辛思揚,他的後面跟了幾個人,還有一個是楊瑜。
我們的目光再一次不自覺的交匯,由於心情不好,我幾乎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而他,也看到了我現在正在挨班主任的罵。
他的教室就在對面,他從我面前經過,我們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過。有時候我也很想問他一句:“辛思揚,你在看什麼?”
他從我身邊經過以後,沿着走廊走向他們教室的後門,可就在這一路,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我。
他路都不看,回過頭一直盯着我。
夏青離,我應該怎麼說這是錯覺呢?
忽然之間就覺得心裡面暖暖的,那種不開心,那種心煩,一下子就隨着這目光淡淡消散了,取而代之又是那說不清楚的喜悅。
班主任見我的眉頭微微散開,好像立馬就要笑了,於是她更加生氣了,說道:“怎麼?我說你還把你說開心了是吧?”
我沒有回答,就是想笑。
班主任終於罵完,我進到教室裡面,還是想笑。同桌看了看我,說道:“被班主任罵傻了吧,這也笑!”
我不理會他,自己笑自己的。
班主任進來上課,宣佈月考就快要開始了。
對於平日考試,我一點都不緊張,反正成績也不會回去跟爸爸媽媽講。
我在心裡面想:我和辛思揚貌似成績都不怎麼好,學校又是按成績排考室,我和他不會分到一個考室吧?
想想這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全年級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我和他有緣分分到一個考室呢?打消了這個念頭後,我開始認真聽課。晚上回去,想想第二天要考試,還是裝模作樣看個書吧。
第二天,我和同考室的盧月一起走到考室。說來也巧,盧月和我簡直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們兩個高中三年都是一個班。
我被分到倒數第一個考室,這裡是學校的閱覽室,想想真是悲催,我連在教室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閱覽室太大了,我實在是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到處找了一圈也
沒有找到。
盧月見此情景,無奈的翻白眼。
“夏青離,有時候怎麼覺得你這麼蠢呢?”
我吐吐舌頭,回道:“趕快幫我找位置吧!”
“要是我是你,我就停下來不找,等到所有人都坐到位置上了,你看哪個位置是空的,你就去,那個位置絕對是你的!”
我驚訝的看着她,回道:“盧月,你好聰明,這真的是個好辦法!”
盧月看我,恨不得把眼睛翻成白眼球,拉了我一把說:“走吧,帶你找位置去!”
我被盧月帶着在考室到處轉,還是她眼睛尖,不一會兒就找到我的位置了。我興奮的一屁股坐下,大聲對盧月說:“太感謝你了!”
盧月拍拍我的肩膀,說了句:“好好考試!”便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盧月剛走,我一擡頭,一下子竟看到了辛思揚。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辛思揚現在就坐在我的旁邊,只是中間隔了一個過道。
我在心裡狂喊:“媽呀,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開什麼玩笑!”
悄悄扭頭一看,還是辛思揚,我沒有看錯。
這時,考室旁邊的人陸陸續續的都來了,幾乎全部都是認識的,一個班的。
我有些侷促,但心裡面更多的是開心,辛思揚,他現在離我這麼近,這麼近。
開始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不知是不是腦子抽筋兒了,讓我們這一條的人全部坐到桌子的另一頭,說這樣是爲了防止作弊。
我傻愣愣的把位置挪到另一頭,這下倒好了,一擡頭我們就可以對視。
偏偏這樣,我倒還十分不好意思了,一直低着頭,都不敢擡頭。
考數學的時候,坐在辛思揚那邊的班上的一個同學在狂喊我:“夏青離,夏青離!”
我轉頭,正對上辛思揚的目光。
這下子扯平了,他也知道我的名字了。
同學問我:“你沒有數學答案啦?”
我納悶,我又不用手機,誰給我發答案啦,問我要什麼。於是我回了一句:“全是亂蒙的,要不要抄嘛!”
同學是知道我天生倒黴相的,肯定是不會要我的答案的。
我繼續低頭做,其實壓根兒一個題也不會做。在他面前,我居然不好意思作弊,想給他留個好印象,因爲我偷偷瞟他的時候,他都沒有作弊。
我的數學算是完了,估計只能得幾十分了,幸虧在交卷之前看到了旁邊同學的選擇題,改了幾個。
下課鈴一響,所有人一鬨而散,我和認識的同學走在前面,他走在後面。
我總覺得這道目光跟着我,卻總是不能確定。走到樓梯轉角,我藉機回頭看了一眼,他正在梯子上,果然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臉一紅,趕緊拉着同學快走。
回到家,吃飯的時候都想傻傻的笑。一遍遍的對自己說:“夏青離,這也太巧了吧?你真的和他一個考室誒,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哪有這麼巧合的巧合!”
這兩天,考室雖然考得不好,但卻是很開心的。
因爲他,一直在我身邊,雖然我們似乎只是陌生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可我還是覺得很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