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首《愛的供養》真是火了,下來以後大家都在討論這首歌,有的人甚至誇張的說,那根本不是我在唱,是我開了原音在那裡假唱。然後有些不信,原音是說我的聲音比原唱好聽一點。
對於前一點,我着實是冤枉啊,對於後一點,我當然是沾沾自喜。
比賽完的那一天晚上,我成了所有人討論的焦點。
王舸揚對陳麗平說:“青離真的唱歌超級好聽,只是穿的衣服不合適,唱那麼美的一首歌,穿了一身男生的衣服來!”
陳麗平朝我陳述的時候,我聽着“咯咯”的笑。
朱鶴過來抱我,邊抱邊說道:“真的是個大才女,會寫作,會跆拳道,連唱歌都這麼好聽!”
我和他們瞎鬧,鬧到有些晚了,回到寢室,張風毅開始和我聊天。
他對我說:“青離,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晚上聽你唱那首歌的時候,我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我回道:“啊?爲什麼啊?”
“不知道怎麼說那種感覺,只是當時聽到,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我真心很佩服你,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張風毅這天晚上聊天,狠狠的將我誇讚了一頓,語氣裡面充滿了各種曖昧。
也許他感動是因爲覺得這首歌我是唱給他聽的,但事實上好像不是這樣子的。
如果,辛思揚此刻可以在我身邊,或者說可以在舞臺下,那種感覺會是什麼樣子。
以前的你,光環四繞,我只能站在遠處默默的看,終於有一天,我的周圍環繞着光環,可是你卻不在這裡了。
我等待着這一天,我曾經幻想過這一天,但當這一天真的實現,你卻不在。
於是,這件事情的意義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
張風毅一直在跟我講今天晚上的感想,講到後來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在這樣的一個時刻,我想的居然還是辛思揚。
很久過去了,自從上次游泳池遇到以後,就真的再也沒有遇到過了。
緣分,隨着畢業,就已經盡了。只可惜那份想念留存在心裡,也許永遠都不會再抹去了。
第二天,系裡面通知我們去報告廳。
我一向是最煩這樣折騰的,聽說這次去,是要說關於決賽的事情。
我走在路上,感覺很多人都有意無意的看着我,我覺得有些不自在。
加入到這邊記者團,一場K歌大賽,就讓所有成員都認識了我,一個個撲上來極其熱情的跟我講比賽的事情,我真的覺得有一點說不出的不自由感覺。
來到報告廳,上次晉級的人都來了。
那個被大家叫爲王導的人,對我的印象極其深刻。
王導雖然只是個導員,卻又和一般的導員不一樣,他和書記的關係極其好,走的極其近。說白了,就是跟着書記混的。
大家對他很是敬重,也偶爾有人傳,他是個很不好惹的角色,學生會的大小事務都是歸他一個人管。
王導也是那天晚上的其中一個評委,對我的印象極其深刻,加上王舸揚和他的關係很好,兩人和在一起討論我,就更是對我喜歡的不行。
我們剛去,王導就主動上來和我打招呼。
打完招呼以後,就讓我們抽籤。
決賽的形式特別奇怪,不是正常的自己唱自己的,王導對我們說:“我們舉辦比賽的目的呢,是讓大家可以在活動中鍛鍊自己,同時交上新的朋友。所以我們決賽的形式,就以抽籤的形式決定誰和誰分在一組,兩人配合唱一首歌,這樣既能交到朋友,鍛鍊你們的合作精神,又鍛鍊到了。然後在這其中,選出晉級的組合,然後再單個兒PK!”
我聽得心煩,覺得怎麼總是整這一些有的沒有的。
王導好不容易講完了,我們大家就開始抽籤。
抽完以後,我是和一個叫張博的男生分到一組。這個男生之前唱的是《月亮惹的禍》,大家下來以後都在討論說這個張博唱的這麼不好,爲什麼會選上?後來才知道,他是系裡面“錄音棚”的人,再怎麼也要給他一點面子,所以他晉級了,但羣衆的眼睛至少是雪亮的。
當我看到和他抽到一組的時候,瞬間就覺得無語。
怎麼參加個K歌大賽還這麼多事兒呢?
回來以後,我就懶得再管了。
張博對這個K歌大賽特別重視,我就無語在又不是真正的什麼大型比賽,搞的那麼重要幹什麼。
初賽剛完,本來就還有一點累,沒緩過勁兒來,他就在一個勁兒每天打電話給我,然後只問那一句話:“你想好選什麼歌了嗎?”
說實話,我的“選擇恐懼症”那麼恐怖,讓我選歌,並且選的歌還要顧及別人,我就更不想選了。
原本參加比賽只是爲了好玩,可這“身後名”讓我有些很不開心。
那幾天事情既多,又雜,我忙的焦頭爛額,卻還要想K歌大賽的事情。
最讓人氣憤的是,唱歌就唱歌,到後來又安排了一個什麼,要讓所有唱歌的選手排一個開場舞。大姐我是練跆拳道的,本身身體就很僵硬,你還讓我跳舞?
幾天折騰下來,我彷彿就瘦了許多一樣。白天上完了課,處理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晚上還要去排練一兩個小時的舞蹈。
到後來,張博選好
了歌,他就打電話問我:“我選了一首那英和孫楠的《只要有你》可以嗎?”
我已經對這件事情不怎麼上心了,就回答道:“你隨便,我唱什麼都行!”
他對我說:“那好吧,就這一首!”
我在電腦上去搜這首歌,一聽,原來是《少年包青天》片尾曲,女聲部分音特別高。
我大概唱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麼問題,但寢室的人勸我說:“你們最好還是選一首拿得準的歌吧,萬一到時候一緊張,怕這首歌唱不上去!”
她這樣講了,我倒覺得是,便打電話跟他說:“要不我們換一首歌吧,這首歌的音有點高啊!”
張博馬上就不高興了,回答道:“那你來選吧,我選了好久才覺得這首歌挺適合!”
罷了,懶得跟他爭,那就這一首得了。
我跟着電腦開始學,又開始狠命的找節奏,終於練到後來可以抓住節奏了。
朱鶴她們過來找我,每次看到我都忙得焦頭爛額,她們很心疼。朱鶴就跟我說:“早知道你會這麼累,就不勸你參加這個比賽了!”
我答道:“唱歌倒沒有什麼問題,關鍵是晚上排練舞蹈,我要瘋了!”
幾人搖頭嘆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下午的時候,上次陪我去KTV練歌那個學姐忽然打電話對我講:“青離,聽說你進了決賽,我告訴你一個開嗓音的好辦法!”
我一愣,問道:“什麼好辦法啊?”
“聽說吸菸可以開嗓哦!”
聽完以後,我思索了一會兒,以前抽菸,倒真是不知道吸菸也可以開嗓這回子事情。煙都戒了那麼久了,抽一根應該不成問題吧。
於是我跑到陳麗平寢室去跟她們講抽菸可以開嗓的事情,陳麗平抽屜裡剛好有一包她收的她男朋友的煙,於是就遞給了我,然後對我說:“小屁孩兒,記住了,只能抽一根!”
我點了點頭,拿着煙高興的回了寢室。
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穩,就聽見朱鶴憤怒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她邊朝我寢室的方向走來,邊大喊道:“夏青離,把煙給我交出來。什麼狗屁學姐跟你說的抽菸,那學姐已經死了!”
剛喊道這一句,朱鶴就衝進了我的寢室。我一愣,就看見朱鶴很氣憤的拿走了我桌子上放着的煙。然後看着我一字一頓的說:“夏青離,不要聽那個什麼狗屁學姐的話,她出的什麼狗屁主意,這個煙,我拿走了!”
朱鶴的表情很認真,看起來是真的着急了,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她這個樣子,我心裡面倒是很感動。
一個人對你的好,不光是對你的誇獎上,而這樣的對你好,似乎更真實。
看着朱鶴離去的背影,心裡面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
晚上的時候去排練舞蹈,我當然是最笨的那個,所有人有樣學樣,很快就有模有樣了,而我卻還是找不到拍子,找不到動作。
我無奈的想要大聲尖叫,那個文藝部長看着我,都覺得好氣又好笑,一遍遍的過來教我。
在擺結尾POSE的時候,文藝部長想讓我擺一個很“小鳥依人”的動作,我當然不肯,什麼玩意兒,爲了參加個比賽,我還要換我的STYL?想的美啊!
文藝部長拿我沒辦法,只好由着我自己,想怎麼弄怎麼弄。
後來大家集體跳一遍的時候,我一個人錯的實在太明顯了,文藝部的副部都看不下去了。
文藝部副部長是一個長相很帥的男生,他溫文爾雅的走下來,走到我身邊對我說:“夏青離,你的那個方向不對,看起來特別明顯。”
他倒是知道我的名字,我有些窘迫,但也沒辦法,點點頭回答道:“好,我儘量不錯吧!”
我跳的很費勁兒,卻還是跳不好。
這讓我實在倍受打擊,雖然大家打打鬧鬧的時候很好玩,但我的確是沒有跳舞的天分。
練完以後,累得半死回去,正準備休息,張博的電話又打來了。他對我說道:“明天抽點時間出來練歌吧!”
想想明天滿課,哪裡有時間練歌。
便有氣無力的回道:“明天沒空啊!”
“那你準備怎麼辦?馬上就要決賽了,我們拿什麼去比賽!”
靠,這男人還吹鼻子瞪眼睛了,別人越是這麼一本正經把這個當回事,我就越藐視,越不當回事。
“那我明天有課,我也沒辦法,要不要我逃課來練嘛!”
張博聽了也無話可說,語氣平緩了很多,對我說道:“那下午行嗎?馬上要比賽了,我們的歌都還沒有過一遍!”
想想就這樣吧,懶得再跟他講了。
掛了電話,睡覺,第二天上課,自從參加了這個比賽,班上的人看我眼神都是怪怪的。
上了課累得不行就算了,馬上又要馬不停蹄趕去練歌。
張博去拿了錄音棚的鑰匙,只有我們這一組有去錄音棚練歌的特權,因爲他是錄音棚的成員。兩人來到錄音棚,很快來了另外一個學姐。據張博介紹,她是學校曾經全校比賽的唱歌冠軍。
她幫我們兩個指導,我們去錄音棚裡面唱了幾次。
我還好,聲音放開了,唱這首歌簡直很簡單,可這個張博就不行了,虧這首歌還是他選的,選的什麼玩意兒啊,自己都唱不好。
唱了幾次,都是他唱的不好。
然後那個學姐就說我們兩個配合不是很默契,便對我說:“要不你們兩個換一首歌吧!”
練一首歌對我來說並不容易,我可不想再折騰了。
便想都沒想的回道:“不用了,就這首!”
張博看自己唱的不好,也開始動想換歌曲的念頭,我一下子就怒了,瞪着他講道:“當初選這首歌的是你,這首歌本來就是女生比較難唱,我接受了,剛練會,你就要換,想都別想!”
學姐見我很生氣,便勸道:“你們之間可千萬不要有矛盾,本來唱歌就是要你們當一個組合,何必爲了這一點小事生氣了!”
“那就別換歌!”
我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留任何反駁的餘地。
張博很生氣,但又無可奈何,我看着他,只想對他說一句:“你是什麼人啊!”
大家練到晚上,馬上又要去排舞,我簡直要崩潰了。
排舞蹈排完了,回寢室還要寫文章,我着實有點吃不消了。
這兩天張風毅一直沒有了消息,朱鶴他們也沒有提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再繼續關注我的比賽。
第二天,系裡面通知要拍一個關於K歌大賽的VCR。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感覺完全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做其他沒用的事情。
拍VCR要找班上的人,我一向跟班上的人走的不是很近,確實也不是很喜歡他們。
這次系裡面擺明要班上的人,還在上課的時候,班長就對全班同學說:“等會兒下課了別走,我們全部要流下來,去管理教學樓拍一個什麼VCR,給我們班夏青離加油!”
我心裡聽着很不是滋味兒,麻煩一羣並不是很熟的人,還要佔據他們吃飯的時間,我心裡面實在是不得勁兒。
老師在上面講課,講的是哲學,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老師,也是我最喜歡的科目。
剛下課,我就衝到講臺上面把大家叫住,說道:“那個,你們先等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對你們說!”
大家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我,我表情淡淡的說道:“很不好意思,要佔用大家的時間,去爲我拍攝那個什麼VCR,也沒有什麼能感謝你們的,就說一句謝謝吧!”
確實對他們我也沒什麼想說的。
下面的人愣了一下,自從以前一來和陳強吵架,給他們留下彪悍的印象後,到現在他們都覺得我脾氣特別不好,尤其是男生,不瞭解我的,以爲我兇的不得了。的確也是這樣,但那也必須是在惹怒了我的前提下。
很快,大家緩過神來,然後下面就響起了掌聲,每個人都在鼓掌,但我的確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鼓掌。
老師在上面不明所以,問道:“什麼事情啊!”
大家齊聲回答道:“夏青離參加了K歌大賽,大家去給她加油!”
這個老師姓李,教我們哲學,由於我對哲學極其的感興趣,並且也很難找到對哲學感興趣的人。用大部分的人的話來說:“一般正常人都不會喜歡!”可是我偏偏喜歡的不行,到了大學,我依舊喜歡逃課,只要覺得對我沒用的課,我都會逃了。
開玩笑,高中都逃課逃成那個樣子,到了大學,我還會變乖?想的美啊!
但是,這個李老師的課,我幾乎每天都要來。我喜歡她身上的那股哲學氣質,透着淡淡的悲涼。聽說李老師只有唯一一個女兒,而這個女兒卻患了先天性的自閉症,永遠治不好。
也就難怪了她身上的那股憂傷氣質,可是她並沒有抱怨命運的不公平,只是淡淡的跟我們說:“命運是註定好了的,沒有什麼,可以改變命運。都說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但是知識在命運面前,是那麼的渺茫無力!”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對我衝擊很大。
真理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
這個老師對我之前就有印象,現在對我的印象就更是深刻了。
下課以後,大家集體去了管理教學樓集合,攝影的是我們記者團的人,一來就衝着我笑,我倒還真覺得尷尬。
別看着我整天瘋瘋癲癲,其實我是一個本性相當低調的人,不是很願意出風頭。雖然有時候的確風頭出盡,但那絕對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隨着自己的心做事,然後就出了些風頭。但是照本身來說,我絕對不是像其他參加K歌大賽的人那樣,巴不得多出風頭,唱歌倒成了不是主要,當所有人都這樣來關注我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不習慣,很不自由,感覺行動都受到了束縛。
大家在裡面齊聲喊:“夏青離,你是最棒的,我們永遠支持你!”
愣愣的笑了一下,原來VCR就是這麼拍出來,原來看到的很多東西,真的不一樣都是真的。或者可以說,一半以上都是假的。
我們應該怎麼去確定我們周圍的一切是真實的呢?
拍完VCR,比賽已經快了。
張博着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副好像一定要拿第一的架勢。我已經對這個比賽完全沒有興趣了,只希望它快點結束,因爲太累了,因爲不是純粹的唱歌。
決賽的前一天,張博和我又去了錄音棚,不過說實話,在錄音棚裡面唱歌真的是一種享受,音質簡直是超棒的。
決賽,還是如期而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