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面的燈,明晃晃。我的憤怒堵在心口,一點都沒有消散。
張傳良開始惡人先告狀,把自己脖子上的傷痕亮出來給夏容荷看。我一轉頭,纔看見張傳良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抓痕,更或者說,這不是普通的抓痕,它看上去鮮血淋漓,像是被刀砍了一樣。
哈,夏青離,你真是狠啦。
張傳良說:“你看,這裡是被他打的,我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哈,你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你開什麼玩笑!”
我已經毫無顧忌的髒話連篇了。
“青離!”夏容荷低吼了一句。
“是啊,我在教訓學生,夏青離插嘴,我只是拿着她桌子上的物理書,使勁兒往桌子上一拍,然後那個書反彈回來可能打到了她,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
“哼,你敢不敢再說一句那本書是反彈回來打到我的?你是不是教物理的,書的彈力有那麼大嗎?”
果然,這人的無恥還有待發掘,你永遠不知道,他在什麼情況下,會更無恥。
夏容荷看着我臉上微微的紅,顯然也是不相信張傳良的。
張傳良的臭名早已是遠揚了的,只有他自己還沾沾自喜着,以爲所有人都怕他,都把他當個寶。
第一次,我第一次在夏容荷這裡感受到了溫暖。
因爲很明顯的,她是站在我這邊的。
張傳良繼續辯解道:“我早就覺得這個夏青離不對勁兒了,每次我一上課,她就一直狠狠的盯着我看!”
“哈,盯着你看,你以爲你長的多帥,我要盯着你看!”
我雙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昂着頭,眼睛上瞟着輕蔑的看他。
夏容荷見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張傳良說一句我罵一句,根本說不清楚。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我回頭一望窗外,是班上的同學聚集在辦公室外面。
夏容荷要出去,她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激動,冷靜一點。
我點了點頭,夏容荷剛走,我信守對夏容荷的承諾,不再說什麼。也更是懶得看他,免得多看一下,就反胃。
我看向辦公室上方的標語,“爲人師表。”
張傳良的語氣一下子不知爲何柔軟了下來,他輕聲的說道:“夏青離,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說實話,我一直對你很不錯,你到底是因爲什麼這麼恨我!”
人果然是這樣,死撐要那點面子,一沒有人的時候,輪到兩人博弈的時候,張傳良就變孫子了。我今天,就是要讓你知道誰是孫子,誰是爺!
我冷哼一聲,說道:“什麼狗屁的‘爲人師表’,這樣子,有什麼資格爲人師表!”
張傳良聽到後,無話可說。
夏容荷擔心裡面情緒失控,趕緊又走了進來。
她對張傳良說:“張老師,現在下課了,你先回去吧,我單獨跟青離說說!”
張傳良點了點頭,離開了。
夏容荷看着張傳良走出辦公室,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她看着我,眼裡有一絲疲憊。
我猛然的就發現,夏容荷管我已經管的很累了。我總是抱怨自己被她管很煩,而此刻,竟也看到了她眼裡的疲憊。
從小,我就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並且是不讓所有人省心,我就像是一隻刺蝟,渾身長着尖銳的刺,靠我太近,在我身邊的人,都會被我不自覺的刺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