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瞞着我,我身體就能好了嗎?”沐蘭軟下聲來,道:“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很冷靜,你把信給我,好不好?”
看她情緒的確還算穩定,思維也很清晰,孟依青一時也猶豫了,她自是知道沐蘭的‘性’子,真要想做什麼事,攔也是攔不住了。現在她既已知道了信的事,自己就算不說,她若着急起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那好,你得先答應我,一定不能‘激’動。”
聽她語氣有所鬆動,沐蘭立刻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不管是什麼情況,我都先與你商量,行了吧?”
孟依青只得嘆了口氣,自懷裡掏出一封信來,無奈的遞‘交’給她。
沐蘭緊張得手都有些顫抖,取出了信函。果然,這正是她上一次看過的筆跡,只是,漸漸的,看懂了信中的內容之後,她渾身血液也瞬間凝固了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沒事吧?”看她臉‘色’煞白,人像傻了一樣,孟依青頓時有些懊悔,忙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道:“那夏涼國國君不是在信上也說了嘛,這個蕭將軍是夏涼的棟樑之材,與你也是感情親厚,如兄長一般,不會這麼輕易將他‘交’出去的。”
沐蘭什麼也沒說,只跌坐回了椅子上,一遍一遍的看着信上的字。信中提到,有窮國提出的議和條件,便是讓夏涼將蕭翼‘交’出來。原因便是蕭翼在這次戰役中殺了他們有窮的一員猛將,若要言和,便‘交’出蕭翼,以慰他們死去將士的英靈。
“從今往後,只要有我蕭翼在,定保夏涼國周全。”送嫁的路上,蕭翼那番對她的承諾再度迴響在她耳邊,那雙堅毅中藏着柔情的眼睛緊緊揪住了她的心,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沐蘭?”孟依青緊張的搖了搖她,道:“你剛纔可是答應過,有什麼都要與我商量的,你倒是說話呀。”
沐蘭這才轉了轉視線,看向她,失魂落魄般道:“父王最終還是會答應的,他是這樣的人。蕭翼如果‘交’到他們手裡,一定活不成了。”
孟依青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只得硬着頭皮勸道:“你也不用這麼悲觀,你那個父王不是還沒同意嘛,說明這事還沒成定局,說不定會有什麼轉機呢?”
還會有轉機嗎?沐蘭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唯有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她不能坐等事態的轉機,得想辦法改變這一切才行。她得救蕭翼!
看她的眼神由一開始的空‘洞’‘迷’茫漸漸轉爲堅定,孟依青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問道:“你是不是有了什麼打算?”
沐蘭已然奇蹟般的恢復了來時的冷靜,站起身來,道:“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沐蘭!”見她要走,孟依青很不放心的叫住她,語重心長的道:“你不是真的靳寧,別再‘插’手夏涼國的事了。”
沐蘭腳下怔了怔,是,她知道她是沐蘭,可在她心裡有一個聲音,讓她強烈的想要爲靳寧,也爲蕭翼做點什麼。回頭看了一眼孟依青,沐蘭淺淺一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衝動,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着,再不遲疑,回了自己寢殿。
孟依青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一時竟分不清她還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沐蘭。看來,在事情沒有變得不可收拾之前,她只有找莫言幫忙了。
次日一早,剛用過了早膳後,清舞便來請安了。孟依青見就她一人,不禁奇怪,道:“旻親王呢?怎麼沒隨你一道來?還有那蘇落落也是。”
清舞解釋道:“蘇姑娘有事找王爺談,兩人晚些便會過來請安。”
孟依青還不知道蘇落落要走的事,不由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多問,道:“也好,哀家正好也有些事要找你談談。”
清舞頗覺好奇,道:“不知太后有什麼吩咐?”
孟依青將昨天信上的事婉轉的說給了清舞聽,道:“雖說這是有窮和夏涼兩國之間的事,外人不便‘插’手。但是,戰場上的傷亡在所難免,有窮提出這樣的條件確實有些牽強。哀家看德妃對這事很是上心,擔心她會憂思成疾。你能不能賣哀家一個情面,修書回有窮說說情,看能不能有所轉寰?”
“太后言重了。”清舞忙站起身來,應道:“原本以我與德妃的‘交’情,我也理當幫她的。只是,就怕我出面求情,我父王他們未必就會應允。不過既然太后您都開了口,我想,再加上您的名義,或許可以一試。”
孟依青總算有些欣慰,點了點頭,道:“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寫吧,哀家一會派人以飛鴿傳書送往有窮,希望能來得及。”說着,吩咐‘侍’從準備筆墨紙硯。
“德妃娘娘今兒還未來請安嗎?”清舞有些擔心沐蘭的情緒,道:“一會她來了,若知道太后您爲她做的這些,心情定會好些。”
“但願吧。”孟依青嘆着,也有些不放心,對身旁的‘侍’‘女’吩咐道:“你去德妃寢宮看看,看她起了沒有,身子有沒有恙。”
‘侍’‘女’應了聲便去了。
這頭不一會便將信函擬定完,孟依青檢閱了一遍,便將信封存在小竹筒裡,叫人拿去發了。剛忙妥當,‘門’外,東陵應弦卻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應弦給太后請安。”東陵應弦僵着臉,衝孟依青鞠了個禮,隨即橫眸一掃,怒視向一旁無辜的清舞。
孟依青見他神‘色’不對,道:“這一大早的,這是怎麼了?唬着個臉,跟要吃人似的。”
東陵應弦也不多囉嗦,直接了當道:“太后,我有些事要與我的王妃‘私’談,請恕我們先告退了。”說着,一把捉住了清舞的手腕,拖着她便往外走。
“哎,你這是做什麼?”清舞沒想到他這麼無禮,正要抗議,卻哪裡敵得過他的力道,幾步便將她拽離了寢殿,連孟依青也未來得及反應阻止。
不等回旁邊的別苑,路上,東陵應弦便扣着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提到跟前,喝問道:“說,你究竟對落落做了什麼?”
“我做什麼了?她不是好好的嗎?”清舞被他的力道握得生疼,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好好的?若是好好的,她怎麼會突然要走?”東陵應弦‘逼’視着她,冷聲道:“是不是你跟她說什麼了?昨天你們有獨處過的吧?今天她就提出要離開,難道不是你在當中搗的鬼?”
原來,他竟是因爲蘇落落要走的事而質疑她?清舞只覺得心裡像被什麼紮了一下,道:“你這個人好不講道理,她要走與我何干?你若是不相信,直接問她就好了。”
更新~今天兩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