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用沐蘭再提醒,東陵無絕終於放開了她,一把撐坐起來。
沐蘭也忙跟着起身,整了整自己凌亂的衣物。就見卓婉芸已紅着眼衝到了寢殿內,正一臉委委屈屈的瞪着他們。吳庸無奈的跟在她身後,用眼神解釋着自己的失職。
沐蘭不得不感嘆,這現世報在她身上來得還真快,前些天她才撞破人家的好事,今天就輪到她跟人親熱時被攪局。但她還是慶幸這卓婉芸來得巧,否則,以剛纔的情形發展下去,她都不敢想像自己最終是不是會被人吃幹抹淨。
要說沐蘭這是報應,東陵無絕就很無辜了。上次是關鍵時刻被沐蘭打斷,這次更好,剛開了個頭就被人攪了,臉色不免一沉,道:“什麼事這麼又哭又鬧的,連規矩都忘了嗎?”
他這一責問,卓婉芸那雙通紅的眼裡立刻涌出了兩行淚,不管不顧的衝上來一把撲到他懷裡,道:“皇兄,我大哥是不是出事了?你爲什麼要瞞着我?”
聽她提起卓君山,東陵無絕那一點怒意頓時也消弭殆盡,看着在他懷裡抽泣的嬌小身軀,聲音緩和下來,道:“沒有的事,這是誰跟你亂說的?”
“你不用騙我了,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就瞞着我一個。”卓婉芸哽咽着,“我已經沒了姐姐和爹爹,就只剩大哥這麼一個血緣至親,如果他也死了,婉芸以後怎麼辦?”
她這話倒是沒哭錯,一個沒有皇室血緣,又沒了背景支撐的公主,前景的確堪憂啊。
似是觸動了什麼心事,東陵無絕眸色微微黯沉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寬慰道:“有朕在呢,朕會照顧你的。”
卓婉芸不由得擡起頭來看向他,水汪汪的眼裡猶蓄着淚珠,扁着小嘴道:“皇兄不生我的氣了嗎?我得罪了你的妃子,你就再也沒來看過我,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說着,委屈的瞥了一眼在一旁看戲的沐蘭。
沐蘭被這一出感人的兄妹情深酸得牙都快倒了,不由得暗歎,還是年輕好啊,可以肆意的撒嬌賣萌,投懷送抱。當着她的面說這樣的話,這就是赤果果的炫耀示寵啊。接下來,就該是東陵無絕表決心了吧?
果然,東陵無絕開口了。只是開口之前莫名的側眸看了她一眼,纔對懷裡的人道:“別孩子氣了,你是朕欽封的公主,朕怎麼會不要你?”
卓婉芸這才擡手抹去了眼淚,哽咽着笑道:“我還以爲皇兄有了新的妃子就不疼我了,害我這些天都好傷心。可是,現在一見到皇兄,我心裡突然就踏實了。”
“喲,婉芸公主這是吃醋了呀?”一直充當背景的沐蘭終於忍不住開口調侃道:“其實你大可放心,女人和妹妹是兩碼事。不管君上愛上了哪個女人,妹妹終歸是妹妹,你更該擔心的是你的新嫂子疼不疼你。”
“你……”卓婉芸立刻脹紅了臉,想要與她爭辯,可看了看東陵無絕,又忍了下來,吸着鼻子道:“你不過就是個妃子,皇后嫂嫂才配稱得上是我的嫂嫂呢。皇兄,你說是不是?”
沐蘭跟卓婉芸本就不對付,不由得也較了真,眉一橫,看向東陵無絕,道:“是啊,君上,你說我配不配呢?”
東陵無絕擡眸看她,眼裡竟有些意味深長,道:“朕尊重你的意見,你說呢?”
“我……”沐蘭突然語塞,這才意識到,她把自己給誆進去了。她若說是,豈不就等於承認,她願意做他的女人了嗎?
看了看趾高氣昂的卓婉芸,再看了看神情淡定的東陵無絕,沐蘭眼珠子一轉,道:“君上嘴上這麼說,可曾表現過半點誠意?我好歹也是您入了冊的妃子,可您的義妹見了我卻沒有半點禮數,您這個時候再不給我撐撐場面,還叫我自圓其說嗎?”
他想置身事外,她就偏不讓他如意。
“皇兄……”東陵無絕還沒開口,卓婉芸已然不滿的撒起嬌來。
東陵無絕挑了挑脣,看向沐蘭,道:“朕這妹妹自小被寵慣了,在朕面前都沒個禮數,你就看她還是個孩子,與朕一同擔待些吧。”
這話的意思是讓她賣他個面子,別再計較了。說是賣他個面子,實際上是他給了她面子了。
沐蘭本就不是故意要找碴,自然也就順着他的話演道:“君上言重了,我剛纔不過是說的玩笑話,大家都是一家人,我還能真跟她計較那些個虛禮不成?不過是看她心情不好,跟她逗個樂罷了。”
只可惜,她這個樂子讓卓婉芸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尤其聽了東陵無絕的話後,小嘴都嘟了起來,嗔道:“皇兄,人家已經不是孩子了。”
沐蘭在一旁笑着接話道:“可不是嘛,瞧這玲瓏有致的身段,都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
她這話讓卓婉芸頃刻羞紅了臉,卻又有些傲然的挺了挺胸脯,帶着些許羞澀,擡頭看向東陵無絕。
東陵無絕倒是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卓婉芸,隨即攙着她站起身來,道:“時候不早了,走吧,朕送你回去。”
卓婉芸欣喜的點了點頭,“那正好,我還沒用晚膳,皇兄陪我回宮用膳吧。”
東陵無絕嗯了聲應着,又回頭看向沐蘭,脣角一勾,道:“你也還沒用膳吧?想吃什麼便叫吳庸去準備,吃完早些歇着。”
哼,他倒還誰都不冷落。看這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沐蘭不由得想吹聲口哨。她敢說,剛纔她說卓婉芸已經是個大姑娘時,東陵無絕的反應絕對是不淡定了。
腦海裡突然又閃過剛纔與他脣舌糾纏的畫面,沐蘭忙皺眉搖了搖頭,一定是她最近作息時間不正常,導致內分泌失調了,否則,兩個互相不喜歡的人,怎麼可能吻出感覺來呢?
對,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