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胃口吃?呵,受了罰鬧脾氣了?鬧脾氣?朕還生氣呢,朕命風伴狩親自送粥過去就已經是先低了頭知不知道!
方龍秀沉着臉:“國師現在在做什麼?”
“養傷。”風伴狩猶豫了一下,道,“陛下,國師大人沒胃口吃不是與陛下置氣,是因爲傷口行動不便。”
“……”方龍秀怔愣後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先生不是修爲高深,有真氣護體嗎!不是說打到黃昏後也不會見血嗎?後來見血了,那也應該是做做樣子,也應該是輕傷吧!
她在遠處看着的,先生明明不怕刑罰,一點事情也沒有的,方龍秀皺了皺眉:“你親眼看到了?”
風伴狩嘆氣:“回陛下,屬下親眼看見了,國師的確是重傷。”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重傷?”方龍秀惱怒道。
陛下聲音裡除了惱怒還有焦急與擔憂,風伴狩的眼神黯了黯又很快釋懷,回道:“屬下問了安子夜,安子夜說國師大人後來並沒有用修爲護體,自願受罰了。”
自願受罰?方龍秀站起身:“去觀星臺!”搞什麼,不是不願意嗎!
方龍秀沒有不顧形象直接用上輕功趕往觀星臺,然而即使是走,那也是大步急走,因爲太快,宮人只能提着宮燈在身後一路小跑。
到了觀星臺,觀星臺外一片漆黑,擡頭往上看,也只能依稀瞧見一點白光。
“你們在下面等着,伴狩,隨朕上去。”方龍秀抓住木階的繩索,身子騰空往上跳躍。
陛下已經成長到不需要他帶着他上觀星臺的程度了。風伴狩心裡感嘆,抓住繩索跟了上去。
方龍秀腳一沾地,閣樓門的門便打開了。
“屬下拜見皇上!”安子夜在門口跪下。
方龍秀擡了擡手錶示免禮,問道:“國師呢?”
安子夜:“回陛下,國師在屋裡躺着。”
“你們在外守着。”方龍秀進了閣樓。
風伴狩,安子夜:“是,陛下!”
風伴狩伸手將門關上後站在門口。安子夜的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還是保持了沉默。
閣樓裡很亮,但是夜明珠散出的銀光卻顯得很是清冷,方龍秀忽然想起今日風伴狩說的話,果然還是有道理的。
撩開紗簾往裡面走,屋裡無衣先生正從牀上下來,他此刻只着單衣,墨發與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一眼便挪不開視線。方龍秀走過去:“國師。”
“微臣參加皇上。”無衣彎腰行禮。
方龍秀:“免禮。”
無衣擡頭:“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朕過來看看,看看國師是否知錯悔過……”方龍秀說完,見到對方蒼白的臉色,聲音輕微一顫,“看看,看看國師……傷勢如何……”先生的臉色不好,因爲傷得很重?
“有勞陛下惦記,微臣沒事,只是一點小傷。”無衣含笑回答。除了現在很痛,確實不是什麼大事,要不了兩三天就會好全的,等他能忍住痛強行療傷,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是什麼大事麼?見對方態度梳理,方龍秀忍住不悅,勾着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不冷不熱道:“朕有事與你商談,國師請坐。”說完率先找了椅子坐下。
“……”無衣訕笑,“豈敢,微臣站着就行。”
方龍秀冷笑:“朕不喜歡仰視別人。”
無衣:“那微臣跪着。”
既然沒事,爲什麼不願意坐着!方龍秀沉着臉:“朕讓你坐着就坐着!”
無衣:“……”肯定是故意的,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無衣轉身拿了衣袍披上,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走到牀邊。
嘶!痛!不要說坐,彎腰都痛,這坐下去裂開的傷口肯定又會流血。可是,根本就不想讓那孩子愧疚或者是擔心啊。
忍忍就好。外袍是用來遮傷口的,無衣咬咬牙就準備坐下去。
見對方竟然真的要坐下去,方龍秀一拍椅子站起身,厲聲道:“誰準你坐的,給朕站着!”
不是你堅持讓我坐嗎?無衣看着對方惱怒的神情,一怔,撐着牀沿的手一鬆,坐了下去。
無衣張大了嘴:“……”
方龍秀愣住:“……”
“嘶!”無衣猛地彈起,神情扭曲。
方龍秀反應過來,衝過去:“先生!”
“唉,你別碰我,讓我緩緩。”無衣按着眉頭,咬牙切齒。
方龍秀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無衣緩了一會沒那麼痛了,見對方這個模樣,想起方纔的情景覺得好笑,於是就笑了出來。
方龍秀:“你還笑!”
“咳咳,微臣不敢。”無衣握着拳頭抵住嘴角,但是笑意還是那麼明顯地從那雙明亮的雙眼裡透露了出來。
“……”方龍秀擺臉色,“趴着!”
無衣:“啊?”
“既然不方便就到牀上趴着!”方龍秀強調,語氣不容拒絕。
對方這般語氣,這個時候還反抗就是不識擡舉。帶着傷的無衣權衡一番,很快老實地選擇趴到了牀上。
無衣仰頭看着方龍秀:“陛下有何事要與微臣商談?”
方龍秀不說話,轉身走向窗戶那邊的桌子,那裡放着她吩咐風伴狩送來的甜粥。
“先生不吃,是不好吃還是因爲有傷在身不方便吃?”方龍秀拿碗乘了一碗。
無衣:“微臣不喜甜粥。”
“朕覺得這粥不錯,特意讓伴狩送過來。”方龍秀端着碗走到牀邊,“甜而不膩,先生嚐嚐。”
既然是你特意送過來的,那就更不能吃了。無衣難爲道:“微臣有傷在身,現在不方便吃,恐怕要辜負陛下的恩典了。”
就這麼急着拉遠彼此的距離麼,可是朕偏偏不允!方龍秀微微一笑:“無妨,先生既然不方便,朕可以餵你。”
“……”無衣低下頭,“微臣不敢。”若是放在以前,無衣只會覺得這孩子是愧疚了,是尊敬前輩,可是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這孩子有着其他心思,這些以前看着平常的行爲在無衣眼裡就顯得很是不妥。
“先生因爲朕而受傷不便,用不着覺得不妥。”方龍秀端着碗坐到牀邊,拿着勺子挑了一勺送到無衣嘴邊,“先生,嚐嚐。”
無衣語氣無奈:“陛下。”
“先生不吃也行,只是朕讓先生受了重傷實在愧疚總要做點什麼來補償先生。”方龍秀語氣一頓,低頭,聲音放輕,“不如讓朕幫先生在傷患處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