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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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理解,Vincent此舉並不針對我個人,他們公司旗下招徠的模特,大概都會這麼處理。不過Vincent可能並不真正瞭解我,我是不會爲了利益,拋開對我有知遇之恩的人的,那是道德和良知的問題,無關其它。

而我也決定不管肖家倆兄弟爲什麼打賭,我都會原諒他們,因爲我們彼此都是爲了愛那個人,肖平。

因爲在肖陽向肖眨眼服輸的那一刻,我就通過Vincent的出現明白了一件事,肖陽應該是跟他哥哥打賭,我是爲了成爲形象模特纔有意識接近肖的“心機女”,當然,從Vincent看見我的反應已經證實,他的想法錯誤,所以他纔會對肖服輸。

讓我最爲開心的是肖始終的信任,他一直不認爲我是那樣的人。認清了這個事實,從早上收簡訊起所經受的所有感受,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也讓我放下了所有的疑惑和委屈。

我從一直的沉默中擡起了眼睛,今天,我已經黯淡了太久。剛一擡眼就發現肖在看着我,眼裡有着歉疚和痛惜。

凝望着肖的星眸,我靜靜地告訴自己:夠了,夠了,晚歌有你的信任,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壕溝……

我回給肖一個微笑,帶着我的理解和信任。我知道,我的笑容,肖一定會懂,所以我就這麼傻傻地微笑,坦然澄明……

不得不承認肖陽是位心思細膩,極具創意的領導者,輕描淡寫地指出了Vincent存在的不足,也肯定了對方的長處,並在數言間,把他對集團形象的認識定位,交代的清清楚楚。

看着Vincent一別剛見面時的古怪態度,認真地闡述自己看法方案時的樣子,我很難把那個我眼中趕時髦的花花男生和眼前的他有效結合,我想,這大概就是人在和現實搏擊時表現出的多重性,一人千面。

肖在談話中的角色,自始自終都有着王者的淡定平穩,他話不多,卻能讓人充分體會到領導者的前瞻性。看着他,我在想,這就是行業翹楚的專業形象吧?剛毅果斷,始終站在人潮的前方。

而我呢?就這麼從張三看到李四再看王五,然後再從王五李四張三又看回來,像在欣賞別人的舞臺表演,卻不知道,自己也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怎樣?”“得出什麼結論嗎?”肖和肖陽都含笑看着我,大概是公事告一段落,有了調侃我的閒心。

“嗯?”我還未解其意。

“打量了那麼久。”“好奇的丫頭,給我們每個人打幾分?”肖和肖陽看着我的反應一唱一合。

看看這兩位的表情,我就忽然想起早上到現在所受的憋屈,小小地想報復一下。

關於剛纔我說想原諒他們的話,一秒鐘被置於腦後,呵呵,我是女生嘛……

我煞有介事地再看了看三位,先拿無辜的Vincent開刀吧,呵呵,誰叫我是女生?小小的欺善怕惡還是有一點點滴……

“十分滿分,Vincent三分。”我壞笑。

Vincent鬱悶地看着我,叫道,“又關我什麼事?”

“關的,關的。”我繼續壞笑,心想總不能直說你好欺負吧?於是嘴上說,“因爲你也是座上客嘛。”

“爲什麼是三分?”肖忽然發話。

“好欺負嘛……”我想都沒想就撂了話給肖。

“啊?”Vincent大概有一羣烏鴉蕭瑟地從頭上飛過。

“哈哈……”肖氏兄弟明顯幸災樂禍。

肖陽指指肖,“他呢?”

我搖頭,回指肖陽,“你,四分。”

“爲什麼?”肖再問,“我提醒你,他可不好欺負。”肖貌似誠懇地笑。

“他呀?”我這次肯定不會脫口而出,說肖陽害我七上八下的話了,“要你管?就是四分!你呀,你負分值!”

“爲什麼?”肖做一臉不滿狀地看着我。

“什麼爲什麼?你是十萬個爲什麼嗎?我說負就負!”我哼着耍賴。

“小女人!”Vincent趁機打擊報復。

“嗯,對了。我就是,氣死你。”我樂。說着,我就原原本本地道出了我對各人的觀察和理解。

“呵呵,穆穆來我這裡做人事專員好了。”肖陽笑。

“什麼?我纔不要,你們那麼精明,會累死我的。”我嘟囔。

“那籤你做專職模特怎樣?”肖陽問。

給他一記白眼,我哼道,“纔不要,我不喜歡。”

“嗯?那你爲什麼會拍這一輯畫冊?”肖陽契而不捨地當上了“好奇哥”。

看了看Vincent和肖,我笑,“是巧合,至於爲什麼嘛……等我達成所願才告訴你吧。”

“嗤……小丫頭。”肖陽笑着看我,眼裡再也沒有早上見我時的戒備。

世界上最最讓人眩目的是愛情,可最最值得珍惜的,應該是親情吧?

中午時分,肖陽作東,請我們到西塔內的一家法國餐廳用餐。

肖陽邊帶路,邊對我笑,“這裡的情調很適合你和平。”

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笑看肖陽,“你!消失!”

肖陽大笑着伸手錘了肖一拳,“沒義氣!”說着瞄着我笑,“這小丫頭都比你強。”

看着這一刻陽光的肖陽,我心裡所有的陰影早就煙消雲散,歪了歪腦袋,看着肖陽笑,“天靈靈,地靈靈,上帝阿門,各方神仙保佑你。”

肖陽立刻笑容可掬地對着肖說,“你看,人家心地多好。”

肖看了看肖陽,又看了看我,我倆對視一眼,指着肖陽大笑道,“消失!”

“上帝!你們……”肖陽對着我們無語。

“那我是不是也該消失呢?”Vincent笑着看我。

“好吧!”我毫無城府地爽快答應,卻沒發現Vincent眼神一瞬間的黯淡,也沒發現肖氏兄弟各自眼中看待Vincent時的一絲所思。

“走吧,我們一對苦命的人。”肖陽笑得玩味,卻作勢搭上Vincent的肩膀準備走人。

看着這個架勢,我立刻覺得玩笑開得過頭,趕忙吐舌頭道歉,“不啦,不好意思,我逗你們呢。”

肖伸手親暱地捏了一下我的鼻頭,“小傻瓜,是他們逗你。”看看Vincent笑了笑,“肖陽你總要給你的客人面子,買單後才能離開,是吧?”

“哥……爲什麼從小到大都是我買單?我做哥算了。”肖陽抗議。

“因爲一直以來你的零用都比我多!”肖不以爲然地聳肩。

“呃?哪有?你好悲情……是搏穆穆同情吧?”肖陽不甘心地哼。

“嘻嘻,不好意思,我沒什麼同情心。”我學着肖聳肩的樣子。

“真是……”肖看着我,敲了敲我的額頭,“你立場不對!”

“女孩子都善變你不知道?”Vincent忽然插話。

“我的穆穆不會。”肖很肯定地說着看了Vincent一眼。

“嗯……我也不喜歡善變的人。”我感覺我這次應該站對了立場。

餐廳裡,率先進去的肖陽順手替我拉開座位上的椅子,結果看着肖瞟他,立刻又把給我拉出來的凳子放回原位,笑道,“該你來。”

肖孩子似的笑笑,紳士地爲我拉開椅子,請我入座,看着我甜甜的微笑,肖陽邊搖頭邊說,“你是怎麼給哥吃的迷魂藥?讓肖三公子這麼伏貼?”

“肖三?”我詫異地反問。

“是,我們前面有兩位哥哥,但……他們不參與集團經營,處事低調,所以外界基本不太清楚他二位的存在。”肖陽爲我解開疑惑。

“唔,有時間,我會讓你瞭解我的全部。”肖認真地看着我說。

“肖總很忙吧,拍拖也要擠時間。”Vincent笑道。

“沒關係,不急,我會有壓力。”我淡笑着,吐出了我的心裡話。

是的,我感覺到壓力,過去沒有這份壓力,是我並不瞭解肖平的背景和實力。可今天在西塔所見的一切,誠如我剛看見肖氏寫字樓時的第一反應,心裡是帶着寒意的……

這份寒意的具體明細我不清楚,只是隱約害怕,這種壓力會分隔我和肖的距離。

爸爸常給我分析,人和人是有階級之分的。這並不是看不起誰,而是說,客觀現實造成人們因爲生活背景的不同,會使人們在生活習慣乃至看問題時產生角度出發點的偏差。這些偏差在被戀愛衝昏頭腦的人眼裡什麼也不是,但它的影響卻相當深遠,甚至決定着相愛的人會因此分道揚鑣。

所以,我很在乎這份壓力,很在乎這份寒意,因爲我不希望這些所謂的現實原因有可能造成我和肖的感情產生變化,我不希望我和我喜歡的男人分開的理由,竟然是利益……

肖看着我,很久都說不出什麼。反而是肖陽,樂呵呵地看着我鼓勵,“放心吧,有肖三公子做你的後盾,你的壓力會小很多。”

肖在桌下伸出右手,緊緊地握住我正握着裙邊的手,握了一下,又一下,那種感覺,彷彿他把他的心放進我的手中,讓我抓緊抓緊,再抓緊。

肖陽柔和地看了我一眼,“來,別想那麼多,享受這一刻,我點餐咯。”

這位陽光紳士的“好奇哥”,在吃飯時充分發揮了他詼諧爽朗的性格,大江南北,世界各地,都被他說了個遍。使我在他引人入勝的詮釋中,把剛纔的感觸陰霾擱置一邊,心情漸漸的好了起來。

當吃完最後的甜點,看着我心滿意足的樣子,肖家兄弟都忍俊不禁,“穆穆真好養,哥,穆穆有沒有姐妹,介紹一位給我。”肖陽吃飽後開起了肖和我的玩笑。

“沒有。”肖得意地看着肖陽。

“別一個人那麼拉風,兄弟一場,快給我介紹!”肖陽也有耍賴的時候。

“你剛纔不是還跟穆穆吹牛,你在世界各地都有投機的紅粉知己嗎?”肖輕鬆反駁。

“不夠,你小氣吧……”肖陽一臉不服。

看着兩位兄弟可愛的樣子,我的眼裡噙滿了笑意,世界上最最讓人眩目的是愛情,可最最值得珍惜的,應該是親情吧?

你喜歡一個人,就賦予了對方傷你的權利。不要以爲傷都是痛的,那是我們成長的一部分,所以當你隨着時間的打磨再度回首時,那種蘊含酸楚傷痛的回憶,或許也帶着淡淡的甜蜜……

其實你喜歡一個人,就賦予了對方傷你的權利,的確是的,但誰敢保證不碰愛情,誰又逃得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