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的一聲心跳,把我震撼到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遠遠的,我看見肖的側影向球館走來,不遠處有個陌生的男人似乎很高興看到我,向我揮了揮手,而我早已顧不上那麼多,目光追隨着肖的身影迎過去。
我就不理解,爲什麼這麼近的距離,等我跑到球館門口,已經看不到肖的蹤影了,不由糾結了一把,四下張望。
那個向我揮手的人也向我走來,我飛瞟了對方一眼,本能地躲開,繼續搜尋肖的蹤跡。
愛情就是個奇怪的玩藝,你拼命追尋的,未必就會如願以償地擺放眼前,你的努力和收穫未必就成正比。
肖彷彿是我眼前的幻影,我很努力追隨,卻遍尋不獲。我沮喪不已決定去洗個臉清醒一下,我在想,剛纔的肖可能就是我隨心而生的幻想。
在洗手間裡潑了自己一臉的水,正想拍打一下,手機卻不知趣地響了起來,我顧不上滿臉的水漬,走出洗手間到走廊上接電話。
“穆穆,不高興了?怎麼還沒到啊?”師姐不滿地問我。
“不是啊,我早就到了,在洗臉呢。”我一邊抹着臉上的水,一邊急忙到手袋裡翻紙巾。
“那你快點,該來的可是都來了哦。”師姐語帶神秘說道。
“嗯,好的,你幹什麼神秘兮兮的?”我邊說邊急,這包裡的紙巾好像不樂意我用掉它似的,和我玩起了捉迷藏。
“哎呀!壞蛋!站住!”突然間我眼前一亮,紙巾在我手裡無所遁形。
“你說誰壞蛋呢?”師姐在電話那頭鬱悶。
“哦,不是說你,我在找紙巾啊,一臉水……”我樂。
“哎……怎麼這麼難拿?”我繼續和紙巾作戰。
“你沒事吧?拜託正常點啊,臭丫頭玩哪一齣呢?”師姐顯然不耐我的自言自語。
“嗚……沒事啊。”現在我臉上估計不僅是水,都快出汗了。
“給你。”這兩個字在我轉身看到身邊的人時,成爲了天籟之音。繼上次見到這位仁兄時,我口水四溢的樣子後,我再一次形象盡毀。
“謝謝,太及時了。”當我反應過來後滿臉通紅。
“不客氣。”肖微笑着說,“我們見過了。”我和肖同時說了一句。
正當我和肖微笑着互打招呼時,“喂,小姐,你到底在做什麼?”師姐洪亮不耐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
“沒事,沒事,我掛電話了,馬上來。”我尷尬地答應着師姐。
肖看着我擦去臉上的水,笑了笑,“來打球?”
我低頭,“嗯”了一聲,耳朵似乎都燒得發燙。
“Michael約我來的,你不會也是吧?”肖問到。
“沒有,我師姐中午就約我吃飯了,我沒去,就約了打球。”我一邊輕聲說,心裡一邊嘀咕自己的廢話真多,而且還是辭不達意。
“呵呵,那還真巧。”“那下去吧”肖一如既往溫和地說。
看着肖在窗外陽光照射下高大的金色身影,深邃的眼光,挺直的鼻樑,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好”我趕緊低下頭,把自己縮到他身後,以免他看到我垂涎三尺的花癡樣子。
肖就這樣笑着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身後。陽光下他高大健壯的身影交疊在我的影子上,看着兩個重疊的身影,我剛纔心裡的不安,突然間統統消失了,此時的快樂感正從四面八方趕來,把我徹底淹沒。
那時的我,真希望這麼跟在他身後一輩子,因爲就這樣跟在肖的身後,我都覺得是美好快樂的。
“砰”的一聲,我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後背,“啊!”我忍不住撫摸我那被撞得生痛的鼻樑,“痛……”我不由自主地眥牙。
“呵呵,你沒事吧?怎麼會撞到啊?”肖忍着笑問我。
看着肖一臉有趣的表情,我頓時語塞。我總不能告訴他,“嘿,老兄你秀色可餐,我正在胡思亂想,垂涎三尺”吧?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只能一臉窘迫地回答。
“沒事就好。”他很自然地伸手,輕撫了一下我的額頭,“撞的是這裡嗎?”
我觸電般地把臉一歪,“不是,沒事……”說着臉就紅得能煮熟雞蛋了,“鼻子。”我用低得幾乎連我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補充。
“喂……穆穆,你們在做什麼?”師姐早已看到我和肖站在通道口說話,大聲地問。
我這纔看見,Michael師姐,還有那個剛纔在門口向我招手的男人,各懷所思地看着我和肖站的位置。
人與人之間的誤會,往往來源於一些不令人上心的小事,我們往往會忽略一點:細節決定命運。
看着三個神情古怪的人,我和肖不約而同走上前,“Hello,Michael”“Hi,師姐。”
“哦,穆穆可以啊,快告訴師姐,你用什麼辦法這麼快就和男主角熟絡了?”我剛走到師姐身邊,師姐就打趣地撞了一下我的手臂問。
我一怔,尷尬地看了看師姐,“你瞎說什麼呢?不像你想得那樣啦。”
“穆穆,看來不用我們費心了。”這時的Michael也一臉高深的笑容。
“你們怎麼都怪怪的啊?”鑑於氣氛有點怪異,我強笑着問師姐,也看了看Michael。
“心虛了?”師姐好像並不想放棄這個話題。
“哎呀,費事跟你解釋了。”我無語,“你好,我叫穆穆,你是……”我把臉轉向那個一直看着我的陌生人。
“黃健波,肖平的朋友,精英聚會那天我們見過了。”陌生男子溫和地微笑。
我心裡一怔,說真的,那天晚上我也確實覺得還有個人,但我真沒上心啊,雖然我沒說幾句話,但當時的心緒都牽在肖身上呢。不過話說回來,三個小時相處,我連肖的全名都沒搞清,直到現在這位先生說,我才把這個訊息收進腦子啊。
“嗯,黃先生好,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見笑了。”我低下頭暗自責怪了自己一下。
“那穆穆還記得我吧?”Michael笑問。
“什麼啊?你是師……Trish的……那個啥,哎呀,我沒忘啊!”看了一眼肖,我的舌頭和腦子又不靈光了。
“哈哈,那就好。”估計是逗趣成功,Michael這時才爽朗地笑開了。
“Hi,穆穆?我叫肖平。”肖看着我燦爛地笑,“女士面前,我主動些。”
怔怔地看着肖燦爛的笑容,雪白的牙齒,我心裡哀嘆,“造孽咯,看來我真是完了……”
“肖先生,我們穆穆交給你啦!”師姐看了看Michael,對肖說。
“師姐!”聽師姐這麼一說,我終於反應過來師姐約我出來的目的了,“你……”我當然不知道,其實當時是我誤解了師姐的目的,這種誤解來源於我對肖的感情有所期待,如果那時我沒這種期待,可能我的人生也會有另外一種景緻。
“走啦,打球!”師姐拉着我,和三位男士一起走到球場裡。
“嘿,你還磨蹭什麼呢?我這麼做不正是你希望的?”師姐附在我耳邊笑。
“師姐,別……”我喏喏地,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其實我不喜歡這樣刻意的安排。
“師姐,我只是……還不瞭解他呢……”我真的有些氣餒,畢竟我對肖的感覺還只停留於他的氣質和相貌,至於他的品德身世我根本不清楚,所以我認爲象師姐想的,發展男女朋友關係,爲時尚早。
“還想怎麼了解?一回生,兩回熟你還不知道啊?”師姐邊說邊附送給我一記大白眼。
“可是……”
“別總可是可是的,你呀,關鍵時候就拿不起來。”師姐一臉不滿。,“Michael,你說說她吧。”師姐突然回頭。
“不是穆穆自己想出來的嗎?還用勸什麼?”Michael玩味地看着我。
聽見忽然在身後響起的聲音,我再度無語。瞪着Michael,“你什麼時候在我身後的?”
“一直都在啊,你幹嗎?有什麼話介意Michael聽嗎?”師姐問我。
“不是啊,我怎麼沒發現啊,嚇死我了。”我糾結地看着Michael。我不知道,就是我的糾結和迷糊,給自己未來的道路設置了多大的坎。當時的我也沒聽清Michael的問題,對於是否是我主動提出約會打球這個問題,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算啦,打球吧,一對一還是雙打?”Michael打斷了所有的話題。
“先單打,再雙打吧,不然黃先生會很尷尬哦。”師姐看着Michael指了指正走過來的黃健波說到。
“好的Trish,還是你比較細緻。”Michael看着師姐,一臉讚賞。
不管歲月如何流逝,青春年華里的片斷始終在我們心靈深處流淌,於熙攘繁忙的都市裡溫暖着我們。
一行五個人聚在場子裡,Michael問,“誰和誰先打?算熱身。”
我完全忘了剛纔的問題,側臉笑着說,“石頭剪刀布決定,怎麼樣嘛?”
“哈哈……”我的話音一落,引出我以外所有人的笑聲。
“穆穆!你還真可以啊,那麼幼稚的辦法也能想到啊?”師姐噴笑。
Michael笑着指着我,“哎,我說良家婦女啊,你真的很強哦。”
我一聽Michael提起那晚的囧囧話題,臉一下就紅了,不由氣短囁嚅地說,“不好嗎?那算了……”
肖和黃也笑得不行,黃看着我,溫聲道,“好了,就這麼定,我們也返老還童,不好嗎?”
我感激地看了黃一眼,這才意識到,這三個大男人年紀早已經不適合,“包剪錘”來決定打球的秩序了。
最終,我驕傲地宣佈,“包剪錘”決定出了先後秩序。Michael和黃先開局,由勝出的和師姐打,接下來是肖,最後是我。雙打同樣是Michael和黃先開局,戰敗方和肖打,先一局勝出的和次局勝出的可選女伴再進行對壘。
大概是幼稚的“石頭剪刀布”開了個好頭,大家都顯得很高興,我可以負責地說,比賽的氣氛是快樂健康友好的。
場上玩得起勁的是Michael和黃。我和師姐及肖都坐在一邊觀戰,師姐是絕對偏幫Michael的。肖一邊碎碎地念着他和Michael的樂事,一邊爲Michael和黃打氣。
肖告訴我和師姐,他早上做完健身就約了黃,去拿保管在黃店裡維護好的車,本想和黃去打高爾夫,結果剛好接了Michael的一通電話,臨時改了活動過來,沒想到多年未玩的羽毛球,讓他想起了和Michael一起的學生時代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