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親啓,葉晨狐疑的打開信封,看了後,手微顫抖着,恐懼爬上了心口。
信紙從手中落下,裙角揚起,人已經消失在屋中。
如月,你這個傻丫頭,這根本不關你的事,千萬不要做傻事,
葉晨一路哭着跑向宇文府。
將軍府內,宴席上空無一人,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自己,葉晨直接往新房奔去,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新房內燈火通明,大門洞開,門口,宇文老將軍夫婦在,慕容澈在,很多人都在。
葉晨腿發顫的擠了進去,卻見宇文翰抱着沒有生息的如月,新房內的龍鳳燭因爲沒有剪線,已經熄滅掉了。
“如月——”葉晨低喊着,雙眼模糊的走進去,慕容澈想上前拉住葉晨,卻被她躲開了。
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默默的嘆了聲氣,憂傷從眼底的地方涌起,
她知道了嗎?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而起的。
“你走開,放開我的如月,都是你害死她的,”葉晨蹲在如月的身邊,從宇文翰的懷裡拽着如月的手,冰涼的觸覺讓葉晨流連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不要,我不要如月離開我,求求你,求求你——”宇文翰紅着雙眼,目無焦距的緊抱着如月的身體,就是不肯放手。
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好像誰把如月搶走,就要跟誰拼命。
葉晨被宇文翰瘋狂的樣子嚇到了,這般驕傲的宇文翰何曾像現在這樣的狼狽,低微。
冷笑一聲,淚落下,葉晨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用冰涼的眼神看着宇文翰:“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如月真傻,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爲了權利,所以任意的去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接着,用衣袖擦乾眼淚,站起身來,看着慕容澈,卻對着宇文翰說:“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還愛如月的話,那就讓她入土爲安,”
推開圍着的人,肩膀發顫的走出去,
葉晨,你要堅強,現在還有人需要你,要堅強,不要哭。
“晨兒,你去哪?”就在葉晨走出宇文府的時候,慕容澈突然出現,從葉晨的身後抱住她。
抱的緊緊的,他害怕了,害怕會失去葉晨,就想宇文翰一樣失去如月,而且是永遠的——
“放開我,我還有事,還有人在等我,”葉晨說,聲音中透露着疲憊。
“你要去找慕容軒對不對?不要去,我不許你去愛他,你是我的,只能愛我,”慕容澈雙手緊緊的圈住葉晨,要把她勒進自己的身體裡,
眼眶發紅,極度慌亂的親吻着葉晨的脖子。
慕容澈,我一直知道你在乎權利,也同樣在乎我,
我以爲你絕對不會因爲權利去傷害我,欺騙我,可是我錯了,
爲了對付自己的弟弟,你居然不惜讓我做誘餌,去引慕容軒上鉤,這樣的你,我還能全身心的去愛嗎?
還能去信任嗎?我想,我需要去認真的思考我們之間的問題,認真的去做一次判斷。
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時間從來就不等人。
“放開我,”葉晨掰着慕容澈的手,氣憤的說道,
“我不放,我不會讓你去愛慕容軒的,不會,”
原來一直以爲很淡定的,很溫和的慕容澈不會瘋狂,卻不過是,沒有遇到一件可以讓他瘋狂的事。
現在的慕容澈就像個瘋子,死活着不放開葉晨,緊緊的抱着她,就算葉晨的指甲在他的手上抓出一道道傷口。
葉晨無奈,慕容澈什麼時候也變的那麼無賴,那麼的,蠻不講理了。
轉過身來,看着慕容澈,說:“你夠了嗎?你贏了,慕容軒就快死了,所以他不會再去跟你爭任何東西,更何況,就算我是愛他,我也沒這個機會了,”
“快死了?”慕容澈神情茫然,怎麼會這樣,我從未想過讓他死。
手臂放鬆開了,葉晨趁機推開他,然後一溜煙跑走了,慕容澈苦笑着看着跑的那麼快的葉晨。
其實是你不懂你自己的心,而非是我做錯了什麼。
真正的愛一個人,不管他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你都會去維護他,而不是去指責他。
就像如月對宇文翰那樣,明明知道這件事,卻替宇文翰隱瞞了下來,雖然最後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喝毒酒自殺了。
可她畢竟是愛宇文翰的。
而你呢,葉晨,連真相還來不及瞭解,直接將這錯歸咎我的身上,而倒向慕容軒的那邊。
你,是愛慕容軒的吧,對我,卻只是普通的喜歡,而這普通的喜歡,卻在這些誤會中消磨殆盡了。
手摸着胸口,那裡好痛——
可是就算你不愛我,我也要將你留在我的身邊,這樣,我還會有希望,希望着你終有一天會愛我。
“太子殿下,”嬌柔的聲音,帶着點羞怯,和愛慕。
慕容澈蹙眉轉身,只見來人一身白色的衣裙,似出水芙蓉,清雅,傲骨。
纖腰,黛眉,長長的睫毛,澄澈的眼睛,天真的望着自己。
“你是誰?”慕容澈問,不記得自己見過這麼一個人。
“我——我是白族的聖女,白水心,”女子臉微紅的說,從來還沒有男子這樣的直視着自己,而且他好俊美。
“哼,”慕容澈臉色猛地一變,冷哼一聲,上前用手抓住白水心的下巴,說,
“就憑你,也想來迷惑我,”眼神中的怒氣暴漲,黑暗的慕容澈顯現,這樣的他,卻從來沒有在葉晨的面前暴露過。
他不想葉晨怕自己,他愛她,自然也不會對她兇。
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是白族隱士族的聖女,也就是說,是白姨娘給自己提的條件,讓自己立她爲後。
呵——天大的笑話,以爲本太子會任之擺佈嗎。
“痛,好痛,”白水心蹙着眉掙扎着,清澈的水目泛上了霧氣,楚楚可憐,
他怎麼這麼可怕,族長不是說,太子很溫柔,很斯文的麼,可是明明就是一個惡魔,
想着,鼻子一酸,哭了。
“不許哭,”慕容澈眉頭一橫,低聲怒斥道,
白水心脖子往後一縮,小手捂着自己的嘴,瞪大自己的水目,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澈,就像一個可憐的小白兔。
自己會不會太過分了點,慕容澈看着她被自己嚇着的樣子,在心裡想,但隨即便反應過來,
白姨娘那麼狠毒的人,選出來的聖女怎麼會是一個吃素的主,裝可憐嗎?
看着純真無害的白水心,慕容澈腦海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念頭,晨兒,你爲什麼不愛我?爲什麼要背叛我?那麼我也讓你嚐嚐被背叛的滋味。
——黑暗的房間,白水心害怕的哭着,然身上的人卻仍然沒有一絲疼惜。
——軒王府,葉晨氣喘吁吁的靠在門口,深深的呼了口氣,終於到了,伸手敲門,然而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前來開門。
怎麼了?葉晨狐疑的望着那扇厚重的紅漆大門,還是翻牆吧。
翻牆進了軒王府,裡面除了寂靜,還是寂靜,真點連點聲音都沒有,葉晨在裡面走了半天,都沒有碰到一個人。
都哪去了?葉晨毫無緒頭的轉悠着,軒王府還真是好大,走到長廊的轉角處,入眼的便是一座小屋子。
剛準備邁向那邊,迎接自己的便是幾把閃亮的,冰冷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拿着刀的便是天魂十八。
“葉姑娘?”其中一個人認出了她,
“嗯嗯,”葉晨連忙點頭應該,生怕人家一個不小心的砍了她。
“主人在等着你呢,”其中一個人說道,接着他們收好刀,讓出一條路來。
推開小屋的門,屋內點着掌小燈,卻已經足已照亮着間屋子。
白國舅和白流觴眉頭緊鎖着坐在桌子邊,而夜雨澤正在搗鼓着什麼東西,最後又將東西全部打翻,丟掉。
他們見到葉晨進來,眼神吃驚卻又是驚喜,但卻不過是一瞬而逝。
牀上,慕容軒緊閉着眼睛,眉頭蹙着,似乎很痛苦,不再像以前那樣,閃着瀲灩的桃花眼,嘴角勾着笑看着自己。
嘴脣青紫,手指骨處泛着白,因爲劇毒折磨,整個人明顯的瘦了很多。
“慕容軒,”葉晨帶着哭腔抓住慕容軒的手,喊着,然而他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葉姑娘別白費力氣了,軒兒他已經陷入昏迷中,他聽不見的,”白國舅垂着淚說,
“真的沒有辦法救他了嗎?”葉晨望着夜雨澤說,
“沒有,除非能找的到解毒的聖果,硃砂果,不然誰也救不了師兄,”夜雨澤從那一堆藥材裡擡起頭來說,眼裡帶着血絲,神情很是疲憊。
“硃砂果,長什麼樣子?”葉晨問道,
“紅棗大,也是紅色的,微帶着點透明,在陽光下會閃光的,”夜雨澤解釋道,
“紅棗般大小——”葉晨低喃着,從桌子上拿起毛筆刷刷的在白紙上寫下些字,從袖中掏出個小東西,在上面蓋上,吹乾,疊好。
“流觴可能要麻煩你跑一趟了,”葉晨將手裡的紙條遞給他,說:“麻煩你去王家錢莊去一趟,將這個交給那裡的掌櫃,王老爺,”
“這是做什麼?”白流觴疑惑的問,
“這個王老爺是我的朋友,大家可能不知道吧,這個王老爺是慕軒公子的部下,大家也知道,慕軒公子有經營藥材,所以我想他可能會找的到,”葉晨答道,
大家都愣了下,確實那慕軒公子經營着慕容國大部分的藥材,且人脈又廣,比他們找到硃砂果的機率會比較大,可是——
“你確定那慕軒公子會幫我們?”白國舅不確定的問,
“是,”葉晨鄭重的點了點頭,我這不正在幫你們來着嗎。
得到葉晨的肯定,白流觴立馬就奔出門,朝王家錢莊去了。
葉晨走到慕容軒的身邊,用手將他的眉頭撫平,凝望着他,
慕容軒,我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