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鬆開花容容,側首對上上官玉,語氣更冷:“太子殿下,爲了一個女人在本王面前下跪,古往今來只怕你是第一個!但,本王很肯定地告訴你,本王的王妃,就算死,也是本王的人!”
聞言,上官玉倏地站起來,對上官晨對視:“三哥,我勢在必得!不管將來如何,花容容一定是我上官玉的女人!”
“拭目以待!”兩人間,看不見的硝煙滾滾。
然後,上官玉徑自將花容容扶起來,當着上官晨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花容容臉頰輕吻一下,溫柔地望着她:“容容,記得我們的約定,等我來接你!”
這一幕讓上官晨怒不可遏,他粗魯地將花容容往自己懷中一扯,一掌拍向上官玉。雖然上官晨虛弱的身子大不如從前,卻也將觸不及防的上官玉拍出去:“太子殿下,請你離開三王府。否則,明日本王不怕三王府躺着一具叫上官玉的屍體!”
駭人的神色,令上官玉也忍不住心寒。他知道上官晨向來是個不怕事的主,指不定真的會動手將他殺了。況且,有些戲演到就可以了,他犯不着爲了一個殘花敗柳將自己的性命葬送。
他爬起來,拂了拂身上的塵土。故作深情地凝視着花容容:“記得等我!”
隨後在上官晨殺人的目光裡,從容而去,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裡。
從頭到尾,花容容都冷眼看着上官玉,沒說幾句話。她很清楚,這是上官玉的報復。
而上官晨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那眼神裡的冷意足以將人凍死:“花容容,你心機真是深沉。本王居然相信,一個燒火的愛丫頭也能無意引起他的注意?”
“三爺,我沒有!”花容容無懼地望着他,一字一頓地道。
上官晨一臉嫌惡,狠狠地將她推開,“可惜,本王不信!想跟上官玉在一起?本王很清楚地告訴你,即使殺了你,本王亦不會讓你們如願!”
花容容撞到牆上,眼冒金星。本來以上官晨如今的身手,要傷到花容容絕對不可能。可是面對上官晨,花容容依舊不使半分內力。
“我沒有!”花容容固執地否認。
“你還嘴硬!”上官晨衝過去,用力掐住她的咽喉,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本王遇刺,也是你與上官玉的傑作吧!”
聽到他的話,花容容閉上眼,沒有掙扎。
誰都可以懷疑她,只有上官晨,永遠不能懷疑她。空氣越來越稀薄,肺彷彿就要炸開了。他是不是就這麼活活將她掐死?花容容暗暗地在心裡想道。可是她不能死,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下意識地用力一推上官晨,觸不及防的他被推開,趔趄了兩步才穩住身子。
本來上官晨依稀看到她漲紅的臉,心中已是不忍,打算放手。沒想到花容容竟出手將他推開,這下,他的怒意更盛了:“捨不得死?本王有的是辦法就讓你生不如死!”
說罷,上官晨拂袖而去。
花容容伸手撫上被上官晨掐過的脖子,目送着他漸行漸遠,眸子漸漸染上水霧,眼前模糊起來。
她不是心痛,而是委屈。
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兩年,到最後卻只得到他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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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容拼命地告訴自己上官晨只是中毒忘了一些事而已,可眼淚依然止不住。
許久,她才控制住眼淚。抹乾眼淚,她默默地對自己發誓:以後再也不要掉任何一滴眼淚!
花容容以爲,上官晨讓她生不如死,無非是各種嚴刑折磨。她不打算坐以待斃,如果上官晨對她用刑,她就逃離三王府。
只是,好些日子過去了,上官晨也沒再出現。
花容容有些恍惚,難道那天晚上只是她在做夢而已?沒有上官玉,也沒有上官晨?可她手上的淤青又作何解釋呢?
上官晨很矛盾,焦躁地在書房走來走去。
只要他靜下來,腦中就一直浮現花容容的模樣,這讓他很煩躁。
他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心痛。他記得他和花容容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感情。
那夜他看到上官玉與她私會,當時就怒得想將兩人都殺了。
狠話放了出去,他卻始終沒有讓花容容生不如死。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那麼優柔寡斷的?
阿力不是沒有在他面前提起什麼,他每次只要聽到跟花容容有關的,就會想起她的背叛,下意識的將阿力未開口的話堵住。
“三爺!”就在上官晨還在想這些的時候,阿力將他的思緒打斷了。
“什麼事?”上官晨背過身,淡淡地問道。
“太子殿下喬裝出城,跟幾個神秘的予國人會面。”阿力神色凝重。
上官晨眉頭微挑,“他們說了什麼?”
阿力躬下身子,愧疚地道:“太子身邊有個神秘的高手,屬下也差點被發現,並沒有靠得太近。不過到最後,太子似乎很不高興,拂袖而去。”
拂袖而去?價錢沒談合適?上官晨冷笑,兩年前他就查到上官玉跟予國人有接觸。只是後來因爲受傷昏睡,而且負責此事的無影也突然被人殺害而變得毫無頭緒。如今正好,看來自己回來,對上官玉造成威脅,他已經開始着急了。
如此甚好,正合他的意,他就是要逼上官玉動手。
不過,似乎還是欠缺些什麼,他要不要加把火呢?把上官玉逼得更急呢?一抹陰冷的笑意一閃而逝。
“阿力,你過來。”上官晨勾勾手指,然後在阿力耳邊低語了幾句。
阿力忙不迭點頭,更加佩服自家的主子。然後又問了幾個將會遇到的問題,就迅速地離去。
在上官晨眼中,上官玉從來不是威脅。他一直深信,跟他交手的從來都是深宮中的淑妃。如果沒有淑妃,上官玉根本成不了氣候,陰狠不足多情有餘。
上官晨從來都警惕着淑妃,這個深宮女子太不簡單。上官晨相信,淑妃的野心不是太后,而是帝位!他也很肯定,上官玉即使即位,也只是淑妃的傀儡。
不過,縱使淑妃隱藏得再怎麼深,上官晨也明白自己的父皇早就察覺到這點了。否則不會幾十年如一日,對淑妃百般恩寵。看似縱容,實則有着令人揣測不了的深意。
上官晨離開書房,疾步走到許久不曾來過的蘭寶院。
慎夫人大概是沒料到上官晨的到來,見到他那一霎那愣了一下,而後纔回過神來,上前行禮。
上官晨擺擺手:“沒有外人,公主不必對本王行禮。”
慎夫人心中一涼,有些苦澀:他倒是把界限分得很清,昔日牀第間的耳鬢廝磨彷彿不曾發生一般。不過她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王爺身子還好嗎?”
“無礙,今日本王只想問你一些事。”上官晨徑自在主座坐下,直直地看着慎夫人。
近乎病態蒼白的俊顏削瘦了許多,在上官晨失蹤了兩年之後,慎夫人是第一次見到他,不免有些心疼。只是她也很清楚,自從身份暴露,上官晨再也不把當成姬妾。
“王爺請說。”慎夫人也尋了凳子坐下,柔柔地道。
“你的五皇叔蕭振與大將軍屈臣華都是太子黨?”上官晨問。
慎夫人點點頭:“五皇叔、屈將軍與太子哥哥年紀相當,自小便是一同學武習文,感情很好。”
“感情很好?”上官晨意味深長地念着這句話。
慎夫人眉頭輕皺,不解地看着上官晨。
上官晨勾起一抹淡笑:“那你六皇叔呢?”
“對六皇叔的印象並不深刻,打從我懂事開始,他就一直身子不好,常年臥病在牀。我並不能出宮,所以極少機會見到六皇叔。只是聽太子哥哥說過,六皇叔才華橫溢,棋琴書畫樣樣精通。”慎夫人思索了一會,才緩緩說道。
“王爺,你怎麼會問這個?”將上官晨半晌也不說話,慎夫人不解地問道。
上官晨神色肅然,望着慎夫人:“讓你的太子哥哥小心蕭振!”如今紫月國朝堂局勢未明,上官晨並不希望看到予國發生任何宮變。
慎夫人聞言,神色一凜:“發生什麼事了?”
“你只管通知太子,他會明白的。”上官晨沒再多說什麼,他來,只是確定一件事罷了。
慎夫人蹙眉:“我的身份被你發現,你應該知道我在此的目的,爲何還幫予國?”
“你錯了,我幫的是我自己!”上官晨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轉瞬即逝。太子纔是和他交易的人,倘若予國的上位者換成別人,對他來說百害無一利。作爲精明的商人,肯定要在最大程度上讓自己獲利。既然有些事已經決定了,那麼就沒有路可以回頭。
看着眼前這個她始終看不透的男子,慎夫人有些黯然:如此優秀的男人,註定不屬於自己,因爲她根本沒有把握抓住他。
“此事一了,你便回予國吧。你的身份,或者已經不是秘密了。在這之前,那些人不敢動手,但以後很難說。”上官晨的眸子不帶一點感情,彷彿只是對着一個交易的人。
“好!”慎夫人默默地應下來。
隨後,上官晨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慎夫人又在那怔楞片刻,這才走回房間。然後取出一張紙,徒手在上面劃了幾下,然後那張紙竟變成一隻蝴蝶,悠悠地從窗口飛出去。
半個月之後,上官晨的身子稍稍有些起色,皇帝就再次昭告天下,上官晨死而復生。
朝堂上,暗潮洶涌。
上官晨失蹤了接近兩年,很多大臣都已經改投陣營,支持太子上官玉。
而只有蘇丞相,態度一直曖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