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半靠在枕頭上,神色一片憔悴,她的腦海裡,還不斷的浮現起夢境當中的畫面,儘管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那個畫面,真實的彷彿親生經歷一樣,讓她無論如何,都忘卻不掉!
正在此時,花花突然貿然的闖了進來,把花容容嚇了一跳,還沒等埋怨兩句,就見花花牽住了自己的手,正色道:“跟我走!”
“去哪?”花容容並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而是警惕的問道,她看的出來,花花此番衝進來,神色與之前大不一樣!
突然一個不安的念頭,衝到了她的腦海,抓緊問道:“是不是上官晨出什麼事了?”
“上官晨?你到現在,還在惦念着那個朝三暮四的男人對嗎!”花花怒不可遏,即便是面對着花容容,都實在是忍不住心中成江成海的怒氣,大吼出來。
被他這莫名奇妙的一吼,花容容瞬間就怔住了,完全想不通他這是什麼意思,她愕然的看了一陣,半晌才問:“花花,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快點說,好嗎?”
“你真的要知道?”花花瞪大了眼睛,心中既是疼痛,又是憤怒,“你最深愛的那個男人,上官晨,堂堂皇上,在你重病在牀的時候,跑到了死牢裡面,親自把皇后給接了出來,而且,現在正在椒房殿裡卿卿我我呢,你想不想看看,我可以帶你去!”
仿若是一道閃電擊中,花容容的身體瞬間就僵化了,她滿臉的不信,心中還在不斷催眠自己,這不是真的,這絕不是真的!
可是,花花所講述的東西,卻與她的夢境是那般的相似,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自己還用懷疑嗎?
“怎麼,你還不信?”花花怒極反笑,眸中的冷冽,讓花容容更加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震怒,傷感,報復,絕望。
無數的情緒從她的心頭衍生而出,現在的她,就像是裝滿了情緒的瓶子,各種各樣的情緒在瓶子狹小的空間裡不斷碰觸,產生越來越大的力量,即將就要將這個瓶子炸開,從中宣泄出來。
那就是自己準備用一生去深愛的男人?
她的心中,驟然冒出這句疑問,只不過,卻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容容,不要在這種地方待着了,我帶着你離開,我們去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相信我,你的病不是問題,我的朋友都很厲害的,一定能夠幫你治好。”看到花容容眼眸之中升騰起來的霧氣,花花知道這是帶她走的唯一機會,張口說道。
然而,花容容並沒有給他他想要的回答。
“不。”
簡簡單單的一個不字,讓花花呆若木雞,過了好久,花花纔開口問道:“爲什麼?”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我不能走。”花容容心哀若死,但她卻依舊選擇留在這裡,“上官晨並非是那等好色之徒,若我就這麼走了,我與他之間的情分,也太不值得推敲了!”
“你是說,你要相信,他私通彭媛媛,破壞帝王法律,私自放走死牢犯人,都是隨心之舉,他心中愛的人,其實還是你?”花花冷笑的反問。
“我不知道,但我願意這樣想!”花容容凝視着他,認真說道。
花花咬緊牙關,沉默了好久一會兒,終於鬆開了花容容的手臂,聲音出奇的低落沙啞:“我知道了,你寧願相信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幻想,也不願去相信眼前真真正正的幸福!”
“幸福?”花容容失笑道,“你覺得我跟着你離開,便是幸福麼?花花,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一直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纔是幸福的嗎?”
“我……”花花欲言又止。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
作爲花容容的守護精靈,花花怎麼會不知道花容容的心思,她對待任何人,眸光都是平淡如水波,只有在看到上官晨的時候,眼睛裡纔會冒出皓月星辰般的光芒,也正是那種光芒,才讓花花對她如此癡迷沉醉。
“花花,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再遷就我一次,好嗎,就這一次?”花容容央求道。
花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尋找到拒絕的理由,只是話一到嘴邊,卻成了:“好,我陪着你,在這兒。”
“嗯,謝謝你!”花容容甜蜜的一笑,與花花說了這半天話,她覺得自己更加疲憊了,半躺下來喘息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花花,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拜託你去做。”
“是什麼?”花花不解道。
“提花告訴我,明輝的家人被彭媛媛控制,所以才迫不得已做出那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把他的家人救出來,這樣的話,明輝就能夠坦然的說出真相!”
“你這般病重,還在乎那件事情的真相,有什麼作用?”花花皺着眉頭說道,他不喜歡這樣的花容容,不論自己受了多大的傷害,都彷彿是跌了一腳一樣,而別人的事情,在她眼裡,比天還要大!
花容容明白他的心思,甜甜笑道:“好啦,我救他出來,事實上,也是爲了我的身體,如果沒有他的話,或許世界上就真沒有能救我的人了!”
“無論怎樣,我都是說不過你的!”
嘟囔了一陣,花花終於還是轉過了身子,一個閃身,就消失在這裡。
只是,在他離開的一剎那,花容容臉上的笑容,便瞬間消失了,一直都氤氳在她眼眸裡的晶瑩,這個時候,化作了層層的淚水流淌出來,再也不肯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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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晨,不論你爲了什麼,也可以讓我們的愛,被另一個女人染上污點嗎?
看着牀上那一張滿足的笑臉,上官晨只覺得自己異常的骯髒,心裡的憋悶和憤怒,都無從發泄。
“現在你該說出養蠱人的下落了吧!”若不是還有這個問題牽絆着自己,上官晨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個地方。
彭媛媛慢條斯理的爬了起來,嘴角勾勒着狐媚的笑意:“皇上,你別這麼心急嘛,人家剛剛把身子給了你,還意猶未盡呢。”
“快說!”上官晨一點耐心都沒有了,他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實在是沒有辦法,彭媛媛也不敢拖延太長時間,只好說道:“就在我這寢宮的地下佛堂裡面。”
“哼哼,這佛堂,竟被你用來窩藏這種邪魔外道!”上官晨冷冷呵斥了一句。
“嘿嘿,皇上帶走他便是,之後任憑處置。”彭媛媛也懶得跟上官晨爭這些個口頭之快,她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即便是養蠱人真的幫助花容容找到了解藥,估計現在花容容的身體也壞了十之七八,想要完全復原,根本沒那麼容易。
上官晨咬咬牙,決心先爲花容容醫治身體再說,倒頭便走。
誰知剛剛出了寢宮,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守候在外的提花,他與皇后圓房之事,他本想先隱瞞起來,誰知,竟然被提花先給撞見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上官晨心中暗自念道,便走了過去,尷尬的看着提花:“你來這兒找朕?”
“皇上,奴婢懇請皇上,移駕常青殿,花公子要帶着娘娘出宮醫治,奴婢勸他不得,只好來這兒請皇上了。”
“要出宮?胡鬧!”上官晨與花花之間,也不算對眼,若不是花容容在其中緩和關係,說不定,上官晨早就用皇位,來壓制的花花擡不起頭了。
“娘娘也不願意走,所以奴婢特地過來請旨,希望皇上能夠放出明太醫,要明太醫繼續爲娘娘治療。”提花跪地說道。
“爲什麼一定是明太醫,孫太醫診治的不好麼?”上官晨皺起眉頭,心中對明太醫還有所芥蒂。
“娘娘的身子一直都是明太醫在照料,猛然換了孫太醫,娘娘的身子並不適應,況且孫太醫畢竟上了年歲,開的房子也沒有明太醫那般精準。”提花說着,一般觀察這上官晨的表情,見他流露出一絲不悅,急忙說道:“不過我們娘娘也說了,如果皇上對明太醫還心存芥蒂,她可以不要明太醫出來,花公子自會帶娘娘醫治。”
上官晨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煩躁,揮揮手道:“罷了罷了,就將明太醫放出來,繼續爲容容診治吧。”
回到常青殿,明輝已經洗好了澡換好了衣服,恭敬的守在常青殿門外。
“娘娘,明太醫求見。”提花走到花容容身邊,低聲道。
“嗯,讓他進來。”花容容輕聲說道。
屋子裡異常的安靜,靜的彷彿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明輝邁着小步走了進來見到花容容之後恭敬的跪在地上,鄭重的磕了個頭:“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明太醫,你我都已經熟識,就不必這麼多禮了。”花容容笑道。
“那微臣這就爲娘娘請脈。”明輝走上前去,認真的幫花容容請脈。
自己明明陷害了花容容,差點讓這個貴妃身敗名裂,她非但沒有懲治自己,反而還想方設法的將自己官復原職,這份恩情,明輝深深的記在心裡,花容容已然成了明輝全家上下的恩人。
片刻之後,明輝一臉凝重的擡起頭來,看向花容容:“娘娘,您這段時間必須要把糕點戒掉,這糕點就是用來養着身體裡的蠱蟲,您吃的越多,蠱蟲就長的越強壯,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戒掉糕點,讓蠱蟲自然虛弱,這樣對您還好一些,否則以現在的情況,任何藥物都會引來蠱蟲的拼死掙扎,對您是極爲不利了。”